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变故发生的太快，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多在勘察现场或者在方烨身上，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方梅已经握着剪刀冲到了易卜背后。
易卜闪身躲开在方梅再次冲过来时一把抓住将她的手臂反扣在背后并将她摁倒地上。
路择歧一个箭步冲过去夺过方梅手中的剪刀并用手铐扣住她的双手。
“你要干什么？！”
但是方梅并没有回答只是跟魔怔了一样挣扎嘶吼着不让开门。
“你没事吧？”路择歧将癫狂的方梅交给同事之后抓起易卜的手反复确，在看到对方手手掌上得血痕之后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没事。”易卜抽回手，而路择歧也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冒犯，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方梅癫狂的样子加深了对卧室的怀疑，路择歧一脚踹开上锁的木门，里面一片漆黑，直到打开灯后才发现，屋内的黑暗并不是光线照射的问题，而是整间屋子的墙壁包括窗户全部涂黑才达到的效果。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个一人高的柜子和一个单人床，床上面盖着一层铺满了菱形纹的被子，掀开被子后是一层彩色满是图案的床垫，可能是个人水平问题只能勉强辨认出是一些兽类和高山，最下面就是跟房间房间墙壁一样的黑色床架了，床架的一面还画着一些金色的云纹，但是并未画完根据上面颜料成色来看应该是刚画不久……
易卜的瞳孔猛的一缩制止了准备打开柜子的路择歧。
“别动，所有人都先出去。”
“快点。”见对方没有动作易卜再次催促道。
路择歧虽然没有明白这是为什么，但看对方脸上的凝重不似作假便带着人退出了卧室，刚一出去卧室的门便碰的一声关上了。
路择歧在门外来回踱步，这间卧室确实诡异，但他并不知道这种诡异来自那里，这种未知的等待让人更加着急，还好没过多久门就打开了，易卜神色如常示意他们可以进来了，路择歧上下打量了对方一下确定没什么不对劲之后才再次来到柜子前。
“这是什么？”
这个柜子看格局和大小之前应该是装衣服的，但是现在却一件衣服也看不见，柜子的下方摆着一个香炉，香炉的两旁是一些水果点心的贡品看样子应该刚换上不久，最里面的是一座雕像，但却不是平常人家经常供奉的佛祖、菩萨、财神等，最下方是两条类似鱼型的生物托着一个男子样貌的小人，小人手里托着一个平台上面端坐着一个豹尾尖牙的人形生物，两边还有两条类似蛇尾的东西将中间部分包围。
“这是什么？”
“西王母。”
“拜这个干嘛？”路择歧问，“这会跟案件有关系吗？”
“不确定。”
易卜拿出手机摁了几下似乎是在发什么消息，因为角度问题路择歧没怎么看清。
卧室发生的种种变故并没有影响到外面的各种，技术部门的人在卫生间检测出了大量的血迹反应，除此之外还在客厅的柜子后面找到了一块玻璃碎片，将方梅，方烨带回警局后不久贾世荣和王涵也被带到了警局。
审讯室内路择歧将方梅、方烨和死者的比对报告放在贾世荣面前才终于在贾世荣口中听到了当年的全部真相02年方梅来到贾家工作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这么勾搭上了，再后来方梅就怀孕了因为王涵不能生育，再加上这孩子是贾家的血脉，所以就同意让方梅把孩子生下来，等孩子生下来就给方梅一笔钱让她离开，后来方梅生了一对双胞胎，但是有一位大师说双胞胎其中一个孩子与贾世荣命格相克，轻则破财重则殒命，因为贾世荣很信这位大师就加了一些钱让方梅带那个孩子离开，而这个孩子就是方烨。
“方梅是在贾世荣自家医院生产的。”田鑫说，“怪不得查不到记录。”
“贾程和方烨是同卵双胞胎DNA都一样，我们怎么确定死的是谁？”林笑说。
易卜表示别担心能验证人身份的不光只有DNA其他的外在特征也可以，那后拿着鉴定报告进入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方烨”垂头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是该叫你方烨还是贾程。”
眼前的贾程还是衣服垂着头拒绝交流的样子仿佛这样警方就没办法确定他的身份，见他这样易卜也不着急。
“我从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在好奇，方烨是个厨子手上的伤痕和老茧肯定不会少，怎么可能会有着么细腻的一双手。”
路择歧看着对方瞬间交握的双手接着易卜的话继续说。
“而且你这两天够忙的啊，又是洗纹身又是去眼镜店的，还好现在不是假期人流量不多，你说如果我们找来当时值班的工作人员他们能不能认出你。”
“……”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易卜说，“毕竟方烨是高度近视，只要我们拿着你的眼镜去测一下就知道了，到那个时候你在想说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似乎是知道自己真的跑不掉椅子上的人终于又了动作，自暴自弃般的将自己的眼镜摘下来扔到地上，仰头靠在椅子上喘了许久终于说出了他进审讯室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是贾程，方烨是我杀的。”
“你为什么要杀他？”
“呵。”贾程自嘲的笑了，“你们知道我从小到大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从小到大我就没有一天自由，每天吃什么穿什么几点出门几点起床全都要听我父母的，连交什么朋友，上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他们都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我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我今年20了20 了！”
