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念眼看着薏米对自己开了一枪。

    随着那声巨响，他突然耳鸣了，眼前一片模糊。他竭力地想要挣脱那些捆住自己的麻绳，手腕脚腕磨破了皮。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

    阿程的枪都从他手里掉出来，随即他整个人也往前倾倒，沉重地砸在了地上。

    好像有其他人过来了。他们正在给他解开绳子。

    游念扒拉开封在嘴边的胶带，一下站不起来，索性往薏米躺着的地方爬了过去。

    薏米躺在地上，眉头紧锁，见到游念也说不了话，指向枸杞的方向。

    游念往妹妹那边望过去，被吓晕了。

    他跪起在薏米身边，按住她脖子上的伤口，让他们跑下去找救护人员。“枸杞没事，她没事。”

    旁白的保安一个在打120，另一个则喃喃道：“……换我早吓死了，这小姑娘咋往自己脖子打了一枪？我以为她没命了呢！结果，趁着前面那个男的跑过来的时候，忽然就活了，对准那男的就来了一枪！自己没死，反倒别人死了……”

    薏米似乎失血过多，呼吸变得微弱，眼睛眨啊眨，逐渐睁不开了。

    游念不敢抱她，也不敢动她，只能对着她大喊，指望能唤回她的意识：“薏米！薏米！你会没事，你也会没事的！薏米，你听见了吗？薏米——”

    恍惚之间，薏米觉得人生在眼前快速闪过。那些记忆不像是她的，又像她的。

    那里阳光普照，绿草如茵，她的父母在公园里坐着，看远处的枸杞追着别人家的小狗疯跑，而她平躺在野餐垫上，舒服地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那是一切都没有开始的时候。

    空气是甜的，她是自由的。

    ·

    整整一个月过去。

    警方迅速结案，抓获大批犯罪团伙，把被拐卖、贩运到全球各地的人口全都救回来了。

    新闻连续不断地报道着有关人口买卖的产业链和涉案组织，令人愕然。

    游念替薏米去小方的墓前祭拜过，按照她的千叮咛万嘱咐，他必须把阿寓的照片扔在地上踩几脚，然后……

    “吐口水很难吗？”薏米很激动，摸着脖子上的伤口。

    她在医院住了很久，脖子上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个深肉色的疤痕。

    游念把她看得很紧，哪里都不让她去。

    “明明你才是要被看紧的那个吧？”薏米不满地顶嘴。

    “那就换你看紧我吧，一个意思。”

    “我答应要带枸杞去医院看林警官的！”

    游念趴在床上，手撑着头，撅着嘴，道：“你不觉得他们之间五岁的差距有点太大了吗？”

    “我是她姐我都没说话，你在意个什么劲？”

    “那我是他姐夫，我为什么不能过问？”

    薏米眼珠子转来转去，望出窗外的阳光明媚，嘟哝道：“谁答应你可以做姐夫了？”

    游念听见了，直接一个熊抱，道：“我不是枸杞姐夫，还能谁是？”他闹来闹去，非要薏米给他一个准话。

    薏米抓着他的下巴，捏起他的脸，道：“等这件事的判决彻底下来再说吧。”虽然律师带来了好消息，可薏米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不行，”游念仿佛随身带着她的项链，直接拿出来戴在她的脖子上，还取出来一枚戒指，戴她无名指上。

    “你什么时候准——嗯？”

    游念没有等她把话说完，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舌间只有清凉香甜的草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