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这个合作商比较难缠,搞得谢息很是头痛。
窗外路边的绿植急速后退,天气不热,谢息落下窗户,感受窗外的风。
前排的张书突然出声。
“隔壁那条街的右手边第二栋楼其中一层是江先生的工作室。”张书说的犹豫,不知道关于江舒宁的事该不该跟老板报告。
“嗯。”话语间没有什么情绪。
谢息声音刚落下,电话铃声响起,画面正中间显示‘妈’。
上滑接听。
“妈,怎么了。”
“今晚有事吗,没事的话,回家吃饭。”电话那边谢息的妈妈--乔宣说。
“今晚不行,有点事。”谢息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缓解这几天加班带来的头痛。
“连个对象都没有的人能有什么事。”电话那边的人脾气暴躁,因为谢息总是拿理由搪塞,有些生气,声音拔高。
“先不说了,挂了。”他跟江舒宁结婚的事情还没有跟家里说,不是不想说,只是还没有到合适的时机。
车外的鸣笛声确是越来越大,让人无法忽视,令人烦躁。谢息从车窗看出去,密密麻麻的车堵了个水泄不通。
通往西南方向的两条主干路有一条正在维修,所以今天另一条路上的人特别多,导致前进困难。
现在这状况,即使下车打车也是一样的情况,走路又太远,两人只好等着路况恢复。
谢息想起来家里面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于是想给他发个消息。打开手机聊天软件想起来还没有对方联系方式,怪不得对方问他回不回家吃饭是给张书发的消息。
“张书,你把江舒宁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头都没抬,跟前面开车的人说。
“好的老板,发你手机上了。”老板终于想起来联系方式的事了。
话刚说完,手机上弹出两条消息,第一条是一串电话号码,第二条是个人名片。
谢息想了想,选择打个电话过去。
另一边,等人等的百无聊赖,江舒宁正在窗边的书桌上看自己最近买的一本书,准备翻页,放在手边的手机开始振动,一个陌生电话号码,但是是本地号码。
“喂,您好。”江舒宁接通,放在耳边。
“江先生,我是谢息,我正在往家走,只是堵车了,抱歉,可能到家会比较晚,你先吃饭吧,不用等我了。”
“好的,叫我舒宁就行。”谢息的声音饱满醇厚,陡然在耳边炸开,江舒宁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你也不用那么客气。”谢息看了一眼。
挂完电话以后,谢息和张助理两个人在附近找了个饭店吃饭,江舒宁也开始喂饱自己咕咕叫的肚子。
*
吃完饭以后,江舒宁觉得有些撑得慌,于是出门去附近的公园遛弯消食,公园的配套设施很完善,很多人在这里休息和遛狗。
江舒宁顺着石子路往里走,时不时的躲避追逐玩耍的小孩子,旁边还有跳广场舞的老人,在这些声音中夹杂着一阵阵的猫叫声。
时有时无的传来猫叫声,江舒宁循着声音的方向过去,他是喜欢小动物的,尤其是小猫咪,小时候总是央求父母要养一只小猫,但是均以猫咪会掉毛的理由驳回。
后来他自己一个人租房子住,工作很忙,怕照顾不好猫咪,给不了足够的陪伴所以也就没有养猫。
所以他有时候会和同小区的阿姨喂小区里的流浪猫,并时不时的带它们去绝育。
猫咪躲在他左手边的灌木丛里,看起来很肥硕,是一只三花猫,眼神有些凶狠,缓缓移过去,蹲下身,伸出手给猫咪熟悉一下他的味道,见对方态度不是很抵触,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想了想,起身在附近的小摊上买了一个不加佐料的淀粉肠,再次过来的时候,猫咪闻到了淀粉肠的香味,主动向他走过来,嘴里喵呜喵呜的叫着。
“你这小猫咪,就喜欢吃东西是不是,嗯?”嘴里说着,手上利索的打开装着淀粉肠的袋子。
蹲下,把手里的东西往猫咪面前送,三花猫眼神瞬间变得清澈,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安全距离了,傻乎乎的往江舒宁身边凑,吃的比较急,三花猫一口下去,像是被烫到了,叫了一声,猛缩脑袋后还晃了晃。
“别急,都是你的。”看猫还要来吃,保持着蹲着的姿势,抬高手臂让猫咪够不着。
三花猫眼看着到嘴的食物飞走了,四个爪子并用得往江舒宁身上爬去够食物,夏天天气炎热,他穿的白T和七分裤,江舒宁来不及躲避。
腿上,裤子上瞬间多了几个湿漉漉的爪子印,刚刚猫咪趴着的灌木丛刚浇过水。
“好好好,给你。”流浪猫爪子锋利,得小心不能被抓到,否则结婚第一天,喜提一针狂犬疫苗。
他在一旁观察,发现喵咪的肚子大的离谱,看起来像是怀孕了,本来是要带它去绝育的,现在看来,得等一阵子了。
“你吃吧,我走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看了一眼表出来快一个小时了,该回去了。
猫咪看他要走,想去追他,但是又放心不下自己的食物,怕被其他猫抢走,于是猫咪朝着他的方向走两步,跑回来吃两口,又走两步,跑回来吃几口。
不想他走,又舍不得食物。
给江舒宁看笑了,“你吃吧,你吃吧,我改天再来看你,别送了。”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把身上和衣服上面的猫咪亲签洗掉。今天一天确实挺累的,光整理行李就疲惫的不行,洗澡出来头都没仔细吹,躺倒在床上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
