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

    虽然没有搬动,但是司凌俨然已经将这捆书作为了自己崭新的开始,吃力又小心地一本本放进去。

    当他背起来的时候,显而易见地被压弯了腰背。

    但还是坚持着他单肩背包的习惯,弓着身子挪了两步。

    叶彩彩无奈扶额。

    怎么这比她还弱?

    司凌在旁边老奶奶似地挪动,她看不下去了,出声道:“为什么不双肩背呢?”

    司凌右肩都坠下去了,艰难站立着回复:“单肩更帅气,潇洒邪魅又显得我游刃有余……”

    “风云人物比如校霸之类的什么时候双肩背过……”

    叶彩彩都没眼看他:“你高低肩了知道吗?”

    司凌沉默了好一会,一脸别扭地把另一边的肩带放上去。不管怎样,司凌终于是逐渐走上了学法的道路 ,开始知道什么是社会所不容许的越轨行为。

    几人收拾好东西,走出了教室,沿着小路往停车区走。

    路旁栽种的银杏树叶片已经开始泛黄,从叶片尾部晕了一层黄边上去,对着上午的阳光可以看清延伸的叶脉。

    风一吹就有几片小扇子一样的金黄叶片打着旋儿落下来。

    叶彩彩拂去电动车座椅上的落叶,不解道:“银杏都黄了怎么还这么热啊?”

    赵梓燃正把车筐里的叶片挑出来:“亚热带是这样的,就是夏天和冬天两季。”

    又得过去安全教育宣讲会。

    最近活动实在太多,他们小组还是有三份访谈没有着落,之后得赶一赶了。

    司凌像是刚刚破壳的雏鸟一般依恋着叶彩彩,死活不肯上来时的豪车,要跟着他们行动。

    司凌背着他的书包,两手扯着肩带,倔强道:“要来一起来,要走一起走!”

    “我已经在校外租了房子,我要和你们待在一块儿!”

    熊孩子就不能惯着。

    叶彩彩充耳不闻,一扭车头开走了。

    司凌就坚持着跟在电动车尾巴后边,甚至还追着跑了起来,喘得呼哧呼哧也不停。

    安全宣讲的大教室不远,没两分钟就到了。

    司凌跑出了一身的汗,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先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冰饮料。

    他回来正准备保持队形时,却见柳如烟神色自如地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虽然这一排座位还有空余,他可以挨着柳如烟坐下,但是司凌心里还是不高兴。

    他按着队形坐了有一段时间,早就习惯了。

    又是累死累活地追上来的,背后都汗湿了一片,凭什么柳如烟一来就可以坐?

    柳如烟注意到了司凌的存在,摇着手臂带动了一折一折的喇叭袖,带着活力全妆,笑容满面,显得很青春。

    司凌却欣赏不来,冷冷地和她换了座位。

    叶彩彩刚刚出去饮水机接水了,一手拿着杯盖一手拿着杯体,里面还有在热水里泡着的茶包,叫两人让一让好进去。

    司凌二话不说站起来了,还努力地把突出的书包推进抽屉,不让它占住了过道的空间。

    柳如烟有些看不懂局势了。

    司凌不是最讨厌她了吗?

    他其实是个很在乎别人看法的人。

    柳如烟小时候就见过司凌,才五六岁被父母牵着去他的生日会做客,一下车就是漫天的烟火,将夜空半边都染得缤纷,泻过来的光照亮夜幕如同天明。

    那时就被吸引得两眼放光,一起聚在司凌身边聊天。

    只是有个孩子突然联想到了之前看见过的设计款烟花,激动道:“我听哥哥说有的可以专门定制名字的,彩色的!”

    “还有星星有爱心,所有人都看得到!”

    另一个孩子被勾起了兴趣:“我想看!这个都是一样的,有点没意思!”

    被簇拥在中心的司凌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三个小时之后,大家已经把这些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在司凌的收藏室里挤在一起看切割整齐的天然黄钻,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等会玩过家家要用什么。

    司凌却回来了,把他们拉到阳台。

    随着一声巨响,天空绽出来所有人的名字,流光溢彩。

    所有人都高兴疯了,紧盯着烟花直到完全散去。

    她在大家一错不错的目光里往司凌看去,看见他眼神里暗含的得意和满足,顺着说了一句:“凌哥真的好厉害!”

