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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傅时和砚司林两个人一起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那些人的踪迹,最后那一条线索也就此中断了。
姜洛枝能看得出因为这个事衡傅时这几天的心情都不怎么好,但每次问他,他又不说,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
这一天福叔走了进来,他脸色不是很好的说道:“傅时,夫人,芙伊她又来公司门口了,这次不管怎么阻止,她都在那里不走,而且怀里还抱着孩子。”
姜洛枝看了一眼衡傅时,悄悄的观察了一下。
这两天里,芙伊总是自己一个人来这边,没想到这天竟是抱着孩子一起来的。
衡傅时听着心烦,冷声说道:“不用管她,既然她想在外面挨冻那就冻着吧。”
福叔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等福叔走后,姜洛枝起身来到了衡傅时的身边。
衡傅时将她拉进了怀里,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是不是很无聊?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没有。我只是觉得芙伊的孩子太可怜了,要不就让他们相认吧。你也是当爸爸的人了,应该能懂这种感受吧。”姜洛枝劝说道。
“如果不是她自己作死,她能变成现在这样吗?我没断了她的路,已经是便宜她了。”衡傅时又补了一句,“你别再替她说情,不然我就要罚你了。”
“衡娇娇。”姜洛枝嘟囔了一句。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话,衡傅时的脸变得更黑了,“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许叫这个名字?”
“你真是越来越幼稚了,一点以前的样子都没有了。”姜洛枝戳着他的胸膛,似乎是带着嫌弃。
衡傅时握住了她戳自己的手,“一会儿我还要开个会,辛苦你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了。”
“你开会的时候我睡个觉,和孩子们一起睡。”说着,她看了眼休息室里睡着的两个小家伙。
“我劝你别来公司,你非要跟着我,在家休息不好吗?”
姜洛枝反驳:“明明是你晚上睡觉不老实,让我也睡不好。”
“我怎么让你睡不好了?”说着,衡傅时伸手摸了摸姜洛枝已经隆起的肚子。
姜洛枝知道,他这句话就是故意的,明知故问。
在上一周,衡傅时就让人在他们的卧室里添了一张床,还是带着护栏的那种。后面衡傅时又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两个小家伙同意自己睡一张床的。
从那天之后,衡傅时就一直搂着她睡觉,只要她一动,衡傅时就会动。
没过多久,衡傅时就去开会了。姜洛枝走进他办公室自带的休息室躺在床上和衡景洲衡慕知一起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昏暗了,她扭头看了眼,发现小家伙们已经不在了,只有她还在休息室里。
姜洛枝穿上鞋子走了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幕,衡景洲正被衡傅时抱在怀里,两个人一起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电脑,估计衡傅时的业务还没有忙完。
而衡慕知则是在沙发那头安安静静的给她的洋娃娃挑选衣服。
衡慕知这边刚好看见姜洛枝走出来,“妈妈你醒了,快帮我看看这件衣服好不好看呀?”
姜洛枝没管他们爷俩,径直走向了衡慕知这边,“这件衣服很好看,我们慕知真会选衣服。”
衡景洲说道:“她都选了一个下午了,我和爸爸的建议她都不听,把所有的衣服都给娃娃穿了一遍。”
他真不知道一个洋娃娃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衡傅时没再办公,抱着儿子走了过来,“等你缓一下我们就回家。”
外面的温度很冷,他怕她刚睡醒出去会感冒。
姜洛枝点了点头,想起什么似的,她问了一嘴,“芙伊她还在外面吗?”
