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一切的童雯心里跃跃欲试,陷入了告诉危瑶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矛盾之中。
她内心天人交战,最后吐了一口气,“我劝你自己去问她。”
爱上直女是每个姬仔的宿命吗?
到了演唱会举办的体育场里,童雯又一次见识到了什么是人山人海,她耳畔响起危瑶打电话的声音:“在哪啊?”
“发我手机上了?挂了电话我看看。”
危瑶一边看手机一边带着童雯穿到了VIP区域,她想到了什么又回头跟童雯说:“段其序,你知道的吧,她也来了,她给咱两抢的票。”
童雯知道这个人,心里一疙瘩,段其序来了,那岂不是牧白榆也来了?
果不其然她在段其序身边看到了牧白榆,牧白榆随意穿着一件简约的衬衫,头发肆意洒落在肩头,样子分外清秀,见到她时微微挥了两下手,也算是打招呼了。
“牧白榆也来了,你咋没和我说呢?”
入座后危瑶悄悄和段其序咬耳朵。
“我自己要来的。牧白榆用非常清冷的声线在她两身后说。
被抓包的两人静默了几秒,打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牧白榆和童雯不坐在一起,她们中间坐着段其序和危瑶。
从童雯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牧白榆优越的小半张侧脸。
演唱会开始后,她就挥舞着荧光棒投入其中了,有时激动得跟唱起来。
她不知道的是,她注视着台上演唱的歌手,牧白榆注视着台下身为歌迷的她。
危瑶和段其序更是沉浸在其中无暇顾及,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她就隔着两个人,默默地关注着童雯。
演唱会结束以后,危瑶和段其序都声嘶力竭,两个人勾搭着肩,声音哑了还不忘说着不虚此行。
童雯比她两状态好得多,她光明正大地走到牧白榆身边:“你也喜欢听她的歌吗?”
“平常也会听。”牧白榆实话实说。
说着手探向童雯腰间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接着一个男生从她们身边走过去同时欠身说了句谢谢。
童雯的半边身体都贴上牧白榆,她都不知道挨着牧白榆那边的手臂要怎么放了,接着牧白榆就松开了她,刺激她嗅觉的一股花香随着牧白榆身体的远离变淡了些。
“对不起,我只是怕你被撞到。”
“没关系。”
童雯表现得很大方,她觉得朋友之间的肢体接触没什么的,只是牧白榆身上的香好勾人,是什么香水呢。
演唱会结束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因着第二天还需要上课,几人都没在外面久待各回各家了。
童雯坐在书桌前,双手抚摸着自制的月亮灯,周围很安静,静得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
心中犹豫再三,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站起来,一鼓作气走到了牧白榆的房门前。
牧白榆应声很快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呼吸有点急促,像是在做什么事情快步走过来的,也不主动问童雯是什么事情,静静地等着童雯的下一步动作。
牧白榆眼睫长得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那双童雯曾认为永远没有人配住进的双眼此刻盛满了童雯的倒影。
牧白榆好像永远都是让人不可亵渎的存在。
童雯还是觉得自己做的月亮灯配不上牧白榆。她轻咬下唇,紧紧地攥着背在身后的挂饰,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是,她都没准备好如果不送出去要说什么。
可是牧白榆却向她直直地伸出了手,“我看见了,是要送给我的吗?”
