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一送一

    接下来的一个月,关山判还是受到了两位轮流接班的警官无微不至的照顾。

    ——没想到那天发出去的是中文,真是失策。

    而且,不知为何,两位警官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疼。

    顶着这样的眼神,关山判简直是浑身不得劲儿,即使伤势未愈也不想继续卧床了。

    一个月的观察期结束,他先是照例做了医生安排好的例行检查,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办理了出院手续。

    后面换来的护士小姐那不赞成的目光,关山判就当没看到。

    关山判尚打着石膏就准备直奔警视厅复职——或者说,入职。

    结果在医院门口遇到了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心知关山判虽然不善言辞,但一心想解决案件,履行职责。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曾经的军旅生涯有关,关山判好像对工作抱有极其强烈的责任感。

    面对这样的年轻人,目暮十三也不好指责什么。

    正巧昏迷的犯人前不久终于苏醒了,却一直不肯供出另一个嫌犯的身份。

    不仅如此,他还一直吵着要见那个救了自己的警官一面。

    目暮本来不准备拿这种事打扰卧病在床的关山判,就借口对方伤势严重推脱了。

    ——本来外聘人员还未入职就受重伤已经够叫人过意不去的了,多亏关山警官不是个会计较这些的人。

    结果今天碰上关山警官拖着病体向医院外面跑,一看便知是想追击炸弹案的那个共犯嘛!

    自己倒不如顺了他的意,让他亲自审审病床上的犯人。

    这样如此总比让他出门追击来得安全。

    于是,刚迈出医院大门的关山判就被目暮警部生拉硬拽返回了医院,前去了特殊病房。

    关山判:......

    关山判:谢谢你进一步升级对我的看管啊,我的病还到没那么严重的地步,心领了,东西就不用了。

    但,回想了下目暮警部见面以来的态度,关山判很快反应过来这特殊病房不是给他准备的。

    果不其然,目暮在门外解释了带他前来的原因,并且暗示关山判可以就地审讯。

    没有想到都过去了一个月,而且是在有活口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没能抓到第二个罪犯......

    关山判沉默了一瞬,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

    ......

    大家好,我就是那个差点儿被卡车撞死的炸弹犯,你们也可以叫我“小黑”。

    当初我因为电视上重播的新闻,误以为本该停止跳动的炸弹还在倒计时,于是便跑去电话亭,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在我试图摆脱几个警员的抓捕时,一辆大车竟然正好从马路上迎面而来......

    要不是那个冲出来的警察,我很有可能,当场死亡。

    ——不过,现在的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我目前全身重伤,听医生说,即使痊愈了估计也会落得个终身残疾。

    唉,这都是我应得的。

    在生死关上走了这么一遭,我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来审讯我的警察们说,我们的举动差点害死了当时正在浅草公寓中拆弹的一队成员。

    我又想起当初救我的那个警察,好像是姓“关山”吗?他那时首当其冲,伤势肯定不会比我还轻吧......

    我真的悔不当初,想要用余生来将功补过。

    我特别想当面感谢关山警官,只可惜,每当我打探起他的行踪时,看管我的人总会用一种怀疑而警惕的眼神盯着我。

    他们似乎是怕我做出什么恩将仇报的事情来。

    唉,其实我只是想报恩啊。

    今天,我又一次提出了这个请求,一个姓“目暮”的警官却告诉我,对方伤势很严重,已经不能下床来见我了。

    天呐,我都做了些什么......

    前不久,我的同伙找上了我。

    ——对,就是引爆了炸弹的那个。

    他说他会想办法救我出来,而且他已经计划好了。

    在我的连连追问之下,他还是没有告诉我具体的计划。

    他只是说:“一定管叫那些条子们记忆深刻,刻骨铭心。”

    我很是慌张,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但他是为了我才决定再次策划爆炸的......我已经决定用自己的后半生来弥补罪孽,可,我真的要出卖他吗?

    我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任凭面前胖胖的警官说什么也不开口回答。

    胖警官走了。

    门又开了。

    我垂着眼,看到房门前杵着一双穿着病号服的腿。

    我的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但我很快便否定了自己。

    这怎么可能呢?那个警官现在已经虚弱得连床都下不去了......

    然后我就听到身边的看守连连喊着:“关山警官好!”

    “?”

    我猛地抬起头!

    ——不会错的。

    当时,就是这个男人救了我!

    我放在被子上的手紧紧地攥着,攥了又松开。

    是选择共患难之友,还是救命之恩人?

    说?还是不说?

    “......”

    最终,我看着走到我面前的、尚还打着石膏的男人,决定把这件事交给命运。

    ——要是关山警官真的问了,那我就全盘托出吧。

    ......

    ......

    等关山判出来的时候,目暮已经离开了。

    取而代之的,是阴着脸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看的出来,在柯南元年之前,爆炸案真如目暮警官所说没有那么多。

    ——以至于这两个人有空天天往医院跑。

    “你怎么能趁我和小阵平不在就偷偷办理了出院呢,关山?”

    萩原研二的笑容充满了黑气。

    今天是工作日,也是关山判体检的日子。于是,他和松田阵平提前约定好了一起过来。

    他们最开始那种,在工作时段里抽空、又或者是请假前来看望的行为,老早就被关山判给制止了。

    所以,他们基本都是在下班后或者周末过来,也就不知道关山判在医院期间干了什么。

    ——要不是在门口遇到了目暮警部,他和小阵平连关山判出院的消息都不知道。

    “就是说啊!”

    松田阵平也附和道。

    “你的左手还打着绷带,伤也没好完就敢往外跑。就算那么想查案......”

    也不能不顾身体啊。

    关山判连忙出声打断了二人的滔滔不绝:

    “谢谢关心,研二,阵平。”

    “但你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医院,那个隐藏的炸弹犯,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行动!”

    “什么?!”

    两个警官立刻收起了轻松打趣的表情。极高的职业素养让他们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

    “好,我明白了......那我们一起走!”

    萩原研二拧着眉。

    他曾在同事口中听说过关山判出众的推理能力,这也是他能够被外聘来此工作的原因之一。

    或许通过刚才与犯人简短的交谈,关山已经推测出了共犯再次犯罪的时间段。

    “不行,我得在这里寻找炸弹。一旦那个炸弹引爆,整个医院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关山判拒绝了萩原研二的好意。

    “可你又不会拆弹!”

    “这样,我们留下帮你。”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烟盒,而后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

    最终,他还是没有掏烟出来。

    ——不如联系一课疏散医院里的人?

    不,不行,那样反而会刺激犯人提前引爆。

    “......那个,”

    “拆弹的话,其实我会。”

    关山判刚正不阿的脸上闪烁着坚定的神色。

    ——既然柯南都能在夏威夷学会开飞机了,自己在国家部队学会了拆弹,也很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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