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欠]：很好看。
[Sole]:那下次见面给你戴上。
如此，心就好像有了定海神针，踏踏实实的。
才打开了飞行模式。
等落地寻歡語又恢复了以往的模式，各种商务代言应接不暇，没闭上两下眼睛，又要以最饱满的面貌前往下一个活动。
飞机上汽车上成了休息的地方，而订的酒店就只是个物品存放处。
期间，也因为那首歌，中途又叫过她很多次，为了不耽误行程，又都是夜晚出发。
她太忙了，只能和万衍在手机上聊天，也会中途消失，有的时候是忙于工作，而有的时候是在屏幕面前睡着。
尽管这样，她还是认为自己做得还不够。
时常说，让万衍再等一等她，她一两年的努力成果远远达不到万衍十几年的。
再等一等。
可是另一个人呢，认为自己被幸福包裹全身，寻歡語给他的太多了，而他自己又做得很少，在她奔赴梦想，抵达与他同等高度的这条路，太艰辛。
在看见她磕碰时，碰壁时，心疼愧疚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如喷泉全部涌了上来。
内心翻涌，面容却如常，他要寻歡語慢慢的，他可以一直等。
浪潮翻滚的情绪似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就只化为了两句话。
好好休息，不着急。
后来也是在密室的最后一次录制，放在胸口的戒指终于得偿所愿，找到了应有的归属。
没有给她戴在左手上，反而是直接戴在右手的中指上。
戴上后能感受到之间有缝隙，但却不影响，随而，笑着展示在万衍面前。
当然，最后还是要从指尖中取下来，学着万衍的样子，也把她系到胸前。
此后，两人保持着这样秘密的关系，不定期的见面，几分钟的停留，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寻歡語也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在忙碌中，万衍的短信和通话成为了她在忙碌中的慰藉和留念。
就这样，一年零四个月后，迎来了属于寻歡語的高光。
那个月亮不管昼夜的劳作，终于悬挂在顶上。
一段舞蹈，在上线后，不过几天就成为短视频中的潮流，各个网红大咖争先翻跳，当然还不止如此，也走向了国外，走上了更大的舞台。
之后又凭借一首歌，打破了之前所有歌的记录，在排行榜上一举超越了一直稳居第一的万衍。
而就是那一刻，万衍知道快了，就快了。
身穿高定，带着精致的妆容，自信又明媚，坐在了第二排中间偏右的位置上。
一段表演后，紧接着就要公布年度最佳金曲奖。
两位主持人站在上方，公布着这个喜讯。
“接下来公布的就是年度最佳金曲奖。”
“让我们恭喜。”
“寻歡語——”
在热烈的掌声中登上了台，身着一身黑，但在黑暗中却也如此明亮。
在上台阶之前，不断有人想要搀扶，但都被寻歡語一一谢绝。
独自提着裙摆，踩着高跟鞋，登上了一个又一个台阶。
在全场的注目下，没有偏移，没有摔倒，没有停顿，两根细柱支撑，独立而又强大。
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迎接属于她的光辉。
拿上了刻着自己荣誉的奖杯，走到了话筒面前。
扫过一抹笑，而后开始了自己的获奖感言。
“大家好，我再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我叫寻歡語。”
“很感谢能够获得这个奖项，感谢所有的听众，粉丝，能够喜爱这首歌。”
“我也很感谢给过我帮助的人，很多，家人，朋友，当然还有…我爱的人，也同样要感谢自己。”
“很荣幸能够给予我这个肯定，未来希望你们再次静待我的一季丰收。”
用着她惯说的标准话术，但却和很早之前不同了，现在是快要溢出来的真诚。
向后退了两步，随后下定决心一般，又上前，通过话筒传递出想要说的一句话。
“我想和大家介绍一个人，但是可惜，在来之前还没有同他商量。”
“所有，为表歉意。”
“我想在这，告诉他。”
“我很爱他——”
在空中回荡了起来，来来回回，在每个人心中留下了痕迹，更是在千里之外触及到了他的每一处。
