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暖阳尽数洒在人间,整个雍城好似裹了一层金辉,神圣,梦幻。
南望舒早早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设计小众的白色短袖,灰色的阔腿裤,腰间系了一件衬衫外搭,视觉上十分干净舒服。
“妈妈,我去图书馆了,晚上回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舒舒——”黎淮喊了一声,可惜南望舒早已走远,没有听见。
二十分钟后,南望舒到了图书馆,发现烟行舟已经到了。
“嗨!”她走过去,打了声招呼“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南望舒抱歉的说。
“没事,我刚到一会。”烟行舟抬头对着她笑了笑。
语毕,两个人便拿出各自的学习资料,进入了状态。
“望舒,数学这里我有点不懂,可以给我讲讲吗”烟行舟忽然向坐在对面的南望舒开口。
“嗯?我看看。”南望舒侧身走到烟行舟身边,站在他身边低头看着题目。银色的长发垂下来,不偏不倚落在烟行舟的耳畔,淡淡的山茶花香一阵阵扑面而来。烟行舟单手撑着下巴,专注的看着题目。
“懂了吗?不懂的话还有另一种思路。”
“懂了,谢谢”
“没事”
上午的时间飞逝,南望舒上完了物理网课,把iPad装进了包里,抬眼和同样在收拾的烟行舟恰好对视。
“一起去吃饭吗?”烟行舟率先开口。
“好啊,走吧”南望舒笑着回答。
两个人出了图书馆,找了一家装潢清新的艺术餐馆,走进去。点了几个招牌菜式。
南望舒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烟行舟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气氛陷入了沉默,南望舒试图开口,发现没有什么可说的,便悻悻闭嘴。
沉默的午饭结束后,走在绿荫下的小路上。树叶的间隙透着日光的影子,太阳此时是树的心脏。
“南望舒”烟行舟唤了一声
“嗯?怎么了?”
“你的理想大学是什么?”
“南江大学,讲真的,我想学化工类的专业,但是家里需要,我可能,不能追求我的梦想。”
“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烟花,想学化工,是因为我想专门研究这些,研制出最灿烂的烟花。”南望舒一股脑说了很多,提及自己的梦想,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与期望。
“听起来特别棒耶,那我们一起加油。”烟行舟勾唇笑了笑。
两人回到了图书馆,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他们把高一的知识整个复习了一遍,又做了些典型的习题以备期末考试,忙完之后,已经傍晚七点半了。
南望舒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走吧,不早了。”
两人并肩走出市图书馆。
“你着急回家吗?”南望舒冷不丁问了一句。
“嗯?不急,怎么了?”
“去游乐场吗?现在。”
“好啊!”烟行舟眼里闪过星光,开心答应。
到了游乐场,里面的灯光绚丽夺目,嬉笑声络绎不绝。两个人把所有刺激的项目都玩了一遍之后,一起上了摩天轮。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万家灯火匍匐在脚下,有一分不真实的美感。
“南小姐一直盯着我的助听器看,是有什么心事吗?”烟行舟玩味的笑笑。
被发现的南望舒有些手足无措,撩了撩头发来缓解尴尬。
“我的耳朵不是天生的,是后天事故造成。”烟行舟轻轻开口。
“我七岁的时候,和妈妈还有妹妹在临溪古城玩,过马路时,一辆失控的车朝着我们的方向冲过来,根本来不及躲闪,我妹妹当场去世,救护车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顿了顿,他再次开口。
“到了医院,医生说我妈妈情况很紧急,手术风险很大,需要家属在手术单上签字。”
“我给我爸打电话,他一个都没接,接连的忙音让我感到如坠冰窟,我眼睁睁的看着疼我的母亲没了生命体征。”
“我右耳的听力就是那时候失去的,我妈去世三个月之后,我爸娶了她的初恋进门,我一直特别恨他,他当年穷困潦倒,是我妈妈接济他,他才有了现在。”
“在我爸眼里,我妈是强势的,有手段的,他惧怕比他优秀的女人,我妈死后的葬礼上,他掉的唯一一滴眼泪是因为我妈把她所有的资产都留给了我。”
“他小肚鸡肠,惧怕一切比他优秀的人,他的亡妻,甚至是他亡妻的孩子。他这些年,只要看我不顺眼,不分孰错孰对,身上的伤都是他打的,他给我生活费,是因为迫于名义上的监护人和我外婆家的压力,他巴不得我去死。”
烟行舟一口气说了好多,语气却一如往常平淡。
黑暗中,一颗滚烫的泪水从南望舒的脸颊滑过,她迅速拭去,声音微哑“你,告诉我这么多,不……”
“因为我相信你,你的眼睛不会说谎。”烟行舟看着黑暗中那双绝美的狐狸眼,目光炽热。
从摩天轮上下来,已经晚上十点了。
“有点晚了,我送你回家吧。”烟行舟看着夜幕下的南望舒。
“谢谢。”她还没能从烟行舟的往事中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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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也该回家了,再见!”少年招招手,一阵微风拂过,额间的碎发被吹得有点乱。
“拜拜!”南望舒笑着回应。
回到家,倒头就睡,一夜无梦,以至于,她没有看见烟行舟那条迟到的消息——“我到家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