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声音清澈明洌，语气随意清淡，从外到内都散发出不近人情的气息。
时桑却想起顾燕曾经总是和他吹嘘学委有多么多么帅气逼人，但就是人看起来太冷，不知道要怎么接近。
靠。
顾燕天天念的都是‘学委’，前一年他根本记不得人家的名字，要不是刚开学那会有了接触，可能整个高中时桑却都不知道学委和凌疏云是一个人。
尽管顾燕如何跟他解释A和O之间会因为性别与信息素的影响而对彼此产生依恋、爱慕这种想法，时桑却也还是无法理解。甚至可以说是嫌弃。
作为Beta，时桑却完全体会不到Alpha对Omega的吸引力有多强。
李昭庆见凌疏云来了，吩咐人把资料放桌上又继续跟时洛雯谈论时桑却。
时洛雯皮笑肉不笑，一次学校之旅让她更爱这个弟弟了。
时桑却：怎么一股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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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之后，时洛雯直接重重给时桑却的肩膀来了一下。
“好弟弟，”时洛雯笑的一脸阴森，“下次可不要让我来了哦。”
“……”嘻嘻，不一定哦。
回到教室后，时桑却刚坐下顾燕就开始和他开启了八卦模式。
“时却，怎么样啊？都快一小时了哈哈哈哈哈。”
时却是身边好友给时桑却的称呼，一开始本来只是同是Beta的一个朋友嘴瓢叫错了时桑却的名字，就被大家玩嗨了。
和时桑却玩的特别好的兄弟就会这么叫他。
面对顾燕的嘲笑，时桑却毫不留情打了他一头蹦子。
“小燕，请你尊重你的好兄弟。”
时桑却刻意加重了“好兄弟”三个字，而后又不理对方自顾自玩起了手机。
顾燕：“……”
因着刚才的尴尬经历，时桑却明白了一件事：在学校玩手机果然还是要时刻带着耳机来，要么就只用一格音量。当然，时桑却觉得后者好像是不可能的。
最近的天气说变就变，早上太阳还当空，现在马上到中午，忽然就乌云密布就要下雨了。
窗外弥漫着一丝丝湿润泥土的甘香，顺着风，飘进教室。
凌疏云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此时此刻正在被自己的班长同桌骚扰。
“诶，老凌，才开学第一天呢，你就这么着急做试卷啊，真狗。”
程先禄也是个Alpha，平时就喜欢玩点抽象。
尤其对凌疏云。
他对凌疏云的称呼真挺五花八门：老疏呆子、疏老头……反正怎么离谱怎么来。似乎就一个“老凌”普通一些。
凌疏云已经习惯了他平常的骚操作，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动摇，头也没抬堵回去：
“没你狗。”
程先禄：“……”
-
外面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伴杂着老师的人声，莫名催眠。班上的人注意力基本都是在窗外或者手机上。
顾燕实在听的发困，跟正在打游戏的时桑却咬起耳朵来。
两个人坐在比较靠后边的位子，时桑却玩手机玩得很轻松。
“好无聊啊时却，你在玩什么游戏？好玩儿吗？好玩回头我也下载一个。”
时桑却面无表情地玩着游戏，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光速滑动着，抬头瞥了顾燕一眼，淡淡吐出三个字：
“不好玩。”
“那你还玩。”顾燕感觉有时候一个人和另一个人聊天也挺无助的。
时桑却眼睛都不眨一下：“无聊。”
“……”
说无聊是真的无聊。说不好玩也是真的不好玩。
时桑却放下手机，用手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燕看他这样子，突然想起高一下学期刚开学那会儿时桑却的表现。
一下子笑出了声。
李昭庆：“好笑吗？”
顾燕：“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时却！——诶不对，老师！”
李昭庆死死盯着顾燕，黑框眼镜在此时亮得异常明显。
顾燕尬笑两声，向李昭庆问候了一句就被请出了教室。
李昭庆看看旁边看好戏的时桑却，气笑了。
这俩人，一个前脚刚送走，另一个就赶紧跟上前一个的步伐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教室里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好了好了，同学们都安静。现在我们接着这个部分说说……”
世界又变得无聊了。
顾燕站在走廊上，时桑却就没法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就不好玩儿了。
思索了一会儿，时桑却是真的不知道干什么，干脆手一摆，脑袋一放，就趴在课桌上睡觉了。