贾程的声音越来越大，语速也越来越快。
“你们知道我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是要把我身上全部的衣服脱光把所有的口袋翻出来让他们检查 ！我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连卫生间都是！我的所有生活所有社交所有记录都要曝光在他们面前！只要有一点点违抗，一点点不一样他们就会疯狂的折麽我！！纹身的事要不是任光帮我兜着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我！”
贾程在喊完这句话后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过了很久才继续说道：“一个月前我收到了一封信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虽然长得跟我一模一样，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联系上我的，10月30号上午他给我打电话约我31号在他家见面，我当时很开心，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没想到刚一见面他就跟我要钱，还口口声声说当年是我运气好，我占着他的运气享了这么多年的福也是时候该回报他了。”
“然后呢？”
“后来他在说什么我就听不清了，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躺在地上了。”
“你知道那个时候他还活着吗？”陆择歧问。
“是吗？不重要了。我看他躺在地上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就想着既然他那么羡慕我，那就让他代替我好了，我从方烨家的后厨拿了一把斧刀，呵呵～我是学医的知道怎么砍能把人的头砍下来，我砍下他的头之后清理了现场，又怕你们会查出死亡时间不在晚上，就用空调降温，把尸体用行李箱装起来带回了家用我自己的工具在同样的位置给他也纹了一只蝴蝶。然后我就把他带到了派对现场，任光那栋别墅我经常去，也知道监控死角在哪，当晚我先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再从正门进入，露了一圈脸之后在通过监控死角摆放尸体。”
“你当着这么多人放没被发现吗？”
“当时他们都喝多了谁会注意到我。”
“那你之后是怎么离开的？”
“别墅区东后门有一个监控死角，我从那带着箱子翻墙离开的。”贾程耸了耸肩膀，“就这样。”
“最后一个问题。”易卜说，“箱子、斧刀，还有方烨的头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趁着晚上扔到方烨家附近的垃圾站里去了。”
审问结束之后刑侦队根据贾程的口供在方烨家附近的垃圾站找到那个行李箱，并且在行李箱里面找到了斧刀和失踪的头颅，经过比对头颅属于死者，后脑也确实有一处不并不致命的损伤，而箱子中斧刀的规格也跟死者颈部的切口对上了，将所有报告移交上去之后忙碌的几天的众人也总算松了口气。
“诶，路队那个方梅后来怎么处理了？”林笑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时候突然想起问了一句。
“她被检查出精神有问题，给送到精神病院去了。”路择歧说，“行了，赶紧回家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
林笑走了之后路择歧又将剩下的报告整理好才离开的警局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也同样准备离开的易卜。
“才下班啊路队。”
“你不也是。”路择歧瞟了一眼对方的手不是很深的口似乎又隐隐透出血迹，“手没事吧？”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还是包一下吧。”路择歧说完也不等易卜拒绝便把对方再次带回了办公室，在警队受伤是常事所以办公室里也会备一些急救物品。
“路队还真是乐于助人啊。”易卜看着对方娴熟的包扎手法忍不住感慨。
“嗨，这不是为人民服务吗。”大概是因为案件结束心里轻松路择歧也就顺着开起了玩笑。
等处理完伤口再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你车呢？”路择歧问。
“检修去了，还没送回来。”
“那你怎么回去？”
“共享单车，低碳环保。”易卜竖起一个大拇指。
“……别瞎折腾了。”路择歧抬抬下巴带着他往自己的车位走，“坐我车，我送你回去。”
易卜也没有推辞，报了一个地址之后便坐上了车。
路上等红灯的时候路择歧的视线再次不受控制的落在旁边人的身上，车内的光线很暗将外面昏黄的路灯揉成一小团，只够照亮对方的侧脸，看起来整个人都像是用最温柔的笔触描画上去的。
“路队再看下去的话我就要收费了。”或许是目光太过直白就算闭着眼也能感受到。
路择歧清了清嗓子尴尬的将目光收回，不知开了多久开到了一个路口附近。
“里面没法调头，把我放在这就行了。”易卜晃了晃手，“谢谢了。”
“没事…注意安全。”路择歧咬了一下口腔里面的肉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对了。”反倒是刚下车的易卜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微微弯腰笑着说了句。
“我还挺喜欢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