谢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输入密码打开门以后,黑漆漆的一片,看来江舒宁已经休息了,下意识的放轻声音。
把手里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的花放在桌子上,往楼上走,没走几步台阶,心跳开始莫名其妙的加速,手有点用不上力,手里拿着的公文包摇摇欲坠,没办法,谢息停下来,倚着旁边的墙壁稍作缓和。
最近几天确实有点累,加班加的多,吃饭和睡眠也不到位,谢息开始默默的反思自己最近的行为,是该安排一个检查了,过了两三分钟,心跳恢复正常。
继续往上面走,结果手里的公文包还是没拿稳,里面有电脑,‘哐’的一声掉下去了,在寂静的夜晚显得震耳欲聋,谢息停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动静,继续向上走。
幸亏当初买的这套房子隔音还行。
谢息推开自己房门,甚至还没来的及开灯,再次眼前一黑,像是要晕倒了,这磕一下不得磕坏了。努力的想把自己的身体靠近床,试图别摔得那么狠,但纹丝不动。
只是跟预想的不太一样,没有摔跤,陷入了更深的黑暗,刚刚没开灯的时候虽然很黑但是窗帘有一半拉开,外面的月光隐隐绰绰。
现在像是被层层东西包裹着,让谢息有点动弹不得,挣扎着想从包围里出来,但是手脚都有点不听使唤,用不上力气,无奈,只好用手脚脑袋并用,终于空气变得充裕,黑暗不再那么浓重。
谢息抬手想要打开灯看看是怎么回事,抬手发现怎么也摸不到开关,顺着光看过去,床铺,窗户变得非常高,转头看见自己的手。
手?我手呢??这是什么?爪子???手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毛茸茸的爪子。
在意识到的一瞬间,上半身接收到了重力作用,啪叽,四爪着地,是幻觉吗???真的该体检体检了,都做梦自己长毛了。
谢息靠近门的耳朵一抖,听到了开门声,晃晃悠悠的指挥着不熟练的四肢向门外走。
有点认床,江舒宁睡的没有那么踏实,睡到一半,嗓子干渴,想去楼下找点水喝。
两人的房间离得很近,江舒宁一打开门,就看见一只猫在谢息卧室门口,被灯光闪到微眯着的眼,一下子就瞪大了。
哪里来的猫?谢息不像是会养猫的人,江舒宁想象不到他冷着脸给猫添饭和逗猫玩的样子。
不仅如此,这猫长的好像之前小区楼下他经常投喂的流浪猫,但是应该不是同一只,如果是之前的猫,他何必去外面讨食,在谢息家里面就可以吃饱了。
这梦还挺真实,谢息想,都能考虑到他结婚了,江舒宁今天搬进来家里来了,甚至江舒宁看起来有些迷糊,还穿着睡衣。
谢息看着江舒宁十分淡定的走近,嘴里喵喵的叫着,伸出一只手放在他嘴巴前面,他不明白江舒宁的意思,于是就没什么动作。
对方可能是看他没有抵触,于是摸了摸他的头,谢息一瞬间身体变得僵硬,心里觉得怪怪的,嗓子有些发痒想要发出声音,正准备阻止江舒宁的动作,下一秒,天旋地转,四爪离地,不安全感涌上心头。
只能拼命的用前爪抱住江舒宁的脖子,动物的嗅觉比人类敏锐数倍,江舒宁身上跟他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争先恐后的往它鼻子里面钻。
抱着猫,江舒宁给自己找水喝,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他带来的水杯。
这猫好乖啊,刚睡醒脑子不够清醒,第一次见面就把它抱起来,这已经算是冒犯了,对方也没有出现抓挠反抗的状况。
抱着它转了一圈,江舒宁的睡意已经完全消失了,怀里突然传来激烈的反抗,猫咪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一样。
指甲应该最近没剪过,直接透过衣服给江舒宁胳膊抓了好几道子,“嘶。”
“坏猫,刚在心里觉得你乖。”江舒宁无奈只好把它放下。
撸起袖子看被抓痕迹的时候,面前黑白花的猫咪歪歪扭扭的努力朝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地方挪动,真的好像黑猫警长啊,黑身体白手套,而且小小的脸上看起来很严肃宝相威严。
白天江舒宁收拾东西的时候并没有在房子里面看到猫玩具、猫饭盆、猫砂盆之类的东西。
这几次和谢息的见面也并没有听对方提到过这件事,刚刚看它是从谢息的房间里面出来的,总不能这些东西都在对方房间里吧。
“警长,警长,过来。”江舒宁看它这么抗拒起了逗弄的心思。
谢息从对方身上穿着睡衣他就反应过来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睡衣怎么可能梦到呢,更别说刚才挣扎的时候,对方不小心被爪子划到的痛呼。
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江舒宁这几句话一定是在叫他,谢息听到以后更加卖力的往相反方向挪动。他不想再被抱起来了。
努力使走姿变得更加扭曲搞笑,不熟的四肢各走各的,连尾巴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时不时把自己绊倒在地,一个脸剎。
“噗……”身后江舒宁传来不加掩饰的嘲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