在安静的房间，也传来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我也爱你。
由于那段话，不免猜测会是寻歡語的对象，一连登上热搜。
寻歡語没在意，只是在颁奖典礼结束后就快马加鞭赶往酒店，准备飞往另一个城市。
手机铃声不断，等有空才打开一看。
是许斐，十几通的未接来电。
一个紧接着一个，“寻歡語，你在干嘛！谁准你说后面那句话的。”
但寻歡語没理会她，简而易概，“我的所有收入，我记得没错的话，税后应该是达到甚至超标了的吧！”
“那就请你们准备好解约合同，过几天我会来签字。”
等待着对方的回话，对方彻底沉默了。
寻歡語便也直接挂了。
带着口罩，酒店门口已经围满了人，举着手机相机对准她。
在一堆嘈杂中，逆着人群向前走，短短几米的距离，竟花上了几分钟的时间。
又过了几分钟，乘坐电梯到了七楼。
走廊上足够宽，但却在急匆匆中撞到了人，下意识说了句对不起，对方却没理，还在向前走。
鼻子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花香，好熟悉的味道，脑海中思索回忆，出现了童思的身影。
她还依稀记得，是很早之前的密室，程悦进化妆间随口说了一句“什么味道，好浓。”
站在不远处的寻歡語也就恰好看见童思将那瓶香水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又想起刚刚余光看到的裙摆，也和童思穿得毫无二致。
她不敢往最坏的一处想，但又不得不怀疑，刚刚走过来的明明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以防万一，拨通了语音通话，长久的等待中，却迟迟没见拨通。
不能再等了。
立马向着记忆中他们的方向跑去，可是他们相撞的地方正好处在拐角，视觉盲区，再走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踪影。
于是立马，也是瞬间的行动，寻歡語开始从拐角处的第一个门开始敲，并拨打了前台电话。
“喂，你好，请帮忙调取一下七楼走廊的监控，刚刚……”查看了一下时间，“刚刚十点二十一分左右，有一男一女进入了哪一个房间，速度，快！”
同时，另一只手还不断敲门，发出咚咚响声。
一分钟没有回应就换下一扇门。
挂掉电话后，又迅速将手机进行录像，敲门的时候还在假装自己的身份，“你好，客房服务，你好，客房服务！”
等对方开门，发现不是他们的时候，又抓紧向对方致歉，就立马跑向另一个房间。
“啥啊，神经吧！”随后迎来了一声很重的关门声。
但这一些都无关紧要，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童思的安全。
要到尽头时，敲下来第五扇门，依旧没有动静。
心里有种感应似的，她为这个房间多停留了十几秒，也就是这多的十几秒，对方骂骂咧咧地开门了。
“什么客房服务，不是叫你们不准来打扰的吗？”
一打开门，就看见他脱得只剩一件单衣，皮带捆绑后的多余部分也带了出来，脸上脖颈上也能清晰看见被磨蹭的红印。
也就是看清他的脸的那一刻，以前的记忆被拉回，模糊的轮廓变得清晰，寻歡語记起来了这张脸，就是当时一公彩排，对她们实施侵犯的那个人。
对方当然也记得寻歡語，脸上的表情从烦躁变成了疑惑，看见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在拍视频，又转而变成了恐慌。
想要过来抢手机，也就是这时，走廊的电梯口有响动，两个保安冲了上来，制止住了他。
也就是在这个契机，寻歡語钻了进去，看见了童悦翘着二郎腿，脚尖还勾着个高跟鞋，拿着个镜子正在补口红。
仔细看还能看见，她的衣领是有被扯过的痕迹，甚至露出来了内衣。
后方还传来挣扎的声音，大喊嚷嚷说他们是自愿的。
看见面前这一幕，不免有些怀疑。
便也直接大胆的问了出来，“你自愿的？”
“你觉得呢？你可毁了我的好事。”没看她，继续自己的动作。
等口红到她满意的程度的时候，又转向看她：“我的下一个综艺看来是泡汤了，你怎么赔我啊。”
虽然每一句都是质问，但却感受不到她的愤怒，很平淡，异常地平淡。
“我觉得你不愿意。”
