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止落越想越气。一个翻身滚在了地下。狼狈的爬了起身，看着床头柜上装有千纸鹤的袋子。心血来潮又数了一遍。
518只。
不对。
又数一次，还是不对，问了宋薇，她说那袋子都是她单独拿的肯定没掉，不然她不姓宋。
“……”
宋止落勉强信了。想来想去，想到之前司郁死的那两次。
到了周六中午放学，宋尚尚被送到这里来。
“李姨”宋止落进屋喊道。
被叫的人笑了笑说“回来啦。”
宋尚尚听见他哥的声音，屁颠屁颠跑过去。
“哥哥！”
“嗯，作业做完了吗？”宋止落摸摸他的头。
“做完了”宋尚尚开心地笑着。
宋止落把手机递给他“去玩吧”宋尚尚看着眼睛冒光跑到摇椅上面。宋止落便去睡觉了。
而司郁正在外面菜想问问宋止落该怎么选，就打去了视频电话。
才响一秒就被接通。
“宋止落？”
对方没有开摄像头，过了十几秒才开，看见的是一个小孩。
想起之前宋薇说的要把他弟弟也要带过来，就问“你是宋尚尚？”
“我是”宋尚尚在摇椅上摇。“姐姐我见过你”
司郁便问道“在哪里见过我呀？”
“哥哥的手机里，有好多姐姐的照片。
司郁瞬间变得不自然连忙问“那你哥哥在哪儿？”
司郁只感觉镜头晃一晃的，隔着屏幕看着他来到宋止落的房间里。
宋尚尚反转摄像头，照着宋止落。这些天天气也在变冷了，他身上盖着一个薄被子。看见了床头柜的一个东西愣了下，看着他睡着，心想着算了下次再说。可没敌过宋尚尚的嘴快。
“哥哥，姐姐找你”
宋止落翻了一个身懒懒的说“不要吵宋尚尚，出去玩，让你姐自己解决”
“可是你手机里的照片姐姐好像有事找你”
手机里的照片?
宋止落猛的坐起。一把抢过手机挂了。
“宋尚尚!出去，你以后再乱翻我手机就别玩了，好好玩你的8+游戏”
宋尚尚委屈的哦了声。
司郁还是懵的。
她不喜欢拍照，也不知道宋止落哪儿来的照片。
宋止落坐在床上沉思。过了几分钟，认命般给司郁打回去。
“喂，我刚刚没睡醒，找我有什么事？”
“不用了，我想着买点菜“司郁走在大街上说道：“我现在在回家的路上了，买了零食给宋尚尚他们。”
挂了电话时，宋止落叹了口气。他躺在床上，那一点的睡意也慢慢消散。干脆起床去打游戏。正打着，有人敲门，李阿姨去开了门。看着面前大包小包的女生。
“你是小宋的同学吧？”
“阿姨好！”
“他在房间里打游戏呢”接过对方手中的东西。
“谢谢” 司郁换了鞋，来到客房面前敲门。没人回应，里面传出声：“你上啊，就只剩一个人了”
司郁开门看见坐在阳台上的宋止落
“李衍，你是不是废物？”
宋止落耳机传出声音，“哎呀，就差一点了。”
宋止落注意到她。四目相对。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李衍还在麦里不停的讲。
宋止落低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游戏一退、耳机一摘。司郁忍不住笑了起来。
宋止落看着她愣神片刻。这是在这些天她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他笑着问她：“打游戏吗？”
“我没打过游戏”
“我教你”
“那你会骂我吗?”
宋止落尴尬的笑笑说“我只会骂李衍”
因为下载应用还需要一些时间，就让她玩他的手机。
“宋止落这些是什么？”司郁指着屏幕问。旁边的人喝了一口水，坐在床边。司郁感受到床塌陷了一点。
“这个蹲下，这个爬下……”
司郁听着把每一个都点了一下。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这是要跳下去吗?”
