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棠憎进到教室时第一节课已经开始,卫衣帽子盖住男生大半面孔,加之他低头快步走进,所有人一时没认出他身份,目光纷纷跟上,亲眼见到他去到最后一排坐上棠憎的位置。

    “我去,这是棠憎?”

    “感觉好奇怪。”

    “他的脸怎么了?”

    “不亏是衰神,被揍也正常。”

    “安静!”老师大声打断学生议论,重新拿起课本,“我们继续上课,昨天布置的卷子……”

    尽管已经上课过半,但听的人依旧没有多少,尤其花色等人,他们本来就不需要通过学习来给人生铺路,从被选上成为花色的那天起就已经站在罗马。

    有黑桃扫过棠憎,捂嘴朝卢肃挤眉弄眼,几人说说笑笑,其他更多是做自己的事情,在课上公然玩手机,大多讨论的都是早上面包店惨案,一时间手机震动嗡嗡作响,老师视而不见,继续讲课。

    “面包店员到底怎么死的?”

    “头版新闻不是说自杀吗。”

    “这你也信?我早上就在现场,那惨样绝对不可能是自杀。”

    “那谁杀的?花色?”

    “不可能,今天周四,花色不能杀人。”

    “那是梅花?”

    “我听说她发现时候是光着身子的。”

    “真的?那我大概能猜到死因了[捂嘴笑]”

    “有照片吗谁在现场拍照片了?”

    “……”

    手机在课桌嗡嗡作响,坐在中间的班花拿起看了眼,旋即翻起大大白眼,将手机扔回桌兜,声响大到周围人立刻看来,她眸中方块J花色异常显眼,大剌剌翘起二郎腿,欣赏新做的美甲,余光斜眼扫过众人。

    美貌暴击!

    所有人纷纷红着脸移开视线,只有卢肃敢和她对视,甚至挑眉,露出自认为帅气的笑容。

    “呕——”班花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双手拍桌起身,超短裙下白皙长腿又细又直。

    “老师,我出去透透气。”她举起手,露出嫌弃的表情,“再待下去我怕吐出来。”说罢不待老师回应,直接拎起高奢包大步走出教室。

    对于花色,老师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前排女生露出羡慕的目光,暗自打气好好学习以后也要这样潇洒,转而看向成绩优秀的同桌:“你这道题写的什么?”视线自然而然的扫去,不由“咦”了一声:“你没写吗?”

    同桌脸色惨白,似乎一直在强撑。

    女生慌张问道:“你怎么了?”

    “我早上没吃饭,有点低血糖……”他话来不及说完,竟直接晕倒在桌上。

    “啊——”

    教室前方登时乱起,老师手忙脚乱的指挥学生把男生送去医务室,棠憎目光呆滞,对前方闹剧浑然不觉,漆黑深邃的瞳孔不自觉的剧烈颤动,手脚冰凉,后脑痛的快要炸开,勉强撑完上午的课,中午本打算找周跃进请假,却被告知周跃进此时不在学校。

    “周老师带学生去参加竞赛了,估计要明天才能回来。”

    “就是带你们班的封仄,你不知道吗。”

    老师后面的话棠憎完全听不进去,他头重脚轻走出办公室,只觉走廊上的声音异常吵闹,学生奔跑玩闹间不知谁重重撞到他,棠憎被猛地带倒,眼前轰然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他怎么样?”

    “暂时没查出原因,但他身上大小有十多处伤口,最严重的除了小腿还有后脑,我担心里面有积血,最好带他去医院做个平扫。”

    “好,我明白了,谢谢。”

    棠憎缓缓睁开眼,入眼洁白熟悉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后脑仍在隐隐钝痛,想抬手才发现手背上扎了输液针。

    “你醒了!”劳得生出现在视野中,目光担忧:“你这两天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这是哪?”

    “你们学校医务室,我刚接到老师电话,知道你晕倒后赶紧过来,阿憎,谁打的你,告诉我。”

    棠憎想到什么,突然奋力起身抓住劳得生衣袖,一双眸子明亮的吓人:“我要你帮我查件事!”

    “好好好,别说一件,十件事都行,你先躺下先躺下。”

    劳得生赶忙俯下腰,想要把棠憎放回床上,谁知棠憎攥的死紧,定制西装被捏出褶皱,劳得生全然不在意,“躺下慢慢说,你想要我查什么?”

    “今天早上,校门口面包店店员死了……”

    劳得生面色骤变,突然叫停他:“阿憎!”

    “如果是这件事,那你不用问了,我不知道。”

    劳得生嘴上说着不知道,目光却躲躲闪闪,棠憎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缓缓问道:“是谁?”