“你是谁啊，你又知道了！”
“那你觉得我呢！我之前是什么样子的人？”
没等她回答，自己先开口：“是一个很极致的人，限制自己，连自己愿不愿意都不知道，依照别人的评判标准，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但是后来有个人和我讲，要看心之所想。”
“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只要是自己想的，自己愿意的，我们可以通过各种方法去到达。”寻歡語带着信心，想要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但童思却嗤笑，语重心长地说：“寻歡語，你的现实可能是童话，但我的现实……就是现实。”
一句话，直接噎住了寻歡語。
童思继续说：“我不像你长得那么好看，还那么有韧性，也不想沈若那样，家里面有钱，对梦想又那么热爱，我就只是想要一份收入，能让我吃饱喝足。”
“我没努力过吗，跳晕倒的不是我吗？可有用吗？淘汰后欠下债的也是我啊，被下药的也是我啊，从那一刻我就都毁了，全完了，烂透了！”
“我现在挺好的，睡一个觉就可以衣食无忧，对方丑点胖点一晚上不也忍过去了。”
“所以啊，寻歡語，请你保持着你的天真，别管我了。”
随后，又自嘲般：“我自己都不管了，你管什么。”
童思说的每一个字，都击溃着寻歡語的心，差点都要站不住了。
爱她的人把她这朵玫瑰养得太好了，即包裹着她，在幼苗时期，免于摧残迫害，又放肆着她，在绽放之时，学会独立，在狭缝中，能够脱颖而出。
所以，在这粉色游乐园中，她拥有了独角兽，理所当然地认为其他人也会拥有，却不知道，别人连张门票都无法获得。
此刻，她才明白什么叫做无可奈何。
愧疚，心疼，同情，内疚所有莫名的情绪交汇在一处，汇聚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堵在心口，怎么都咽不下去。
“对，对…不起。”
短短几个字，心口的情绪还是无法消化，停留在那，还伴随着微微的痛。
童思却还是那么稳定，平淡，“我没怪你啊，我只是想和你说，我们是不同的，自己走自己的路。”
寻歡語努力平复自己，“可是我还是觉得你不愿意。”
“哎！”
“不然，那为什么让我闻到香水味！”寻歡語解释。
话落后，童思彻底地转向她，在她抬眼的一瞬，又迅速侧了过去，不再说话。
寻歡語走向她，“所有需不需要我帮忙。”
对方缓慢地摇头。
“你不用我也会这么做，因为他曾经也伤害过我。”
从口袋中摸了一块巧克力递到她面前，“让自己稍微感受一点甜。”放在她手心，就离开了。
在离开后，童思那滴悬挂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在前往自己房间的路上，给万衍打了个电话，瞬间就接通了。
“喂，欠欠。”
“万衍，能帮我个忙吗？”
“行，要星星还是要月亮？”
寻歡語轻笑，“能帮我找一下一公彩排前，张忠良的那段监控。”
对方先是沉默了一下，“想好了？”
“嗯。”
“好，不过我等会问问，还在不在。”
“嗯好，万衍？”
“嗯，怎么了欠欠。”
“我也可以给你星星和月亮。”
万衍盯着给寻歡語的备注，眼睛亮得像星星，“我已经有了。”
“啊！”
万衍笑着回应她。
“机票是多久的，想见你了。”
“改成十二点了，刚刚耽误了。”
“好，等你。”
“一会见。”
挂断完电话，收拾好东西，去前台退房的时候，还多给了几笔钱，要给予刚刚敲门被她打搅的其他客人道歉。
再三推搡后，在寻歡語的固执下，对方还是收了，只不过存进了她的个人账户里面。
两人相隔的距离越近，那颗心期盼得就越强烈。
落地后，就看见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万衍。
看着对方拿着行李箱向自己走来，张开了双臂。
对方也很配合，抛弃了行李箱，跑进来万衍的怀里。
刚刚才得奖的大明星自然有人跟着，只是现在不需要躲藏了。
在怀抱中，寻歡語抬头看向他，认真热烈地和万衍说。
“万衍，我们公开，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