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降临

    好似触碰到了什么。又好像闻到了什么,耳畔有弦歌在持续的嗡响,像不歇的海浪困在恒定时间的悲鸣。

    蝶翼似的睫毛振翅一样颤了起来,掀开了无艮的湖,是双绝妙的眸。

    胸前的挂坠一闪一闪,像是要传递什么消息,最后却无可奈何的熄灭了光。

    没人发现这吊坠的诡异。刚刚苏醒的人类正懵懂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好像睁开眼睛已经是她会的全部了。

    睁眼看到的是一大片白,白色的居中有一个光源。恒定的,低温的光源。一个概念的描述突然在大脑中冒了出来,【光】。

    信息在大脑中转来转去,胸前开始有了起伏。只因她想起来了第二件事情【呼吸】。潜意识告诉她这顺序好像有点不太对。但是目前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这点潜意识很快又被抛诸脑后了。

    随着肺部的使用,胸部自然的上升撑开,气流沿着鼻孔顶到鼻梁,不知道走了个什么路径,好像舌苔草原也被风轻抚边缘之地,随后这风拜访了呼唤的肺部,又转换成了另外一番模样,顺着原路一路从咽喉返到鼻孔处回归气流的大洋中。但此处的气流让她的鼻子感到痛苦。一股极酸涩腐臭的味道。

    因着呼吸,逐渐对这具躯体拥有了控制。虽然不知道这些肺部、鼻孔、舌苔之类的名词怎么就冒了出来自动的匹配上了她感受中这些器官,但是她就是知道了。于是她也知道自己的那份触觉的所在之地,和闻到的刺鼻味道的来源。

    偏头扭转了脖子,望向了名叫手的身体末端卷着的东西。

    一个圆柱型的瓶子被卷在手里,或者应该叫握在手里。整个手臂或者说上半身躺在呕吐物里。

    喉咙干涩刺痛。有一个叫做胃的位置在翻腾,有什么好像在锯她的脑子。下意识张了张口想要呼唤些什么:“喵..喵…”

    被抛在脑后的潜意识又携带着一点记忆碎片回来。记忆里的手一会儿带着点毛茸茸,一会儿带着吸盘的触手,一会儿又是像现在这样有五个手指。语言也错综复杂。脑内人生乱炖成了一大锅菌子汤喂给了这个濒死后复活的人,没多会又开启了自动保护,大门紧紧封锁,那些记忆转而又隐藏向深处,只偶尔漏出些许微光。

    痛!

    好痛!

    身体好痛!

    来不及多思考,那些身体感受挣脱了延迟的束缚反馈了过来。从头到脚的无力和酸涩。只留了一双眼可以自由的轻盈。

    目光顺着手臂延伸到那个小瓶子,瓶盖已经打开了,内部空空如也,本应该在里面的东西现在混在了这堆呕吐物里。瓶身上写着一堆文字,如今已经被污秽完全覆盖住不好辨别。再往前后观察,除了家具的桌腿看不清任何。毫无认知的她忍不住思维发散。

    我是谁?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会躺在这里像是呕吐物盖浇饭?盖浇饭是什么?手里的瓶子是什么?是解药还是毒药?是谁要对这个身体做什么?我躺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身体好痛…好痛….,耳鸣声音好大,而且越来越大了,不对,除了耳鸣,还有什么别的声音。

    “早上好,今天是历法2024年10月20日,早上七点,周日。玉米市今天天气晴朗,气温22摄氏度,空气湿度70%。您今天的计划是:…早上好,今天是历法2024年10月20日,周日,玉米市今天天气晴朗,气温22摄氏度….”