衡傅时应了一声,眸色看起来深不见底,“还在。”
姜洛枝不得不夸赞这个芙伊还真是执着,但这也确实是她自作自受,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
大概过了有二十分钟,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了。一家四口准备回去,姜洛枝的毛绒外套被衡傅时拿了过去,亲自给她穿上了。
不止如此,还给她戴上了帽子,毛绒手套,生怕她生病了似的。
做完这些他又去给衡景洲衡慕知穿外套,戴手套,只有他自己,一个宽大黑色风衣,看上去还在过秋天一样。
但这也不是他自己的本意,姜洛枝感觉他就是一个天然火炉,晚上就是给她暖脚的。
一家四口坐电梯下楼,剩下的那些员工还在给他们这个大boss打工。
福叔已经在下面等着他们了,只等他们上车。
芙伊见到衡傅时,连忙抱着孩子走了过来,然后“扑通”一声就给衡傅时跪下了。
“衡总,我求求你,你让他认下这个孩子好不好?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我只求你能让他认下这个孩子,孩子跟着我就是受苦啊。”
姜洛枝只见那孩子的脸颊冻的通红,还流着鼻涕。芙伊也没好到哪里去,那张脸已经饱经风霜……
衡傅时给福叔使了个眼色,福叔会意立马下车找来了几个保安就要拖着他们母子离开这里。
芙伊挣扎着,甚至还磕起了头。
衡景洲和衡慕知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衡景洲还好,只是衡慕知连忙的往姜洛枝的怀里钻。
姜洛枝弯下腰摸了摸衡慕知的头,“慕知别怕,他们不会对那个阿姨做什么的,我们先上车好不好?”
衡慕知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芙伊,那个阿姨她认识,心里只觉得那个阿姨好可怜,没再多想,她朝衡傅时那边走了过去,手拽了拽衡傅时的裤脚,“爸爸,你不要赶走那个阿姨好不好?她好可怜,再这样下去阿姨会生病的,那个弟弟也好可怜……”
衡傅时垂下眼眸看了眼衡慕知,她的眼眸里都是心疼。在小孩子的眼里,事情总是那么的纯粹。
衡景洲也走了过来,“爸爸,那个阿姨和弟弟好可怜,你不要赶他们走了。”
芙伊见两个孩子都在为自己求情,她便把希望放在了两个小家伙的身上,“好孩子,帮我求求你们的爸爸给弟弟找到爸爸吧,他的爸爸只有你们的爸爸知道在哪里,阿姨求求你们了……”
如果不是碍于衡景洲衡慕知在这里,衡傅时早就让他们动粗了,哪里还会这么简单的拖走。他又垂下眼眸看了看两个小家伙。
“爸爸,你帮弟弟找到爸爸吧,他们真的好可怜呀。”衡慕知又拽了下衡傅时的裤脚,“爸爸见不到慕知和哥哥的时候应该也很难过吧,他的爸爸也一定很难过。”
衡景洲也在一旁附和着。
衡傅时看了眼一直抗拒的芙伊。说实话,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看见她了,她的变化不是一般的大,哪里还有以前的样子。
在看一眼她怀里的孩子,脸颊冻得通红,嘴唇都有些发紫。
芙伊还在乞求,“姜小姐,不……衡夫人我求求你帮帮我吧,孩子跟着我就是受苦啊,我只求他能认下这个孩子,认不认我都无所谓。”
姜洛枝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
衡傅时看了福叔一眼,福叔立马知道了意思,抱着两个孩子就上了车。
等车门关上后,衡傅时让那些保安松开了芙伊,“你还是像以前那么聪明,知道求我没用。”
芙伊声音哽咽,“衡总……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别再让我的孩子受苦了。”
姜洛枝走到了衡傅时的身边,“她固然可恨,但她的孩子是无罪的,好像还在感冒,孩子还这么小,生病了会受很多苦。”
芙伊见状连忙附和,“衡总你也知道我没有亲人,只有我一个人抚养孩子,我没有钱,孩子跟着我就是受苦……求求你了。”
衡傅时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芙伊,“你现在可知当初我是什么心情了?因为你多事,我也差点失去了我的两个孩子。”
姜洛枝听到衡傅时这句话,心里堵塞的不行。她当初就差最后一步就真的打了,现在就不会有衡景洲和衡慕知了。
衡傅时看向姜洛枝,声音有所缓和,“外面冷,你先上车。”
姜洛枝摇头说道:“不是很冷,我等你一起。”
芙伊眼泪挂在脸颊上,被冷风吹得生疼。仿佛前一秒还在夏天,下一秒人就在寒风刺骨的冬天了。
她声音里都是忏悔,“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你的感受了。衡总,你就看在这么多年除了这件事我都没有背叛你的份上,饶了我的孩子吧,求你了……”
衡傅时对于她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这件事我说的不算,我夫人同意了,我也就同意了。”
芙伊听后立马给姜洛枝磕起了头,“衡夫人,帮帮我吧,求求您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吧……”
姜洛枝知道衡傅时绝对是故意的,他明知道自己很早之前就想解决这个事情了。