    然后她就获得了整整一卡车的漂亮定制烟花,成为了家里那一片最受羡慕的小孩子。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嘴唇碰一碰,就可以得到珍稀昂贵的东西。

    在一次次的赞美里面,柳如烟逐渐发觉他特别地在意在旁人眼中完美的形象,抓着服饰或是动作的细节来夸奖就显得真实可信。

    这也是她在一群巴结不明白的半大孩子里面脱颖而出的原因。

    按照司凌爱面子的程度,也许正是因为对叶彩彩不满、怕被看出不够宽容才更注意自己大度形象,才更要好好表现。

    最近她因家庭势弱在交际场上屡屡碰壁,学业也因为频繁请假落下了进度,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

    现下要找一个背景雄厚的作为再起势的依仗,司凌的脾性她都熟知,背景也强大,但是之前的示好都无疾而终。

    也许应该下点狠药。

    当对一个人有意见的时候,就更倾向于相信那个人恶毒蠢坏,到时候她作为受害者肯定能得到头脑简单的司凌的拥护。

    柳如烟心下考量了一会,转了转位置,背对摄像头站好在临近的位置,在叶彩彩过来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凑近,手肘直接打到了杯身,腿还在后边踢了踢膝弯。

    热水在两人相接的手臂处洒出,尽管很快就从手臂上流下来了,但叶彩彩还是痛得叫了一声,不少前排的同学听见声响往后张望起来。

    司凌立刻冲上来用那瓶冰饮料给叶彩彩冰着被烫到的手臂,赵梓燃拿了纸巾过来清理泼洒出来的茶水,柳如烟满腹想好的发言但被晾在一边。

    很不对劲。

    眼见情势不对,她放弃了原先的计划,虚虚地抬着被烫红的手臂,挤出来一滴泪水:“没事吧?是我太笨了……”

    回想起叶彩彩刚刚被疼得呲牙咧嘴的样子,司凌硬邦邦接话:“你确实很笨。””

    柳如烟心下一惊。

    事情超出了预期。

    叶彩彩看出来她的心虚,直勾勾地盯着她道:“柳如烟,你为什么要弄倒我?”

    柳如烟抿了抿唇,一下子红了眼眶:“我真的没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赵梓燃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冷淡说道:“你回头。”

    柳如烟不明所以,四处张望对上了摄影社同学的镜头。

    她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叶彩彩显然不打算放过她,把她的小心思全部戳穿:“你知道教室只有一个鱼眼摄像头,特意调整了位置。”

    “但是你请假实在太频繁,压根就没参加过宣讲活动,不知道还会有人录制素材,你猜猜这个角度的高清镜头能不能拍下你的动作呢?”

    叶彩彩的眼神锐利,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的表情变化,见她僵直了身体又问道:“你还坚持自己没有做任何事情吗?”

    柳如烟整个人都灰败下来,低着头道歉:“对不起。”

    司凌认识她这么多年,没想到她会做出栽赃陷害的事情,杵在原地出神。

    柳如烟今天仍旧是漂亮的。

    灰白条纹的喇叭袖修身上衣,浅蓝色的高腰牛仔裤,脚上是一对粉白相间的板鞋,还是某个新锐奢牌的设计款。

    往那里低头一站就十分可怜。

    这反而给了司凌和同学们极大的冲击。

    “校花居然会做这种事!”

    “我天之前还以为她很单纯。”

    “我最讨厌这种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学生的骚乱实在太激动,林志友出声提醒也按不下来,最后让柳如烟先坐下,又因为大家止不住的讨论不得已换到了自由讨论环节的PPT。

    司凌也许是受的冲击太大,在整个活动过程中一言不发,散场之后坐上赵梓燃的后座和大家一起去吃饭了。

    午后的阳光依旧威力十足,陈暮戈和朱艺琢跑了好一阵子去盖章,准备回办公室歇一会再走。

    两人满打满算也只是在司法部这边实习一周,今天盖完章明天就不用来了。

    她俩刚刚拿到盖完章的实习证明,对学校的要求有了交代走路都轻快了不少,一跳一跳地往办公室走。

    现在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只是办公室的正式员工似乎都到隔壁开会去了,空落落的。

    突然放在工位里边的座机响了起来,急促的铃声存在感很强。

    陈暮戈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接了电话,温和道:“喂,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端静了一会,一道男声传了出来:“打错了,对不起。”

    电话就这样被挂断了。

    没过两分钟又有电话打了过来。

    陈暮戈接起来时态度依旧良好,没想到还是那个男子。

    对方不确定道:“我应该没打错啊……”

    陈暮戈搞不明白情况,说道:“这里是金玫瑰市司法部下属的检察院,您再确认一下?”

    这时朱洛洛回来了,陈暮戈把话筒递给了她。

    朱洛洛接过干干地“嗯”了一声,催促道:“有事快说,别占用时间。”

    陈暮戈就在旁边,听见了对面欣喜的声音:“这回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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