    “我真不知道。”劳得生还想嘴硬,谁知棠憎十分了解他,心念转动间就猜出能让劳得生闭口不谈的原因。

    “是花色?!”

    “快闭嘴!”劳得生急的就差捂他嘴,被棠憎挥手挡开,仍心有余悸扭头扫视,幸而这会上课时间,医务室地方又偏,没什么人。

    他这副模样落到棠憎眼中无疑证实猜测,继而继续猜道:“是谁?黑桃、红桃、还是方块?”说完想到什么心头猛然一跳:“不对,今天周四,花色不能杀人!”

    劳得生生无可恋:“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说不知道吧,这件事水太深,查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为什么,今天周四花色怎么敢杀人的,扑克监管院没有发现吗?”

    “嘘——!!”劳得生惊恐的朝他噤声,压低声音:“祖宗唉,你还不明白吗,这事有大人物参与,保不齐就跟监管院有关……”

    劳得生点到为止,棠憎却无法不去细想,温怡姐的笑容犹在眼前,她此刻尸骨微寒,这世上可能只剩自己还记得她,又怎能不给她找出真相。

    劳得生见他模样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你不会……”

    见棠憎不语,他心下顿时焦急万分:“不能查!绝对不能查!”

    出乎意料的棠憎却异常平淡,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跟他呛声:“我知道。”

    劳得生狐疑看去,心说你真的知道吗。

    棠憎外形生得极具欺骗力,正派又清冷,尤其眼睛黑白分明,看人时认真专注,总给人一种十分信任的错觉。

    劳得生再次交代两句,就被公司的紧急电话叫走,临走前还不放心的拐回来:“绝对不能管这件事明白吗!”

    棠憎表面应下,实则劳得生一走立马拔掉输液针迅速下床,跟着跑出医务室。

    随着两人离开,医务室回归平静,打开的窗子被风吹响,白纱轻舞,露出最里间床上坐着的人——正是上午因低血糖被送来的男生,他捂嘴瞪大眼睛,肩膀止不住颤抖。

    棠憎嘴上答应劳得生不管这事,但夜间趁没人还是溜进了面包店,地上血迹积分已经被清理干净,只剩下柜台里隔天发凉发硬的面包,他先在前面又仔细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线索,下午店主赶来找清洁公司已经把这里重新打扫过一遍,就算有线索也早已被冲刷殆尽。

    他掀开帘子来到里间,这里是烘焙屋,再往后是员工休息室,也可以算作更衣室,之前棠憎被欺负后被温怡姐带到这里涂过碘伏,因此对这里还算熟悉。

    温怡姐的柜子在上层,柜门上贴了向日葵的贴纸,打开柜门,里面整齐摆放着一些生活日用品。

    “阿憎,怎么又给自己搞成这样。”

    “痛不痛,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棠憎转身看到温怡姐出现在门口,温暖的光茫包裹全身,正含笑望来,依旧是那副温柔恬淡的笑容,声音温和,朝他轻笑挥手,棠憎恍惚走去,下一秒幻象消失,四周重新被黑暗笼罩。

    长久的沉默与黑暗包围住棠憎,他停顿许久,才重新扬起手机灯照向四周,这家面包店雇了两个店员,平时两人交替上班,因此休息室除了温怡姐还有另一人的生活痕迹,在休息室四处查看一番也没有发现其他线索,棠憎心知这趟怕是要失望而归,正打算重新出去看看,抬脚欲走时屋内突然响起另一部手机铃声。

    悠扬空灵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夜间显得异常诡异,棠憎倏地转身,手电筒灯光射去,身后空空如也,铃声还在继续响起,却是从旁边的柜子中发出,柜门上的向日葵在光下也显得幽暗至极。

    “吱呀”一声柜门被重新打开,这次循着声音棠憎很容易找到柜子最里面的盒子,声音便是从里面发出。

    盒子通体黑色,上面雕刻浅金暗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分量十足,一看就价格不菲,盒子并没有上锁,锁扣自然耷拉下来,棠憎很容易打开盒子,却在打开的瞬间铃声猝然消失,盒子内部还衬有红色软布,正中央静静躺着一个手机。

    这是温怡姐的手机?为什么放在盒子里?

    棠憎尝试打开,却发现已经没电自动关机,想来这也是刚才铃声停止的原因。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窸窣声,棠憎立刻熄灭手电,屏气凝神侧耳细听,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并不真切,但可以肯定的是外面绝对有人。

    他突然想起早上那些检察官说的凶手往往会回到案发现场,登时心跳如鼓,重重冲击耳膜,外面声音忽远忽近,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棠憎收起手机,把盒子悄悄放回原位,继而拿起桌上的瓶子,缓缓走向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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