其实她没看见,她猜童雯找她肯定是有事情,但是她等了这么会儿童雯也没说是什么事情,从她开门后,童雯的双手一直背在身后,那么她猜想她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要送给她。
可是童雯磨磨蹭蹭的没有要给她的意思,于是她就主动讨要了。
童雯松开被轻咬出牙印的下唇,她眼神躲闪:“是…是我自己做的。”顿了一下,又补充,“你别嫌弃。”
童雯小心翼翼地把东西递给牧白榆,不忘观察她的表情。
不是她想象中的面无表情,牧白榆笑了,她瞧着灯好几秒,才把视线重新放在童雯身上,温言软语道:“谢谢,我很喜欢。”
听到牧白榆说喜欢,童雯原本还担忧的心转而有些小得意,柔声道:“你喜欢就好啦。”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因为我觉得你很像月亮。”
牧白榆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个回复,她挑眉,她十七年来,还没有人说过她像月亮。
“我是问因为什么事情要送我礼物。”她忍笑问。
啊?哦哦哦
童雯反应过来,她组织了下语言:“因为你帮了我很多。”比如在她生病的时候关心她给她送药,给她讲物理题,在她被人尾随时出手相救。
“如果你想感谢我的话,下周末陪我去爬山吧。”她眼眸带笑,声音带着某种蛊惑。
“好啊。”童雯爽快地答应了,她跟牧白榆挥挥手,“那我先回去睡觉啦,晚安。”
“晚安。”牧白榆同样回她。
这天晚上童雯睡得比往常都要舒服,梦里她梦见牧白榆一直对她笑,笑得很温柔,一口一个小雯地叫她,童雯刚要吐槽她怎么突然叫得这么肉麻时,她醒了。
童雯睡眼朦胧的,关了闹钟坐在床上醒神,她没忘记昨晚的梦,尤其是牧白榆住在她隔壁,她就越发地感到诡异,可能真的是睡傻了。
这个梦对她的影响极其深远,以至于她在课上望着牧白榆的侧脸发呆,看着牧白榆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温柔地叫她小雯。
但是好像也不是想象不出来,她回想起之前牧白榆给她讲物理题时候温柔的样子,不禁脑补了下她叫她小雯的场景。
“童雯。”
不是,牧白榆怎么还真出声了呢?童雯疑惑地望向牧白榆,牧白榆用眼色示意她看讲台,老师见她没反应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童雯,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童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答题。问题对她来说很简单,答完题坐下来,她心有余悸得觉得牧白榆像罂粟,让人上瘾。
课后,班上的体育课代表到处找人参加这周五的校运会,学校规定高二每个班至少要出两个女生参加800米,一个女生参加1500米,这个班是物理班,女生占比不高,因此要找到合适的女生参加女子800米和1500米比赛对体委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还要征求女生的意愿。
童雯在班上的形象一直都是性子软的乖乖女,体委在别处碰了壁之后抱着侥幸的心理找上了她。
出人意外的,童雯直接略过其他项目,在女子1500米处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体委见状高兴极了,看向童雯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欣喜,此外她还是有些担心,“童雯,你确定你的身体受的住吗?”
毕竟童雯在她眼里是那种娇弱的小女生,她心里祈求童雯最好不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她才报名的。
“我对我身体状况还是很清楚的,如果不能跑的话,我就不会报名了。”童雯填好名字后笑着把表格递给体委。
听到童雯这么说,体委顿时放下心来,试探的看了眼她侧方的牧白榆,后者正好翻动一页手中的全英文名著,于是决定放弃找她报名的打算转头找其他人报名去了。
童雯身边的牧白榆,她是不敢去打扰的,一来是对方给人的感觉就是生人勿近,二来就是她对牧白榆会报名这一事没有把握。而且最难搞定的女子1500米已经搞定了。
在体委走后,童雯把心绪重新放在了眼前的数学试卷上,一个三角函数的选择题她一眼就能看出答案,刚填上c,耳畔就传来一句问询:“报名跑1500米,真的没问题吗?”不是别人,正是出自牧白榆口中。
童雯头也没抬地回:“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或许你可以期待一下我可以拿到什么名次。”话中是她平时很少展现在他人面前的自信。
牧白榆轻挑眉,翻书的手指一顿,她似乎确实把童雯想得过于脆弱,也许在校运会当天,童雯会给她一记意想不到的惊喜。她高一时确实对其他事情不太关注,当然不知道高一时童雯给她们班级跑了个女子1500米第一,这件事情也只是在童雯班级内部起了不小的轰动,也没有传到她的耳里。
童雯自己也不想在她面前提过往的荣耀,毕竟这种事情说出来显得她自己有多么自恋似的,倒是低调会给人留下更好的印象。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也是这个道理。
危瑶高一的时候虽然不跟童雯一个班,但是她们是因为是同一个任课老师的课代表认识的,所以危瑶也知晓当时童雯跑第一的战绩,她知道了之后直呼不得了,童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实际上人家长跑厉害着,果然人不可貌相。
这次危瑶知道童雯又报名了1500米,心情平静得很,她故作高深的地对大吃一惊的陆鹿摇摇头,“到时候你就知道她的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