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刚一脸坏笑。
篮球在地上一跳一跳，像是随时准备发射出去的子弹。
林轩舟面色如铁，拳头不知不觉间攥紧。
洪伟不明白，为什么这伙人要来挑事。
理智告诉他，不能鲁莽冲撞，不然事后很麻烦。
这个林刚何许人也？
得找人打听打听。
林刚看他们不动声色，笑说：“怕了？”
他的小弟在旁边起哄，“那就把位置让给咱们玩呗，快滚吧。”
小兔子段菁菁意识到气氛不对。
这群男生也真是，想打篮球就不能一块打吗？非要占个地。
在林刚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段菁菁拔出四条腿狂奔过去。
不得不说，四条腿就是比两条腿跑得快。
一道黑影扑在林刚脸上。
他转过头，一只毛腿结结实实地扣过来。
就像篮球扣篮那样重，在场的人仿佛听到篮球碰到篮筐的声响。
林刚翻起白眼，向后倒去。
弟兄们一股脑上前接住他。
段菁菁跑向林轩舟，然后掠过，回头看他一眼。
似乎在说，快走。
洪伟拍拍他的肩膀，招呼其他兄弟。
“走吧，他们要玩，给他们玩。”
林刚见他们全身而退，心生不满。
“站住，站住！你们谁养的畜生，敢踢老子脸！”
他快要哭了，兴许真的剔得太重，又可能是丢脸，在兄弟面前的无能狂怒。
林轩舟抱起兔子，跟着兄弟们走了。
他们随便找了家凉饮店休息。
这家店开了十年，老板是外地人。
当地为爱迁到此地，和老婆经营起这家凉饮店。
每当放学或放假，店内生意十分红火。
嘈杂声中，洪伟给他们点凉饮。
这里不仅有奶茶，还有其他地方的特色凉饮。
比如广东糖水、港式甜品、清补凉、烧仙草、冰粉、凉虾等等。
大家口味不尽相同，洪伟随便点了几样。
男的好想都不太在乎喝的是什么。
反正都是甜口，喝什么都一样。
凉饮上齐，他们复盘林刚的事情。
问了一圈，没人和他有过节，甚至都不认识他。
唯独他提到了林轩舟。
“舟哥是学校大明星了啊。”一个男生说。
“他说他是转校生，之前没什么风声啊？”另一个男生说。
洪伟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按几下，“别急，我问问。”
没一会儿，手机那头传回消息。
关于林刚的一些事情。
林刚，男，一米七八，原来就读于市一中（重点学校），后因欺负同学，被勒令转学。
欺负同学这事在他们学校闹得很厉害。
学校不是吃素的，为了不让事件发酵，让老师告知学生，谁都不许乱传，以为他们真的会查。
这事在市一中内部消化，很少有消息传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少量关于林刚的事情还是传出。
而洪伟认识的那位同学，就是市一中的学生。
“等我放学给你好好说说，学校不给用手机，被抓到就死定了。”
洪伟让大家先回去，有消息会立马和他们说。
林轩舟抱着兔子，想不通，自己怎么招惹到这群神经病。
一个严义不够，还来个林刚。
晚上林轩舟洗好澡，坐在床上吹电扇。
手机屏幕这时亮了。
“林刚的资料，都在里头。”
聊天框弹出个文档，发件人是洪伟。
林轩舟顾不得未干的头发，赶紧查看文档。
没有署名，但是林刚的资料很详细。
有他在市一中的各种照片，打篮球的，上课的，走路的，体育课的，社团活动的……
林轩舟皱眉。
段菁菁看他样子不对劲，也跳到床上和他一起看手机。
段菁菁晕了，谁家好人把林刚各种照片拍下来了？
简直像是私生饭。
还有他的资料也很详尽。
星座：狮子座。
血型：A型。
生肖：鼠。
喜欢的运动：首先是篮球，其次是排球。
喜欢的食物：喜欢吃炒粉汤面和汉堡。
喜欢的人：暂无。
