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怡被送到彩船上的暖阁，一位宫女赶紧跟着进来为她控水。
幸运的是，穆婉怡落水不久，身体健康。
只按了几次，便吐出清水。
外面等着的太医也赶紧冲进去诊脉。
因为彩船不大，人们只能在船下等候，但气氛相当奇怪。
皇帝和太后端坐在搬来的太师椅上，听到这个消息的妃嫔们站在两边，魏澜曦也在那里，码头上宫的人们跪了下来。
只有舞情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平静地说：“青月，掌嘴！”
青月看着舞情，又看着皇帝，终于不敢求情了，小步走到舞情面前，“舞情，你咬着牙。”
他撩起袖子，面露不忍，却还是甩了舞情几巴掌。
奉贤站在皇帝身后，冷笑不已。
青月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喜欢舞蹈。她被皇帝逼着，连求情都不敢求，于是打了她一巴掌。难怪她最后结束了看舞蹈结婚。
但对周宗湛来说，只打两巴掌是不够的，他又问道：
“作为婉怡的贴身宫女，你为什么离开她的身边，导致她落水？！”
舞蹈覆盖着红肿的脸颊，充满了委屈，但不敢说穆婉怡要和马金玉说话才离开她。有一段时间，她犹豫了一下，说不出解释。她只是喃喃地说：“主人让奴隶们拿东西，回来晚了。”
在场的人都不相信这个。
但相信与不相信无关。
毕竟穆婉怡没有死，不是吗？
“好吧，好吧。”太后率先说:“既然是穆婉怡让她离开的，难怪这个宫女，哀家看她平日里总是跟着穆婉怡进进出出。看来也是合适的，就放弃吧。”
弘历也没有继续追问，“皇额娘说得很好。”
完全没有焦虑和不安，就像躺在里面的是一个不太受宠的妃子。
良贵妃不解，忍不住低声说：“皇帝怎么会不着急呢？”
魏澜曦能看到的比普通人多，发现周宗湛身上浓浓的黑气仿佛被冻结了一般毫无动静。
她想了一会儿，看着暖阁的方向。
穆婉怡昏迷了，似乎黑色的影响会减弱。
只是目前人多眼杂，她不能靠近皇帝试图净化黑气，所以她只能暂时安定下来，听太后说话。
听太后说话。
“听说是皇前侍卫救了穆婉怡？”
"...是的。"周宗湛揉了揉眉心，脑海里莫名其妙地萦绕着刚看到的那一幕。
马瑾瑜带着穆婉怡游回岸边，推荐她上岸时，急切关心的表情不是普通侍卫应有的。
“叫什么名字？”
“马瑾瑜。”奉贤见皇帝久久不回答，及时回答：“调皇前不久。”
听到这句话，皇帝又有点坏了。
他记得马瑾瑜作为下五旗，不能来皇室，穆婉怡当时是怎么说的？
哦，是的，报答救命之恩。
但是他还记得穆婉怡刚出冷宫的时候，已经请他提拔过一次马瑾瑜。
当时他为什么迷了眼睛，顺口就同意了？
现在想想，他已经为穆婉怡报答了救命之恩。为什么会有下一次？
穆婉怡是不是一直记得马瑾瑜的救命之恩，他就得一路提拔他？
周宗湛更不舒服地想起了刚马瑾瑜拼命救穆婉怡的表现。
穆婉怡借口报答救命之恩，其实和马瑾瑜有私情吗？
不，这个想法一开始，又被周宗湛否定了。
他不能怀疑婉怡，婉怡永远不会做这样无耻的事。
奉贤看着皇帝明暗的脸，静静地抬头，看着人群中的魏澜曦。
成了！不管皇帝是否相信，至少他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只要你静静地等待，就会有生根发芽的日子。
“皇帝？”太后见周宗湛呆呆不出声，便出声叫他，“那马瑾瑜是个有功的人，该赏。”
青月还在不安地看着舞情，看到凌云彻提起，便迅速垂下手说：“马瑾瑜换了衣服，正在外围等着。”
“没必要奖励。”不知怎么的，皇帝没有顺着几个人的话往下走，而是冷冷地说:“作为皇室前卫，这是他的职责。为什么他还需要奖励自己的职责？”
太后听了，虽然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提醒道：“他舍死忘生，是难得的，即使是责任，也应该赏赐一二。”
越是帮助他要赏，周宗湛的心就越烦，干脆随口说：“奉贤，你去拿一百两银子赏他。”
