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詹氏闻言,秀眉轻蹙,目光惊疑。

    她弯下腰,扶起云惊棠,温声道:“棠儿,你从未与娘提起过此事,快与娘说说,是哪家的公子?”

    云惊棠的面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她含羞地垂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是……是七皇子。”

    詹氏闻言,脸色骤变。

    她猛然间放开了云惊棠的手,怒声道:“不行!我不同意!”

    云惊棠被詹氏的反应吓了一跳。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詹氏:“为何?娘亲,女儿心悦之,求您成全。”

    “棠儿,你可知那七皇子在朝中的处境?他母亲出身卑微,他又因被皇帝打压而权势微弱,你嫁给他,只会受苦!”

    “女儿不怕,女儿相信他日后定能有所作为,我……不愿错过。”

    詹氏长叹一声:“罢了,此事我与你爹爹商量后再做决定,你先回去歇息吧。”

    云惊棠知道娘亲已经有所动摇,心中暗自欢喜。

    她行礼告退,转身回到自己的闺房。

    正在院儿离洒扫的宓儿见她回来,忙扔下手中活计,急忙凑过来帮她解开狐裘,“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

    没等她说完,云惊棠就一把抓住宓儿的手,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小姐,你……”宓儿有些慌了。

    看着熟悉的脸庞近在眼前,云惊棠心中动荡。

    前世宓儿作为陪嫁丫鬟跟着自己进了七皇子府,可谁知道从婚后第一日她便被谢辞臣看上。

    在她歇息过后,谢辞臣就把宓儿带到那地下密室狠狠折磨。

    待她发现的时候,宓儿已经气绝,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可是手中却还紧紧攥着那方血染的帕子。

    那日,她命宓儿去谢辞臣院中把她的手帕取回,却没想到那是最后一面。

    想到此处,云惊棠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

    宓儿吃痛,却不敢叫出声,只是疑惑地看着自家小姐。

    云惊棠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松开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宓儿,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宓儿闻言,心中的疑惑更甚,却也不敢多问,只能乖巧地点头,“那小姐您好好歇息,奴婢去给您准备热水洗漱。”

    待宓儿离开后,云惊棠独自坐在铜镜前。

    镜中映出她清丽脱俗的脸庞,乌发雪肤,皓齿朱唇,只是那眉宇间却笼着一层淡淡的忧愁。

    她轻抚着铜镜的边框,思绪万千。

    前世种种,如同昨日之梦,却又如此真实。

    “小姐,热水备好了。”宓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云惊棠收回思绪,起身走向浴桶。

    热水浸润着肌肤,仿佛能洗去一身的疲惫和过往的伤痛。

    她闭上眼睛,任由思绪飘远。

    如今她已重生,定要改变自己和身边人的命运。

    她不能再像前世那般天真,必须学会在这权力的漩涡中保护自己。

    净身过后,她换上一袭粉梅百水裙,罩上雪狐裘衣,头上的飞仙髻斜插红玉簪,肤若凝脂,人比花娇。

    她刚走出院子,就遇到了匆匆而来的云漠山。

    云惊棠盈盈下拜,“见过爹爹。”

    “棠儿,为父正要去寻你,你可知那七皇子并非良配?”云漠山语间严肃。

    “爹爹,女儿心意已决,此生非他不嫁。”云惊棠垂眸,掩着那寸余恶心。

    云漠山闻言,长叹一声:“你可知这宫墙之内有多少人心险恶?那七皇子虽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城府极深,你嫁给他,只怕会卷入无尽的纷争之中。”

    云惊棠轻轻摇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倔强:“女儿不怕,女儿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七皇子并非池中之物,他日定能一飞冲天。”

    “罢了,”云漠山无奈地说道,“此事为父暂且记下,待为父再好好想想,只是你须记住,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一旦决定,便再无反悔的余地。”

    “女儿明白,谢爹爹。”云惊棠盈盈行礼,转身离去。

    回到院子,她唤来心腹霍刀,“你把这封信交到西街蜜饯铺老板手里。”

    “是,小姐。”

    翌日,朝堂之上。

    云漠山一身铠甲,英姿勃发,立于朝堂之中,目光坚毅地望向皇帝。

    他沉声道:“皇上,微臣此次平定边疆,幸不辱命,特来向皇上复命。”

    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威严地扫视着下方,语气淡淡道:“云爱卿辛苦了,你此次立下大功,朕心甚慰,不知你可有想要的赏赐?”

    “臣……”

    云漠山还未开口,一旁的丞相赵恭便抢先一步说道:“皇上,云将军此次平定边疆,虽是战功赫赫,可臣听闻将军擅自将半数军饷给了那玄□□寇以做安抚,此等行为无异于资敌,臣斗胆,请皇上治云将军之罪!”