家庭情况：有爹有妈，没有兄弟姐妹。爸爸是某公司经理（待定），妈妈开了家快递店。
是否有钱：应该有钱。
……
段菁菁看着罗列的各项数据，被统计人惊到了。
这太适合做调查了吧，是哪个学生这么有才呢。
随后，是林刚在学校霸凌同学的照片和文字。
第一张图，他在学校宿舍用篮球砸同学。
那位同学平时不喜欢讲话，两人从未有过交集。
要不是被分配到同一间宿舍，此生都不会认识。
他成绩中上游，但每天中午但凡在宿舍，就会被林刚拿篮球打。
第二张图，林刚在公共浴室拔掉男同学的内裤，并且拍他白花花的屁股。
第三张图，林刚在球场上为了抢球，狠命撞开别人，那个同学倒在地上，喘不上气。
尽管他被裁判罚下场，可他毫不在意。
第四张图，上课的时候踢前桌女同学的椅子，拿走同桌的作业本和笔不还。
其他零零散散的照片无不证明林刚无恶不作。
段菁菁看着来气，现在青少年咋了，变成恶魔啦？
坏事做多被学校开除是正正好好的报应。
林轩舟放好手机，知道林刚是什么人了。
第二天上学，林轩舟仍然把兔子带在身上。
半路遇上洪伟，他咬着鸡蛋灌饼，掏出一盒香喷喷、热乎乎的煎饺，问他吃不吃。
林轩舟摇头，他不喜欢早上吃油味很重的早餐。
快早读了，大家不由得加快脚步。
林轩舟和洪伟走着，肩膀突然被人用力按下去。
林刚张开笑脸，向他问好：“早啊。”
林轩舟冷眼开他，不作回应。
教导主任就在前方，看他们嘻嘻哈哈，手指他们吼：“干嘛呢，赶紧去教室早读！”
林刚斜了林轩舟一眼，嘴角依旧弯起。
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林轩舟很不舒服。
走在校园的林荫路上，其他同学看着林轩舟和林刚说，“他们关系好像很好哦？”
“我听说他们有次在篮球场差点打起来。”
“为什么？”
“好像是没地方打篮球了吧，总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关系没有听说的那样不好。”
“磕到了磕到了。”
林刚听到声音，望向声处，招手和同学打招呼。
但是她们没有回应。
“……恶……背影还好，正脸……就真的挺一般。”
林轩舟看着像猴子一样的林刚，在自己身边是为了被别人注意？
早读铃打响。
两人教室不同。
林轩舟感谢铃声救了他。
大家进入各自教室坐到位置上读书。
林刚开始还和大家一样书声琅琅，等到老师走后，就和周围同学讲话。
附近的同学被他以前的趣事吸引，不再读书，凑过来听故事。
这天早读读的是语文书，语文课代表是个女生。
虽是女生，脾气不小，发觉书声愈发小了，叫道：“你们的读书声哪去了？读起来，不然我告诉老师了。”
同学们听后，扯着嗓子读。
林刚看着他，似有挑逗意味。
“就不读，怎么样。”
“不读我就去告诉老师。”
女生不甘示弱。
好歹自己是名课代表，有老师当靠山。
“我就不读。”
林刚抬脚到课桌上，身子后仰。
椅子抵住后面同学的桌子，一副吊儿郎当样。
语文课代表平时说一不二，脾气直，和老师关系好，不少同学不会和她冲撞。
这位新来的转学生有什么资本在她面前豪横？
“你！”语文课代表眼睛红红。
其他女生看不下去说：“你不读就不读，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林刚呵呵笑，“关你屁事。”
语文课代表转过头去，继续没读完的古诗词。
声音断断续续，声调不稳。
其中夹杂一丝哭腔。
语文老师来了，踏着黑色高跟鞋进教室。
大家看到，朗朗书声又起来了。
林刚一换刚才的姿态，坐得端正笔直，摊开书本比谁念得都大声。
语文老师看到，说他：“不错啊，大家都向林刚学习，读书就要这样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