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称不上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至少琴酒在低骂一声“蠢货”之后还是认命地把她扛了起来。
不清楚究竟是出于希米莉娅那女人的烂好心,还是自己潜在的威胁,异或者是系统本身自带的机制,许安身上因为爆炸余波而产生的创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修复。
“或许真如她所说,只会发烧感冒。”琴酒把肩上的人颠了颠,见她没有任何的反应,打了一个电话给伏特加,让他过来处理后续,谅他也没胆子问原因,便自顾自的走了。
……
回到了郊外僻静的别墅,琴酒却发现麻烦才刚刚开始。
“阿~阵——”许安的声音九曲十八弯,恨不得把每个音节都拆开重组。
少女脸上爬满绯红,眼底是雾气氤氲,无辜中又自带着可怜,放在琴酒面前,就像是见到了大灰狼的小白兔,可是这个小白兔并不害怕,鼻尖的淡淡粉色更显娇俏,小嘴一张一合的说个不停,让琴酒一度想要给她手动关机。
“阿阵——”
见黑泽阵把她放到床上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反应,比木头还要木的模样,许安用双手撑着床坐着,有些不满的又唤了一声。
因为抱着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琴酒把许安安置在了另一间房间里面。
之前许安住的是普通客房,而这间是小时候许安自己的房间。
“你发烧了。”
他逆着灯光站着,许安看不清他的神情,就算看清了,一个病患又能懂什么呢?
许安的脑子现在就像是喝了酒一样混乱。
会想起点什么吗?
琴酒心中有颗藤芽在冒尖。
小病患却丝毫没有察觉,看见黑泽阵终于不像块木头一样杵着,小脑袋一转就开始观察房间。头发早就被黑泽阵暗戳戳的解开,有几根头发翘起,因为动作而一甩一甩的。
“多肉少了一盆欸……”
外面的窗台上同样有指甲盖大的蘑菇小夜灯,以及白色石雕护栏旁边整整齐齐的摆着的多肉,装着多肉的陶土盆形状各异,颜色更是五彩缤纷,因为没有饱和度极高的颜色,显得温馨又可爱。
到处都充斥着童趣。
除了……一身黑的某人。
“你记起来了?”他大步向前,把许安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欸?”许安被他突然的靠近吓到,像是小兽一样的向后缩,声音有些颤抖,“我不知道啊,就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强劲的带有薄茧的手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捏住了许安的下巴,肉肉的,软软的,将她的脸扳正,让她飘忽的视线只能落到自己身上。
“我需要记起一点什么吗?”许安的脑袋被固定住,秀眉微微蹙起,眼神中更添不解和迷惘,米黄色的床单被攥出了褶皱,身体依旧向后挪着,企图离面前这条吐信子的绿瞳蟒蛇远一点。
“唔……”
黑泽阵的手臂揽过了她的背,因为发烧像是煮熟了的虾一样的脸更红了,她眼神慌张的去看,余光却瞟见他抬手握着拳,手腕沉稳下压,指节扣合,指腹紧扣掌心,没有将大手覆上她的腰身,更没有多余的皮肤贴连在自己身上。
“干嘛!”她还是冲着黑泽阵吼了声。
虽然她现在的表情,就算是吼也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是萌萌的很可爱,但黑泽阵没有忽视她的生气。
他放开了制固住许安的手,将帽子摘下,随意的扔在床上,栖身靠着许安坐下,将视线与她齐平,很认真的说道:“安,你真的忘记太多了。
但是这里确实少了盆多肉,那盆多肉,那盆绿色陶盆装着的粉色多肉,我把它和一条红木手链,一并作为你22岁的生日礼物,送给你了。
要是觉得不可信,可以先看你自己的衣服,看一看你的左手。
但是多肉的话,因为最近在处理事情,你也不方便,我就一直把它放在组织现在据点的天台上的,你要是想看的话,明天去据点,你可以看一看。”
许安像是小孩子一样似懂非懂的听着黑泽阵说话,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把左手的衣袖往上撸了撸,果不其然看见了一串红木手链,手链的中央还有一个小小的很精致的饕餮——吞金兽木刻。
感觉一切都好像有迹可循。
“吞金兽……小吞金兽。哥?”
黑泽阵把她揽入怀抱,这一次对方没有挣扎,乖乖的坐着,偶尔用手揪一揪面前铺散的银色头发。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柠檬香,她很喜欢柠檬香,也喜欢喝柠檬茶。
黑泽阵是什么时候开始戒烟的?好像是从他感觉许安回来了之后吧。
但他现在却说:“还是不要那么快记起来吧。”
他,惶恐。
(情节梳理放在“作者有话说”了,前后时间有点远,稍微理一下,还有一些非常细的东西,我也不太记得了,就没有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