    云漠山目光凌厉威慑,“丞相此言差矣,那玄□□寇盘踞多年,若不一举将其安抚,只恐日后卷土重来,为祸更烈,微臣此举,实则是为了大局着想,还望皇上明察。”

    皇帝眼眸沉厉,令人不敢窥探。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云爱卿,你此举虽有风险,但若能换来边疆安宁,倒也不失为一条良策,只是你擅自做主,毕竟有违军法,朕若不罚,恐难以服众。”

    云漠山心中一凛,跪伏于地,沉声道:“微臣知罪,但请皇上念在微臣一片赤诚之心,从轻发落。”

    皇帝沉吟片刻,道:“罢了,念在你此次立下大功的份上,朕就罚你一年俸禄,以儆效尤,你可心服?”

    云漠山心中一松,忙叩首谢恩:“微臣谢皇上隆恩。”

    皇帝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扫视下方,语气淡淡道:“众卿家若无他事,便退朝吧。”

    云漠山起身,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赵恭,转身大步离去。

    回到府中,云漠山心中仍是愤愤不平。

    他深知那赵恭与自己素来不睦,此次更是借机发难,若非自己立下大功,只怕难以善了。

    只不过此事一过,皇帝……

    想到此处,他不禁看向窗外,目光深邃。

    此时,云惊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爹爹,您回来了。”

    云漠山心间莫名一颤。

    恍惚抬眸,他犹豫了一瞬才起身,“棠儿?”

    “您素爱吃西街蜜饯铺的花生粘,女儿今晨就差人去给买来了。”

    说着,云惊棠将手中的油纸包递到云漠山面前,那花生粘还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

    云漠山只觉心底升起一阵恶寒。

    他慌里慌张,将油纸包仓促收起,“你有心了。”

    “爹爹,女儿……”

    她这边话未尽,詹氏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棠儿,眼下你及笄礼还未办,现在谈婚事怕是有些早,再者……”

    詹氏被云漠山一个冷视吓得沉默了。

    “棠儿,自打上次你落塘后身子就一直没有好,这及笄礼一再推迟,眼下也该好好操办了,待结束我和你娘便为你筹谋,你看可好?”云漠山掩下眼底情绪。

    他不明白云惊棠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何时竟生出了这些小女儿的心思?

    云惊棠从丫鬟口中听闻了朝堂纷争,眼下要云漠山去求亲怕是会牵连将军府。

    “如此便听父亲母亲的吧,若无事,女儿先告退了。”

    “去吧。”

    云惊棠要转身之际,詹氏忽然喊住她,“对了,你有空去一趟暮荷苑吧,冯妈妈说昨儿夜里你祖母喊了你小字。”

    云惊棠微微颔首,“是,女儿这就去。”

    她转身离开,心中却暗自思量,祖母突然喊她,莫非是有什么事情?

    带着几分疑惑,云惊棠往暮荷苑走。

    刚走上小桥,忽然前方传来一声娇呼。

    “吓死个人了!”

    她掀眸,只见前方有两个小丫头,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抓在一起。

    “怎么……”

    话说到一半,云惊棠突然被池子里的一幕给吓到。

    满池子的鱼都翻着白肚,漂浮在水面上,散发着阵阵恶臭。

    见到云惊棠,两个小丫鬟立刻噤声,规规矩矩地站好,只是身子还在不断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

    这池子鱼是祖母最爱的,如今全部死了,她若是知晓,只怕是要心疼坏了。

    两个小丫鬟被吓得浑身一颤,其中一个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小姐,我们也不知道啊,今晨我们来的时候,就……就变成这样了。”

    另外一个小丫鬟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昨儿个冯妈妈好像把老夫人的佛珠不小心给弄到这池子里了,该不会是惊动了佛祖?”

    “而且半个月前小姐还掉到这湖里了,这府上的人都说这湖怕是不干净。”

    “荒谬!”

    云惊棠向来不信神佛,她怒声打断小丫鬟的话,目光凌厉地扫视着四周。

    “定是有人蓄意为之,你们可曾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两个小丫鬟闻言,皆是一阵慌乱,她们摇了摇头,表示并未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这暮荷苑平日里鲜有人来,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此处下手?

    她沉吟片刻,对两个小丫鬟说道:“此事我自有计较,你们先下去吧。”

    “是。”

    云惊棠刚要提裙下桥,就瞧见此前她坠湖之处多了一株半枯半荣的荷花。

    那荷花开得极为诡异,半边花瓣已然凋零,半边却仍旧娇艳欲滴。

    她心下疑惑,正要上前仔细查看,霍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大小姐,这是西街蜜饯铺买来的花生粘。”

    云惊棠从他手中接过,不动声色地握紧手指,“明儿再买一份。”

    “是。”

    霍刀走后,云惊棠立刻展开手中纸张——

    “今乃七皇子收账之日,主子留意。”

    她握紧了手中的纸张,回到了雁声堂。

    刚一进院子,就瞅见宓儿正和一男子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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