栗棕色的头发毛茸茸地露在手臂上，倒是显得他柔软了几分。
下这点小雨其实也没什么，清醒的时候还觉得有点热，但在睡着后就总感觉冷，很冷。
时桑却就是睡一半被冷醒的。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睡眼惺忪，时桑却满脸都写着“疲惫”二字。他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目光正好撒向斜前方的凌疏云。
凌疏云很懒散地撑着下巴，目光投向黑板，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或许是目光过于炽热，凌疏云感觉到有人正盯着自己，转身就跟时桑却四目相对。
时桑却脑子不连身躯，脑子还没转过来，凌疏云就转了过去，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
顾燕站在外面一节课时间才回来，时桑却无聊的都要生锈了。
顾燕一回来，时桑却就迫不及待地向他提议逃课出去网吧上网，顾燕却摆摆手：
“不行，我这个学期励志要好好学习，去网吧什么的等到月考过后再说吧。”
时桑却：“……行行行，你小子。”
刚刚不还被请出去了吗。
包里一阵震动，手机接收到了两条新消息。
时桑却拿起手机一看，正是那个曾叫错了自己名字的Beta兄弟周段垠，名称：[你周哥]。
[你周哥]：时却！告诉你个大瓜！想不想听？？
[你周哥]：我们班的哦~
时桑却心说一个瓜能有多大，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点了几下，一条消息就发送了出去。
[时]：一个瓜而已，能有多大？
[你周哥]：哎哟，你不懂。就在刚刚发生的呢！
刚刚发生的大瓜？有点意思。
[时]：说说看
[你周哥]：我们班一个Alpha其实是一个Omega伪装的。今天她发情的时候整个教室都是她的信息素味，班上的几个Omega闻到辨别出来是Omega的信息素味，我们才知道她原来是个Omega。
[时]：？？？这么炸裂的吗？？？
[你周哥]：可不嘛，我之前还一直觉得班上能有个女Alpha是件非常了不得的事呢，谁知道那姑娘竟然只是个Omega。
[时]：孩子，你无敌了。
高二果然多姿多彩、混七杂八，啥事都能引起学生们讨论。
时桑却忍不住感叹：
“唉，三中还是太小了，这种炸裂事情他们班基本都能遇上了。这就是学生之间能流传出八百个版本的超级八卦代表啊。”
顾燕正看书看得头炸，听到时桑却这么一感叹，头上差点立呆毛。
内心默默把对方吐槽了个遍后，顾燕目光飘到左斜前方靠窗位置的凌疏云，激动的就快蹦起来了。
“噢时却，可惜你是直男，不懂Omega，也不懂我。”
时桑却转头就看到顾燕一脸花痴样，眼底还冒着小星星，他嫌弃地皱起眉：
“顾燕你又抽什么风？”
小Omega压根没打算理旁边的这只Beta，从包里掏出手机，就要记录下自己看到的历史性的一刻。
时桑却：我这兄弟是表的？
凌疏云此刻就坐在位置上刷题，雨还没有停，微弱的阳光打在他恬静而英俊的侧脸上，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干爽、轻快的少年气。
顾燕摆弄了半天，发现自己这个位置拍的并不好看。或者说是自己技术不行。
他看了看旁边的时桑却，想到人家之前给他拍过的照还是不错的，主意就从位置打到了时桑却头上。
“时却……”顾燕眨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就快把时桑却闪瞎了。
“你就帮我拍一张嘛！我技术真的不行。”
“偷偷摸摸的，我干这个又没什么好处，”时桑却抱胸，“有什么用啊？”
顾燕思索了一番，一本正经道：“你前段时间不是说你想要新出的游戏机吗？我给你那个，得了吧？”
时桑却想起之前自己确实是说过想要新游戏机，没想到这娃子还记得。
“那…行吧。”
一开始还是正常的摆拍，到了后面时桑却恶趣味上身，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正好可以照到他和正在刷题的凌疏云。
时桑却无声比了个“耶”的手势，拍了他和凌疏云的第一张“合照”。
顾燕：“？？？”
这他妈不是我手机吗？
拍完后，时桑却把图片发给了自己，手机很快接收到消息，时桑却满意地把手机还给顾燕，顾燕一脸嫌弃地接下。
“我说，你这样的行为也太不雅了。”
“别说，你不也偷偷摸摸地拍吗？”
“……”
其实两个人的密谋声音还算大，周围同学又少，凌疏云在前面多少是能听到的。
所以刚刚时桑却拍那张合照的时候，凌疏云是有看向后面的，还被拍了下来，就是不知道时桑却有没有发现了。
但这些，凌疏云都不在乎。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乎些什么，父母、学业？好像都不是很在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