她看向面前的芙伊,“别磕了,赶紧起来吧。我也只是看在你孩子的份上才原谅你的,你现在赶紧带你孩子去医院看一看吧,别发烧了。”
“谢谢衡夫人,谢谢您。”芙伊又看向了衡傅时,“衡总,您夫人她原谅我了,你看什么时候……”
衡傅时收回了视线,声音清冷,“我一会儿就会让他联系你,你现在赶紧带你孩子去医院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想看见你。”
芙伊心里欣喜,喜极而泣,“衡总您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您的眼前了。”
这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拯救了自己的性命,同时也是推向自己到深渊的人。就让这一段单方面的爱慕,化作一个句号吧。
她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奢望,再也不会靠近他,看见他……
一家四口回到家以后,母子三人点了菜,衡傅时就去厨房里做了。
前段时间,衡傅时就亲自给母子三人做了菜单,想吃什么就点,在那之后,他们吃饭之前就有了这个“仪式。”
饭后,衡傅时又去削水果了,这还是衡慕知想出来的“水果拼盘。”
有橙子,苹果,葡萄,哈密瓜等等。
但姜洛枝今晚想要吃草莓,衡傅时二话没说就去给她洗草莓了,而且他还把草莓给切成了一半,后面的草莓白边全都给扔垃圾桶了。
怕姜洛枝会脏手,还放了几个牙签进去。
衡景洲和衡慕知两个人见了都羡慕,看见衡傅时亲自喂姜洛枝,两个人还把眼睛给挡住了。
半夜的时候,姜洛枝醒了一次。孕期间上厕所的频率变的越来越多了。
不过她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枕边人。
姜洛枝猜测衡傅时在书房,她上了个厕所之后就披上了件外套来到了书房。
书房里开着灯,衡傅时正坐在沙发上,桌前开了一瓶酒,度数不高。
衡傅时已经喝了一半了。
“怎么喝酒了?是因为你跟芙伊说的那句话吗?”姜洛枝走过去坐在了他的一旁。
衡傅时对芙伊说过,因为她,他差点失去了两个孩子。
衡傅时没有藏着掖着,应了一声。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失去了衡景洲和衡慕知,心里会有多难受。
姜洛枝摸了摸他的脸颊,“你傻呀,他们两个不是都好好的吗?你都28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
衡傅时放下了她的手,跟她扯开了一段距离,“别挨这么近,我喝酒了。”
姜洛枝装作不高兴,“嫌弃我了?”
“没有,我怕对你不好。”
“你是怕对我不好还是对孩子不好?”
衡傅时对于这个灵魂拷问,回答了一句,“对孕妇不好。”
“……”
姜洛枝起身坐在了他的腿上,“你身上酒味很淡,没什么事。不过以后别再喝了,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因为这么点事就喝酒。”
“姜洛枝,你是嫌我老了吗?”衡傅时脸色不是很好,他发现最近姜洛枝总是提起他的年龄。
“快奔三十的老男人,难道不老吗?”
“你也快了。”
“?”
姜洛枝轻哼了声,一脸的得意,“真是不好意思,我才二十四。”
衡傅时道:“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二十五,你比那时候的我还小一岁,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觉得呢?”说着,姜洛枝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虽然只是答应跟你将就着过,不过我发现你这个老男人还是很帅的。”
衡傅时换另一只手搂住了她,那只手压着她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还记得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就把我认错了吗?你当时该不会真的以为你老公我长衡津言那个样吧?”
姜洛枝一说起这个就有点不太好意思,“谁让你当时来的那么晚。不过,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在想什么啊?是不是觉得,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讨厌。”
“不是。”
“那是什么?”
“是脾气太火爆了。”衡傅时声音低哑的解释:“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我回国的那天。当时你把接我的车认成了出租车,还说车里放了金子。”
姜洛枝想不到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是那个时候,真是糗大了。那个时候她刚教训完江泊誉和金倩倩。
“看来车里还真放了一个金子。”她打趣的说道。
衡傅时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又一次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