    声音来源于躯体的头顶左上方,在床上放着,而且随着无人响应的时间越长,越有继续扩大音量的趋势。混着耳鸣,她觉得自己的头痛愈发厉害。为了我的大脑和耳朵,先把那个闹钟关掉。

    胳膊抬起来搭着床沿,在上面摸索,不多久摸到了那个闹腾的小玩意儿,还没拿到跟前,随着手指的滑动,那个提醒已经消失。

    她现在的状态很奇怪,有一些概念残存,有一些认知丢失。就好像她知道现在在叫的东西是闹钟,手机上的闹钟,床上放着的手机上的闹钟。却在一分钟前认不出灯,说不出人话,潜意识认为自己应该是只猫或者深海大鱿鱼。可能随着时间的缓慢过度,这些概念类的认知会在脑海中冒出来更多,像是潜在海底的气泡一样。虽然一切模糊,但她感到内心有一种本能的安心,仿佛即时无法认知,她也可以依靠自己的判断和直觉适应眼前的世界。但此时此刻有一个比知道这些玩意叫什么更重要的棘手事情等待她的解决。

    肚子的位置开始有规律的肠鸣,音调像是说能量不足需要进食。地上这一堆呕吐物明显不是可以重复利用的食物。

    我得先搞清楚自己在哪儿。目前的高度只能看到这个房间的一部分。天花板上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的发光体是灯泡。

    手扶着床边将身体支了起来,两条腿颤颤巍巍,她不知道怎么控制这个身体。或者说不太会控制这具身体。生疏的像是个外来客人临时寄宿在什么机甲武装里。还没有站直,两根腿骨像是摆不正的积木一样塌了下来。她一屁股歪坐在了书桌旁的凳子上。脑袋磕上了旁边的桌子,砰的一声,能听出来力道很大。耳鸣声更大了,像是眼前亮度越来越大的灯泡要9核爆一样的尖锐。然后她听到什么从她的脑子里面响起来。

    “■很高兴您登录地球OL”

    “■在正式冒险开始之前,请让我自我介绍,我是919号,接下来的游戏过程中我将与您一起前行。”

    “■请设置您的游戏名称,¥……@¥请设置@¥%您的@$)%。欢迎您,古灵。”

    “■解锁奖励:被动技能·呼吸。”

    “本次测试为内部测试3.0,本次游戏为不删档记录。正式开服后您可在特定区服回溯游戏历程。”

    她看清了,亮的不是灯泡,是她胸前的什么。但是会说话的是她的脑子。她可能疯了,也可能没有。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她从躺在呕吐物堆积的地板上变成了到侧坐在了椅子上。坏消息是她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到脑子在叽里呱啦的说什么。

    “你可以,让这个世界不这么亮吗,脑子。”她没忍住和自己的脑子说话了。

    脑子真的有什么能控制这光的能力,也可能这是她的另外一个外设器官?这光耀的她没忍住眨了眨眼,闭上眼睛顿了几秒,等到再睁开时,世界又恢复了一开始的亮度,她得以看了看胸前,那里吊着一根十字星形状的项链。谁知道她怎么会知道有个东西叫十字星,还有这玩意儿叫项链。

    “玩家您好,我是919号,您可以叫我卡戎。已为您关闭呼吸灯走马灯。请问是否能继续游戏引导?”脑子又说话了,说自己有个名字。

    或许脑子也能让她的耳朵清净一些。她没搭话,把身体挪来挪去挪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始观察她所在的位置。一个狭窄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凳子、一个衣柜、一个全身镜之外什么都没有了。离她最近的是桌子,她刚前额碰在桌面的立棱上,立棱上没有血迹,应该是没有磕破。桌面上什么都没有。右手是她的床,紧凑的跟桌子并在一起,四件套是黑白色的底。被子有些凌乱,上面沾了一些呕吐物,是她摸手机的时候蹭上去的。左边除了墙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个钉子。她借力桌子,将椅子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看见房间的出口,一扇白色的门。门紧闭着,把手在左侧,再左侧是一个全身的镜子和侧放的衣柜。这就是这个房间的全部。

    她在几分钟前就躺在这个紧凑房间最中间的——唯一没有被家具覆盖的荒土——地板上。

    现在那里只剩下一点呕吐物,应该躺在那儿的尸体此时坐在带着滑轮的椅子上,双腿无力的叠在一起她身上的衣物也浑浊不堪,唯一算有力的手上握着一个空的无盖的药瓶,思维游离飘渺在这个房间,耳鸣像疆域呼啸的风卷着她自顾自讲话的脑子。

    她看着这个小的可怜的房间,像孤独的王看她最后仅存的王土。

    不多会儿,她听见有点沙哑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发出:“好啊,说说你这个什么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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