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彩彩和傅山花是一对关系很要好的朋友。
她们都住在巷子里头,两家大门面对面敞着。若是在门边摆个凳子,对院的情况便一览无遗了。
唐彩彩深谙此道,常摆个小凳扒门后偷瞄傅家,并美名其曰此举为训练侦查技法。
这不,傅山花刚撕开糖油纸,另一头唐彩彩的哭喊就应声而起。
“姓傅的你又有糖吃!”唐彩彩哭得喘不上气。
“唐彩彩你又在偷看!”傅山花气得喘不上气。
眼见二人就要扭打在一起,傅家屋里头火急火燎跑来了人,将两个小妮子拉开,一左一右抱着。
来者是一位容貌艳丽的女子,人唤傅姨,是傅山花的小娘。
傅姨抱着姑娘们摇啊摇,揉揉这个捏捏那个,又笑盈盈地啊了几声。
傅山花咵一下就哭了,将糖塞到了唐彩彩手心,头埋在小娘肩上呜咽。
唐彩彩不哭了,一手攥着糖,一手握着傅姨绑发的带子,眼睛也不闲着,死死地盯着傅姨。察觉到目光的傅姨扭头过来,却朝她粲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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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姨抱着傅山花回屋睡去了。
日薄西山,唐彩彩坐在小院里撕开糖纸,桂花的清香瞬间浸透在空中,她吞了口水,慢条斯理地复盘起傅姨。
明明这么美,却偏生是个哑巴。
她捻起桂花糖冷笑。
辫子却冷不丁被后扯,她从小凳上重重摔下。
桂花糖落在地上碎开了花。
“皮痒了?”男人拽着唐彩彩的辫子,扇了她一巴掌。
“是不是活得太舒坦了?是不是日子过腻了?”男人揪着她不放,巴掌一个接一个打下来,她晃着脑袋强撑着从袖里掏出什么。
寒光一闪,辫子被割断了,唐彩彩摔在地上。
刀片将手掌划破了往外渗血,她恶狠狠地吐了口血沫,低声道:“爹,只要向唐门告发傅山花一家的五毒身份,没准就能成为唐门弟子。爹,你甘心做一辈子的普通人吗?难道你就不想回到唐家堡?“
男人恼羞成怒,举起大掌。
唐彩彩亦不甘示弱,她像没有痛觉一般举起刀片,鲜血蜿蜒如蛇盘踞,从掌心钻向小臂。
“妈的!跟你舅舅一个疯样!”男人被这股疯劲逼退,看向唐彩彩的表情既害怕又悲痛。
“非要将所有人害死才满意吗!”
男人骂骂咧咧,跌进了屋内。
蝉鸣声声,暖风徐徐。
唐彩彩似有所感回头,只见傅山花屋内的帘子轻轻摆动,仿若随风高歌。
她蹲下身,将刀片扔在一旁,用沾满血腥的手拎起桂花糖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