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双子塔四处江执政官，您的权限等级为SSS，联合政府大会议室欢迎您。”
“……”江枝面无表情地走过安检门，身后传来戏谑的声音：“来这么早，特意试试联合政府的新弱智安检门吗？”
“早上好，双子塔六处理查德执政官，您的权限等级为SSS，联合政府大会议室欢迎您。”
“挺没脑子的东西。”江枝顿住脚步不紧不慢地点评。
理查德果然快走几步和她并肩：“在这个之前还有一个版本，会把你所有职权全报一遍，不报完不扫下一个。”
“……”江枝奇道，“哈德莱老头终于疯了？”
“我个人认为刚步入四十五岁的哈德莱还不能算老头…特别是在人均两百岁老王八的联盟。”
“温斯洛，”江枝表情有点无语，“你现在在联合政府，联盟老王八们集中率最高的地方。”
理查德眨眨眼抬手在嘴边做个拉拉链的手势不再说话，两人沉默地进入大会议室，里面零零落落坐着几个人。
“江执政官、理查德执政官。”会议发起人，同时被他们吐槽了一路的哈德莱·史密斯先朝他们颔首问好。
“早上好，史密斯长官。”江枝同样颔首，温斯洛却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会议室的人都听出温斯洛在嘲笑哈德莱新装的安检门，一时间低笑声四起，哈德莱的脸也微微发黑。
“凌执政官还没来吗？”
“……、？”江枝隐隐感觉到什么，看向温斯洛。
这时候，门口的机械音又响起来：“早上好，双子塔二处凌执政官，您的权限等级为SSS，联合政府大会议室欢迎您。”
哈德莱的脸又黑一个度，江枝的猜测得到确认，她丢下温斯洛走向另一边在摆弄终端的文沧寰。
“那个安检门是凌远的手笔？”
文沧寰抬头瞥了一眼哈德莱，点头道：“是啊……哈德莱不知道说什么惹着小凌了，刚好联合政府在升级安检系统。”
“然后凌远就去找哈德莱了…？哈德莱是这样的傻瓜吗？”
“小凌也不傻，所以他找的卡门。”
江枝沉默两秒，对哈德莱表示最真挚的同情。
“凌执政官。”哈德莱勉强挤出个笑：“早上好。”
凌远微笑：“早上好啊哈德莱，安检门效果怎么样？”
“……”
在哈德莱被气晕前江枝迅速过去把凌远拉走，另一边安检门说个不停，代表联盟权限顶端的人们陆续到齐。
“托你的福，很快整个卡特柏兰都会知道哈德莱是个傻瓜了。”
凌远笑出声：“那不刚刚好，一轮选举要开始了。”
会议室里的人已经自发分成了三部分，联合政府的长官们凑在一起时不时交流几句但让人觉得不太熟，军方的上将们习惯性站得笔直，而双子塔的执政官们站得随意聊得也随意。
最后一位到达会议室的是联合政府排位五的长官卢斯·洛佩斯，随着机械电子音的“联合政府大会议室欢迎您”落下，哈德莱带着些解脱的意味招呼众人落座。
“早上好，”哈德莱说完这句凌远又忍不住要笑，被坐在他身边的洛文斯拉住，哈德莱看他一眼继续说，“很高兴今天在这里看到大家。”
军方那边许知挑眉露出个笑，对着江枝轻轻摇头，那意思是联合政府这次会议开的不妙。
哈德莱是被迫的。
文沧寰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终端屏幕早已自动熄灭，他身边的温斯洛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兰柏坐的端正笔直，表情是一如既往的严肃，薛荇脸上挂着一贯的微笑看不清真实想法。
哈德莱的套话终于接近尾声，江枝收回目光看向他，他胸前的五星勋章反射银白的光，联合政府排位一的长官，谁都知道不可能是傻瓜。
“……关于云杉基地的彻底废弃与取缔。”
——江枝猝然转头。
文沧寰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面色微微发白但神情放松。
