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开局,分班分到文科1班
我叫林佳昱,迫于物化联合的淫威,我在分班册上选了纯文。看着投影仪上的名录,我被分到了文科1班。
我的末日要来了。
我校因场地不足,把高一分成了两个教学区,新建的棚户区称为六教楼,而两个教学楼也因管理问题出现了文化差异,短短400m的楼距,拉出了两岸的鸿沟,这次的分班,也成为两岸的一大破冰活动。
这1班所在,便是那遥遥400m之距的另一栋教学楼。纵知道二楼之间差异显著,我也从未真正接触过六教的恐怖,六教楼一直是邪海对面的传说,作为文科主战场的六教楼,一直笼罩在年级看守钱主任的阴霾中,而1班更甚···
“卧槽,真服了,分班分到朱大保班上···”
“分班还没分出去,三年要死在朱大保手上了。”
“嗯···朱老师不是挺好的吗?”话头最终止在一个男声上。
我踏着话尾挪进教室,素不相识的同学脸上不一附着惶恐,教室里闹了又静,静了又闹,时间晾了很久,久到爆炸的邻班都已经陆续宁静,1班还是喧嚣依旧,没人注意到有人走出了教室,又并着朱大保的左肩迈进教室,二神并立讲台之上时,教室彻底静了。
两张脸板得像成型的雕刻一般,座中同学也硬得如陪葬俑,皇帝的圣言就在这一片诡静中告谕。
"呃,谭明赫,点名了没有。"朱大保说话很含糊,像是喉咙里卡了一口浓痰,但又吐不出。
“还没有。”谭明赫看了一眼朱大保手里捏着的花名册。
“点名。”朱大保把被手汗湿一角的花名册拿给谭明赫,“以后,你就是班长,我不在你来管班,等一下选好课代表交到我这里来。”
朱大保站在讲台上俯视一周后,背着手离开。
谭明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公事公办地完成了交接,谭明赫算是一班的皇族遗孤,渡过分班劫后自然立储班长,气质态度实属一绝,机器般播报花名册上的名字。在朱大保进入教室的那一刻起,空间仿佛被上了发条,一切都诡异而有条不紊地进行,只是一声未衔接上的答道崩断了这根绝弦。
“陈泽文?”
“……”
无人答应。
不多时,窃窃私语声又渐渐扬出,似乎是对这个名字有所反应。
励志班的陈泽文?怎么分到1班?励志班分班文科生应该去文0啊?
他好像上学期玩滑板把腿摔断了,没参加分班考试。
好像是,励志班现在一直在裁人,没参加分班考试肯定是留不住了……
我闷着头也听了个大概,也算对这未曾听闻的名人有所了解。
"你们四个神经病几班来的,喜欢讲滚回你班上去。”朱大保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了门框上。
几个女生低着头不说话,朱大保重复问句。
“七班……”
“七班?班主任是谁?”
“杨晓丽。”
“再讲话滚到杨晓丽班上去,到我朱大保的班上还不懂规矩。
“所以我最讨厌分班,好好一个班养了一年的规矩就乱了,我带出来的学生分都出去,什么神经病都分进来,乱七八糟!高一没教好,高中都好不了!”朱大保叉着腰走上讲台,“到我的班,就要守我的规矩,听不懂话全都滚回你那个什么七班去。”
“人都齐了吗?”朱大保缓了缓语气,看向谭明赫。
“陈泽文没来。”
“陈泽文?”朱大保咂吧嘴确认了一下。
谭明赫点头。
“神经病,好好的书不读,死得出去玩,”朱大保唇齿不清,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故意说给我们听,“别管他,继续点名。”
“报告!”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者是谁,不言而喻。
兵法敌不动我不动,如此景致,陈泽文自然不敢动,挺规矩地站着,朱大保将他从头到脚斜视一番,也没让他进来。
“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还当自己在几班呢,真有本事也不会站在这里。”
陈泽文上午去复查其实和班主任请过假,不过不是这个班主任。
“朱老师,我上午去复查和李老师请过假。”
“你以为你在几班?谁是你班主任?来1班守1班的规矩,我管你以前是几班,”朱大保给他来了个下马威,我觉得挺尴尬的,好在朱大保在一顿输出之后还是允了通行令,“死进去。”
陈泽文也不说话,背着书包在教室扫了一眼,在后排空地拉了个椅子坐下,坐在了我旁边。
朱大保在讲台上和谭明赫交代了几句又离开了,教室已经彻底静了,介于门口神出鬼没的肥影,没人敢率先打破这份诡异的宁静,但耐不住新同学激烈的眼神交流。
我也侧过脸想和这位陈同学认识认识,他正坐着出神,偏头撞上他的视线,一股熟悉感涌来。
他不就是那个在一教楼执早勤的学生吗?上学期有段时间几乎天天迟到,都是被这位同学就地正法,亲自添上大名,见久了也就半生不熟地打起招呼来了。
陈泽文似乎也认出了我,抿嘴笑了一下,轻轻地说了句:“嗨。”
他这一笑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呲着牙回了个笑脸。
憋到下课铃响,我才问起目前四肢健全的陈同学的腿。
“目前是没什么问题了,请相信17岁男高中生的恢复能力。”
我比了个大拇指。正说着,班上又开始按照身高组织编座位,我一下子被编到了包厢。谭明赫把座位表传过来,让我们把名字学号写上去,还要记原来的班级。
包厢还配了同桌,我这同桌个子也不矮,能分得此座看着也不像是一般人。据他说,自己是前朝重臣,新朝建立还是保哥当朝,自然是沿袭这个座位继续被特别关照。听得我心里一紧,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中办事效率极高,一个小时的分班过渡期过去,新课表就送来了,随即也选了课代表,课代表是举手优先制,空了再多问几次补上,选完我只知道陈泽文当了历史课代表,其他人我也不认识。同桌虽然闲职,但朱老师经常使唤他做事,目前是无名号的大将。
高中寻不到一个完整的暑假,虽然还没正式开学,新学期却已经起航了。补课表把一天九节课排得满满当当,虽然补课没有跑操,但也够呛。天气热得醉人,随着余晖洒落在晚自习无声的教室,我又迎来了逃不过的夏困期,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
睡醒时脑袋突然坠下,抬头瞥见刘子铭垂着头地无常地翻阅一本空白的书,腿抖得桌子颤,正面迎上的就是朱大保的视线。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