去往璃之国的一路上都风平浪静,连天气都很好,天很蓝,没有一片云。
遇到的第一点波澜是在璃之国的城门处,守城的士兵先是恭敬地对着雪路鞠了一躬,然后他的视线扫过雪路身后的众人,最终逡巡在旗木遥和春野樱的身上,变成一条吐着毒液的蛇。
“殿下,抛头露面的女人就这样踏入城门不合规矩。”
带着明显轻视的话语落入众人耳中,先是一阵沉默,而后春野樱伸出右手,舒展之后紧握成拳,“我说你……”
“这样对我的客人说话,我看你是活够了。”
雪路的声音打断了春野樱,其中听不出情绪的起伏,却因她垂下眸光中的过分平静而让人不寒而栗,他抽出身后的长刀抵住那个士兵的喉部,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原本面带轻蔑的士兵吓得当下跪伏在地,抖若筛糠,别的士兵见状也乌泱泱跟着跪了一片。
早就听闻璃之国是是一个封闭小国,却不想昏聩至此,卡卡西安慰性地抚平了春野樱被气得炸起的呆毛,“好啦好啦,这里毕竟是在他国的土地上,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对普通人出手。”
“可是卡卡西老师,这些人看过来的眼神都好恶心,我真的不能揍他们吗?”
顺着鸣人手指的方向,卡卡西看到一群聚集在一起的中年男人,他们衣衫褴褛,身形微微佝偻,肤色黝黑,一眼便能看出来是处于底层的男人,他们望过来的眼神却带着审视,仿佛天然是个上位者,阴暗潮湿的目光粘在两个女孩子身上,像下水道里乌黑又恶臭的粘腻污垢,尽管这两个女孩子的衣着气势在这座破落的城镇中显得格外鲜亮,他们依旧姿态傲慢地凝视着。
卡卡西正了神色,带着杀气望了人群一眼,他们又像拍子挥舞过的蝇群,一哄而散了。
“这个国家没有女人?”
宇智波佐助皱眉扫过荒凉的街道,稀疏的几个摊位前有败絮般的破损旗帜随风翻飞,但是太破了,根本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房屋由带着潮气的木条歪歪扭扭地筑成,闻起来就像是在腐水中泡着一样,时不时有扛着农具的人走过,他们总会用那种审视的眼神看向队伍中的女孩子,看起来像饿了许久的狼,贪婪又嫌恶的模样,无一例外都是男人。
“这个国家的女人,是没有行走在阳光下的资格的。”
雪路的声音落地,边上的房屋传来窗户被猛然合上的声音,旗木遥看到属于女人的发尾消失在紧闭的窗户中,然后男人厉声的叫骂响起,再是棍棒击打的声音,混合着瓷器被摔碎的动静,那个看不见模样的女人尖叫着,最终化成无力的啜泣。
木叶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皆是愣在原地,春野樱原本便憋在心中的怒气此刻已成燎原之势,而漩涡鸣人直接一脚踢开那座屋舍的门,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一起冲进了屋子,拳拳入肉的声音混合着男人的惨叫,片刻之后,一个脸肿成猪头的男人被扔了出来。
“鸣人,樱,你们太乱来了。”
卡卡西垂着死鱼眼看向蜷缩在地上挣扎着抬手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将他踢得更远了一些。
旗木遥看到那个缩在屋子里的女人,她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露出来的皮肤上几乎都是青紫色的淤痕,她的头发散乱,望过来的眼神充满应激式的恐惧。
“哪里来的外国女人,还敢动手打男人?!”
“就看着自己男人被别人打,里头的也是个不安分的贱种!”
“女人打男人,反天了,反了天了!”
周遭的人听见动静迅速围了过来,他们对着被围在中心的人指指点点,说话的神态刻薄又恶毒,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人犯恶心。
乱哄哄中有人顺势上前,他伸出肮脏的,指甲缝内填满泥垢的手,朝着背对着众人的春野樱扑过去。
“啊!!——”
男人痛苦的尖叫声响起,原本闹哄哄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朝着声音的源头望过去,他们看到有人的手被苦无钉在了地里,利器贯穿他的手掌,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那片土地。
男人被钉死,他趴在地上,手已经无法动弹,极度的疼痛使他在几声凄厉的尖叫声后晕死了过去,宇智波佐助从武器袋里又拿出了一把苦无,他冷冷地剜过众人,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已经怒到了极点:“还想上前的大可以试试。”
“杀人了……外国人杀人了!”
“几个小屁孩,怕他们不成?!”
“我们一起上!”
人群在几声怂恿中向中心包围过去,这个时候他们总是团结的,封闭的环境造就了这帮人的无知无畏,他们在这个小国里习惯了抱团霸凌比他们更弱势的群体,他们在对待自己认知范围之外的事物时便也习惯了蜂拥而上。
没有人注意到旗木遥瞬间消失的身影,只是几乎就在下一秒,为首冲上来的几个人猛地栽在了地上,苦无贯穿咽喉,鲜血在空中划出长长的弧度,他们瞪大着双眼,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咽了气。
这下闹哄哄的人群彻底安静了。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
有个男人在对上旗木遥的眼睛之后猛然想起了些什么,他的声音在颤抖,几乎是在牙缝中挤出来的,他颤颤巍巍地指向屹立在人群中心,杀了人之后依旧面无表情的那个少女。
一直抱臂旁观的雪路突然抽出身后的长刀,长刀在人群中劈开一条道路,精准地从那个男人的脖颈侧面插,,了进去,大量的血散开,喷薄如泉涌,在空中炸开一朵巨大的血花,血液溅在雪路雪白的脸颊上,衬得他挑起的眼尾绮丽异常,就像一个刚吞完人的妖精。
“再有上前者,他就是你们的下场。”雪路的眼睛冷冷扫过此刻噤若寒蝉的人群,他上前,将自己的长刀从那个男人的脖子上拔了出来,然后他开始擦拭刀上的血迹,“还不散了?一个个都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