洛文斯的表情平静，像是依然在听哈德莱毫无意义的套话。
其他人各有各的反应，但江枝知道那都无所谓了，文沧寰和洛文斯的反应已经说明了很多，比如这一次会议不仅军方有备而来，双子塔同样洞悉；再比如…洛文斯和文沧寰，两人私交并不错。
“啪嗒。”
清脆的声响是凌远指间转动的电子笔落在桌面上，他吸引了很多目光也只是左手撑头露出个无所谓的笑，拾起笔时笔尖始终指着左面，那里同样闪着银白的光泽。
联合政府再硬气一点就应该把你们全赶出去。
江枝面无表情地想，分出一点注意力给哈德莱的长篇大论，接着打开自己的终端，通知界面已经被凌远的消息占满。
“洛佩斯其实迟到了，晚了四十七秒。”
“梅格上将看起来很想和霍禹聊几句。”
“文沧寰状态不对。”
“洛文斯放松过头了。”
“哈德莱好像在无视我。”
“金上校再摆弄他的终端卡门的笔就飞过去了。”
“……”
江枝看得头疼，简单翻一下关上终端并决定不再理睬凌远。
“……云杉基地遗留的文件资料以及仪器设施，经联合政府内部会议决定统一废弃以绝后患，各位有什么异议吗？”
“……全部废弃？”梅格率先开口，他是军方九上将里对联合政府的敌意最不加掩饰的一个，平常开会即使联合政府的决策没问题也要挑点毛病出来，更何况这一次联合政府的决断出现极大漏洞。
“是的梅格上将。”没等哈德莱说话，霍禹抢先一步回答梅格，“您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那可太不妥了。江枝也靠上椅背，今天的会议进程倒很顺利，只要霍禹和梅格对上话，很多事就不需要多余的人动嘴了。
因为他们两个人就可以凭借斗嘴把可能出现的问题一一提出又反驳直到一方无话可说。
“梅格并不想反对，他只是习惯性和联合政府对着干。”坐在江枝身边的文沧寰突然低声说，“但是霍禹张嘴了……我有的时候在想，极北十字不是以制冰技术闻名吗，怎么还能养出这么一对。”
“或许因为极北太冷了吧。”
“那他们确实不会变得冰冷，”文沧寰轻轻摇头，“你觉得这一场会是谁胜利。”
“梅格。”
“因为这个计划确实不合理？”
“因为哈德莱在说谎。”
“云杉基地的通讯号级别很高，我们需要至少十九个个3S权限。”
“关于这个提案，请进行第一次举手投票。”
“同意此提案的，请举手。”
二十一个3S权限持有者目光交错，很难说清谁与谁对上视线，谁又和谁传递了信息，哈德莱目光坚毅的举起手。
和他设想的差不多，二十一个人中，同意的包括他也只有九个，另外的八个有五个是联合政府另外五位长官，剩下三个分别是洛文斯、文沧寰……和凌远。
哈德莱谨慎地看着双子塔的七位执政官，这群人一直是他计划中最不稳定的因素。
凌远注意到他的视线晃晃脑袋一脸无所谓，坐在凌远身边的兰柏则轻敲桌子示意他该继续了。
“……很遗憾，”计划的提出者是自己，如今还要自己亲口否决，哈德莱发现今天一切都不顺心，“但是我仍然希望各位能慎重考虑，尤其是…参与了调查的几位，云杉基地绝对不是什么应该长久留存的遗址。”
“关于云杉基地的下一次会议将在一周后召开，请各位慎重考虑。”
会议结束，哈德莱懒得装样子尽地主之谊，第一个站起身离开，陆都顾圻等都跟着离开，短短几秒钟联合政府坐区就只剩一个霍禹。
然而霍禹也只是看了一眼梅格。
“你说，一周时间，哈德莱准备用什么方法争取十个3S呢？”温斯洛走的慢慢悠悠再次和江枝并肩。
“问文沧寰。”
“哎呀老五藏事比洛佩斯藏尸藏的还严，问他不如去问哈德莱的盆栽。”
“？”江枝表现出了一丝兴趣：“哈德莱种什么盆栽？”
他们身后大会议室的门悄然合拢，操劳了一早上的安检门闪了两下电源灯后灯光从红色跳到蓝色。
“联合政府大会议室，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