“嗯”
“现在能跳吗？”司郁认真的看着手机发问。
“不能”
“为什么？”
宋止落点开右上角的地图说：“到了这个点，这里会显示一个离开。你就能跳了。”
司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中秋节那天，宋止落陪她来到墓碑前。
他的妈妈还给他打了电话，让他这几天多陪陪司郁。就算不说，他也会陪。
之前都是中秋节就到她楼下看。她出去，他便藏着，跟在她身后。很晚的时候，等灯熄了，坐了一会儿他便走了。
后来渐行渐远。直到知道她所经历的痛苦有了再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不愿松手，想她重生。
在车上时，司郁呆呆的窗外，心里很是酸涩。
两人一路沉默，没说话。带了几束花。
宋止落把一束郁金香放到了一个无名碑面前。
司郁看着他问“他是谁?为什么没有名字？”
宋止落愣了一会儿。
“不知道，可能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确实不知道。
两人蹲在墓碑面前盯了很久。
她都快忘了他们模样，房间里的遗照被司彻放在最高处不让她拿。但她肯定不愿，每次趁他不在的时候拿。
垫着凳子，摔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她的爸爸带回来一个女人时，她才放弃。她不想让那女人发现那里面的东西，如果被她发现，那些东西将成为一堆灰或是凄凉地躺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里。
这么些年那些东西被她渐渐遗忘，直到再次想起。她站起身说“我想回家”
宋止落跟在她身后。
到家后，指纹锁一开，来到一个房间里，里面许久没有人住过的痕迹。墙上还挂着另一个女人的结婚照。
司郁爬上凳子来到衣柜面前。最高处的那一排最里面有一个箱子，有许多东西都被司彻塞在里面。
她伸手去够，才发现只能摸到箱子的边缘。自暴自的垂下手，准备下去。
宋止落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旁，拉住她的手说“我来”
两三下就拿了下来。司郁再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身高的差距。她才到宋止落的肩膀，现在才高一他还会长.
可是她长不高了。
宋止落把它放在床上让司郁打开。一打开便看到一沓照片，她一一翻着。翻到下面的眼泪逐渐流了下来。嘴里说着的“要是他们还在就好了”
宋止落放在她头上的手停下，转而轻拍她的背说：“哭吧，我在这里陪你。”
司郁吸鼻子，把一整箱东西放在自己的柜子里锁着。
到了晚上，宋止落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带她打游戏。
因为不怎么会玩有几局都落地成盒。司郁一听到车声枪声就害怕紧张的到心率爆表，一直躲在房子里不敢动。李阿姨给她们做了夜宵吃。
直到回到下面。她总感觉司彻在楼梯也安监控了。刚下楼，就来电话。
接起电话，开门。没有说话盯着家里亮着红光的监控，对方也不开口，不等他开口对着监控一个鄙视。电话一挂。长舒一口气。
她觉得她游戏打多了有点亢奋，脸也很烫。
拿着颜料来到他房间的结婚照面前一泼。红色的颜料布满了照片，洒了一地。瓶子被扔在床上，床单被染红。
像血液一样蔓延。
她有点疯了，但她不这认为。
这才是她，无所不为。几年前的她试图挣开这锁链，在这一刻被斩断，逃出那孤独的牢笼。
第二天，她睡了很久，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跳楼然后溺死，喘息不过来。
直到看到时间。
八点。
立马起身，头晕，身体也是软的。扶着旁边的书桌慢慢坐下。
摸自己的额头才发觉自己发烧了。只好给班主任请假。打开手机才发现十几个未接电话。
宋止落，班主任还有司彻打的。
给班主任打回去说明了情况。
“没事就好，还以为你在家里出了什么事。我已经让宋止落回家看你了，你好好休息。”
“谢谢老师。”
电话刚挂，宋止落又打来电话。手机开的静音，不然这么多电话总有一个会把她吵醒的。
司郁有些虚弱的解释“我没事只是发烧了。你先回去上课吧”
“我在门口”
宋止落原先以为司郁已经走了，电话没接，敲门没人应。一个人来到学校坐着，发现身边没人又以为去上厕所了。直到上课都没有人来想，到昨天的事着急的打电话确认，又问班主任。
一来二回蹲在司郁门口旁边。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
司郁一开门就看着蹲在门口的宋止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手机没开声音”
宋止落没说话，突然站起身把手背贴着她的额头，上下打量着她说“去医院”
司郁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难为情的说“我能不去吗?”
宋止落问她“为什么？”
她不好意思的说“太麻烦了，让它自己好就行了”
“……”
司郁没拗过他。宋止落带着她到了医院输液。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想吃糯米鸡”
“好”
司郁就眼巴巴地望着门外，过了一会儿宋止落带着早餐回归。
“你手不方便，我喂你”
“不用”
宋止落把豆浆拿出来，糯米鸡给了她。吃完宋止落把豆浆递给了她。
她拿着迅速的喝完了。下一秒，司郁脸色变得不对。一只手指着垃圾桶。宋止落连忙把垃圾桶拿在她面前。司郁实在受不了了直接吐了出来。宋止落连忙叫来了医生。
“这可能是食物中毒，这种症状比较轻。多喝水可以缓解。”
宋止落站在一旁，低头不敢再去看司郁。医生走后，司郁说“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嗯，我去给你接水”然后走了出去。
在这次发烧之后，司彻也没再打过电话，甚至连个消息也不曾发过。司郁也习惯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