“是的。”奉贤微笑着退出人群，向远处的马瑾瑜走去。
马瑾瑜手里拿着帕子正在擦头发上的水，看见奉贤过来，迅速垂手道：“奉贤公公。
“等待奖励呢？”奉贤笑得阴邪。每次看到这样的马瑾瑜，都会想起他淑主的绝杀，就是这个窝囊废送出来的，让他恨得牙痒痒。
“微臣不敢。”马瑾瑜低声说：“微臣救昭贵妃娘娘时，也没想过别的。”
奉贤懒洋洋地说：“奴才确实是来送礼的。”
他举起手，一翻，露出手心里的一锭银子，带着几分不屑几分嘲讽：“嗯，就是这样。”
马瑾瑜盯着最多一百二的银锭，有些回不过神来。
虽然他和奉贤说得很漂亮，但他在跳河前想得很清楚。
不要说太多，至少能上升一级吧？为什么这么一点银两就被打发了？
“怎么了？”奉贤看到了他的犹豫，“感觉少了？”
“不敢。”马瑾瑜伸手去接，“只是没想到皇帝还特意给我奖励。”
奉贤看着他假模假样的笑脸，突然手掌翻了一下，银锭掉了下来，跳到地上，便落入旁边的急流。
"唉！"马瑾瑜接空，震惊地望着奉贤，“这是皇赐，你怎么敢？”
“哦。”奉贤笑着收回手掌，“为什么马侍卫这么不小心？是不是刚救了人，手软脚软，连什么都接不上？”
“你——”“不要担心马侍卫。这一百两银子不是皇帝的礼物。只是皇帝的生命奴隶带来的。如果他摔倒了，他就会摔倒。”奉贤笼子着手，浅浅地后退了一步。“如果马侍卫舍不得从这里下水，他也可以把它拿回来。”
这条河很深，早春的水也很冷，而且银锭又小又重，怕是直接掉进水底的泥里，想要找回来，很难上青天。
马瑾瑜只能抑制心中的怒火，“奉贤公公，你是为了澜曦-”
“啪！”又快又急又狠的一巴掌打了马瑾瑜的脸！
奉贤骄傲地昂着头，看着马瑾瑜捂着脸回头，冷冷地说：“澜曦这两个字不是你的狗嘴能叫的！小爷，我不喜欢听！”
马瑾瑜明明被打了，可不知怎的，面对奉贤的气势，马瑾瑜竟然不敢生气，只能干巴巴地说：“你比我好多少，不也觊觎她吗？”
不知道奉贤的耳光是不是太痛了，马瑾瑜真的不敢提魏澜曦这个名字。
“觊觎？”奉贤高兴地挑了挑眉，“是的，小爷就是觊觎她。”
他在黑暗中扭曲，只想仰望她，觊觎她，期待占有她的心。
“你-”马瑾瑜完全没想到奉贤胆大如斯，当面承认了他对魏澜曦的想法，“你不怕我-”
“请便。”奉贤听着身后的人群传来惊呼声，便知大约是穆婉怡醒了，便笑着转身，“小爷怕你？”
奉贤回到人群时，齐太医正拱手回到皇帝身边。“昭贵妃腹里的水都被控制了，她的头脑也清醒了。只要她吃了几片药，就没有危险，只是……”
他看了看公孙彬蔚的眼睛，最后没有说剩下的话。
公孙彬蔚却隐约有了猜测。
穆婉怡在冷宫得了风湿病，在这个早春突然落水，怕冷会更严重。
“既然昭贵妃醒了。”公孙彬温暖地说：“臣妾不如陪皇帝进去看看她？还是让妹妹放心吧。”
如果她不跟进，恐怕穆婉怡会通过风湿发作让皇帝想起冷宫，这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好吧。”皇帝点了点头，恭敬地看着太后，“夜深露重，母后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太后知道穆婉怡没事，也不知道是幸运多一点，还是后悔多一点，反正也没打算进去看她，便起身跟她打招呼，跟她一起回去。
其余的妃子三三两两也散了。
良贵妃心情很乱，总觉得穆婉怡的落水会不会和她之前跟她说话有关。
巧合的是，没走几步，魏澜曦就看见马瑾瑜站在一旁低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按照前世，魏晨澜曦应该带着一些喜悦向他道一声恭喜。
恭喜他终于有了进步。
但这一次，由于救的不是皇后，连带奖励也降级了不少，魏澜曦忍不住心中的快乐，略停了下来。
“恭喜你。”
她一如既往地祝贺她，但接下来的话有些不明确。“无论如何，你在皇帝面前有一张长脸，将来会想起你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