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标失败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素言在二楼都听见素阳的咆哮声，心里烦乱无比。竞标失败，投资也没拉动，再这样下去家里会破产吗？她乱乱的，起身走到窗边，外面阳光热烈，照的人眼睛发晃。

    随着“吱呀”一声，门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高大清瘦的少年，“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素辰脸上按捺不住的兴奋。

    素言才发觉今天是周五，上高中的弟弟回家了。“小辰”她一边走过去，一边亲昵地挽着弟弟的胳膊到床边坐下。

    “昨天结了课就回来了，这段时间准备去实习。你呢，课业累不累，还跟得上吗”

    “还可以，我这次月考进步了几十名，我给你讲，我老班都惊呆了”素辰眉飞色舞，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得意。

    素言心中了然，爸爸本来是要把小辰送到国外念大学的，现在家中紧张，弟弟出国留学的事怕是要搁浅了。关于家里的事，其实弟弟也有所耳闻吧，所以这次学习态度转变这么大。

    “言言，小辰，下来吃晚饭了”白丽珠在下面叫他们。

    “走吧，咱们下楼吃饭”素辰拉着素言一前一后走出了卧室。

    饭桌上，素阳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埋头吃饭，白丽珠则热情的招呼着，给素言和小辰夹菜，只是再怎么折腾，大家还是郁郁寡欢。素阳埋头吃着，一抬头看着素言优雅娴静的姿态，昨晚符承的眼神就突然映入了他的脑海，他回想着，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言言，你吃完饭跟爸爸出去一趟”素阳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啊，去哪里？”素言一头雾水。“什么事这么着急啊，不能明天再去吗”白丽珠不解。

    “你知道什么呀，快吃你的饭吧”素阳不耐烦的说了白丽珠两句。顿了顿，对素言说：“再稍微打扮一下，就和昨天晚上差不多就成”

    昨天晚上？素言突然警铃一响，是……和那个男人有关吗？想起符承打量自己的眼神，不知为何，素言总觉得心里头有点慌。

    收拾完毕，素言还是和素阳出门了，白丽珠还在身后絮絮叨叨的嘱咐素言早点回来，小辰在门口朝她挥挥手，素言压下心中的紧张，和素阳上了车。

    避开晚高峰，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是江甸最高的办公楼—曜石集团。素言跟着素阳上了电梯，直达顶层。出了电梯，素言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素阳走上前和门外的男人攀谈了几句，随后男人走进身后的办公室。过了几分钟，男人出来对素阳点了点头。素阳随即招呼着“言言，这边”。素言捏了捏裙摆，跟着素阳走进办公室。

    素言走了进去，眼前一片开阔，只见简练而奢华的办公室内，一个身穿黑色衬衫的男人舒适的半倚着真皮座椅，他的背后是一面落地窗，可以俯瞰江甸，只站着一望，迷离的夜色扑面而来。

    “符总，感谢你在百忙中和我见面，我还是想请您再我一次机会……”

    “我说阳叔”素阳话还没说完，就被符承不耐烦的打断，“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还有别的事吗，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符承头也没抬，目光自始至终都放在桌上摊开的文件上。“祁墨”他叫道。门口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是，承哥”

    “等等”素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张口，符承的视线直接射了过来，素阳也看着她，目光颇有些吃惊。可是话既然说出口，也只能硬着头皮，“……符总，请问您有什么条件吗，只要您开口，我们都会答应”，说完，素言只觉得自己鬼使神差的，符承是什么人，自己又有什么可以给他的。突然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个笑话。

    哦，她终于张口了？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呆呆地站着，让人以为是个哑巴。条件？她有什么可以跟自己交换的，一个刚出校门的小姑娘，哪哪都弱的不行，也什么都不会。不过，趁着他现在空闲，稍微恶心一下素阳也是可以的，毕竟算计自己总要付出代价。符承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素言被看的心里发怵，她后悔刚才说了什么「提出条件」的话了，现在让符承白看笑话。她向素阳投去救命的目光。

    素阳感受这僵持的气氛，讪讪的开口“这个，符总……”

    “这样吧”符承终于开了尊口，“我这里缺一个秘书，你要是愿意，大可在这里实习一个月，如果表现得好，我可以重新考虑非遗项目投资的事”

    闻此，素阳两眼放光，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哎呀符总，我要怎么感谢你呢”他兴奋的恨不得当场给符承跪下。

    素言满脸的不可置信？她脑子嗡嗡的，什么秘书？什么实习一个月？

    “符总，我……”素阳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着谄媚的话。

    “我话还没说完呢”符承又冷不丁开口，“除了办公，我的生活起居，你都要安排好，懂了？”

    什么？！素言不可置信的张开眼睛，到底是秘书还是保姆啊，脑子里有雷电一样炸开，双脚像灌了铅一样，她呆呆的站在那里，这一瞬，世界都变白了。

    素阳也是一愣，不过脑筋很快就转了过来，一下就明白了符承的意思。短暂过后，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领悟符承的用意，要是攀上符承的高枝，以后在江甸还不横着走，就算符承玩腻了想甩手，他拿到了项目投资，又保住资产，也是美事一桩，丝毫不吃亏，简直是大赚特赚。素阳毫不犹豫地替素言应承下来“没问题啊，言言她大三，本来就是要实习的，符总真是有情义啊，我……”

    “我不答应！”素言不可置信的看着素阳，说出了这句话。她看着素阳谄媚的面孔，听着素阳说那些谄媚的发麻的话，心里充满了愤怒与不可置信，原来自己的父亲面对利益是那样毫不犹豫的出卖自己，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与名声。她感觉羞愧难当，眼眶红红的，转身就要走出符承的办公室。

    “言言，你等等”素阳一看事态变化，转身要去拉着素言，他一怔，又转过来对着符承满脸堆笑“符总，小女不知礼数，是我教导无方，我这就把她叫过来给你赔礼道歉”

    符承不可置否，只低头看看腕表，冷冷地说“给你三分钟”

    “好，好……”素阳点头哈腰的，转身去追素言。

    电梯快到顶楼了，素言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言言！”素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素言根本不想看他，往日看似和蔼的的父亲，那谄媚，伪装的真实面容让她阵阵作呕。

    “言言”素阳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爸爸求你了，你也是个大姑娘了能理解爸爸的辛苦……”

    “你走开”素言一把打掉了握在胳膊上的手，“你还算是个父亲吗，你看你那副低三下四的鬼样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你！”电梯门开，素言就要进去。

    素阳一看腕表，过了两分钟了，还有一分钟，“言言，你要爸爸给你跪下吗”素阳颤抖着看着她的脸，就像濒死的人看救命稻草，“爸爸求你了，这次投资要是失败，全家都要露宿街头了，你弟弟还在上高中啊，你妈身体也不好，你忍心看着他们饿死？爸爸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除了家里住的房子，其余的房产和车子全部拿去抵押了，想想你妈和你弟弟，他们对你这么好，从小到大，爸爸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你行行好，救救咱们家，就这一次，我保证！”

    两分半，男人云淡风轻的看了眼腕表，他没想到素言会是这幅反应，门外的争执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闭上眼，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咔嗒”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