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雨夜格外闷热,雨点打在青石瓦上,一阵腥气。更夫将头顶的帽檐压的更低,一边扯着嗓子喊着一如往常的老套话,心里一样的难受,哎,毕竟也是个要吃饭的,再难的天也要出来。
路两旁的房子被雨打着,这更夫瞧见什么一般忍不住眯眼看了看,似乎有些暗沉,也罢,快路过那了。待快步绕过这块地后他便看清了被暴雨洗刷的地方,一阵寒意席卷全身,更夫只觉浑身发冷,他忍不住跌倒,灯笼摔落
喉咙干哑难耐,眼前的场景他再也不愿看到,失声许久才终于将心中的恐惧宣泄。
“死,死人啦!!”
警察局今天格外热闹,黎明的曙光刚刚划破黑暗,清凉的日光宣告早晨的开始,屋里是哒哒哒来回跑动走动的声音。云迟韵蹙眉看着递送上来的报告单,这个案子说大不大,可是。。。最值得他们这么忙的原因就是,死的人肚子里藏着鸦片。
云迟韵依稀觉得这件事也绝对不止买卖鸦片那样的简单,眉毛微微蹙起,他有些出神。
“云探长!您要的人我们帮您找来了!”
一道清亮的声音让他醒过神,淡色的眸子慢悠悠抬起,他调查的时候恰好得知这几天那个本来就神秘的梨园戏班主莫名和这个人的关系变近,好巧不巧,昨晚上这位班主也没有在梨园里,有人看过他似乎出没在巷子里。
“知道了”
男人淡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笃定,有些低沉的声音默了会才响起,他现在,几乎完全可以确定这个戏班主不是普通人了,他嗅到了一丝不属于这个阶层的事件的气息,如果这个案子可以将上流社会搅混那他也很乐意去惹这些麻烦,毕竟他不怕死
推开墨绿色的门,这个门他进来过无数次,这次进来他的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他深知,如果可以,他或许可能破获一桩让他人生转折的案子。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他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梨园的戏班主,这人生的天生好看,妩媚的狐狸眼,眼尾晕红,偏生有男人面孔的硬朗,也不违和,不过他也向来不在意这些,他觉得这人太阴柔了,而且他对这人有点厌恶,毕竟一个男子整天攀附权贵,丝毫没有傲骨,简直令人生厌
“程莫,昨天晚上你在哪里,梨园的伙计说没有见过你回去,如实交代”云迟韵紧紧的盯着这人,妄图找到某些破绽。
“呦呵,咱们的云大探长怀疑起我这个小小的戏班主喽?”程莫弯了弯眸子,戏谑的笑着,似乎从鼻腔里轻哼一声,表情在云迟韵看来反而是笑面虎的模样,越发让他确信面前的人就是那个凶手
“够了!”云迟韵脸色阴沉,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眸子隐含怒意看着程莫“昨天晚上有人看见你在事发的巷子里,你怎么解释?!”
“哦?”程莫轻笑,眯了眯眼睛,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敲着脸,又用那双含情目看向云迟韵,眼底满是戏谑,“可是云大侦探……我那晚上可是陪着张所长去喝酒了呢,你又怎么会觉得我是杀人的呢?”
云迟韵只想笑,面前这个人理所当然又笑盈盈的,反倒是显着他是个坏人了,不过确实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便让他牙痒痒了“难免你没有同伙”云迟韵紧盯着他,生怕他错过这人脸上一点点的情绪
其实李丰玉一直站在审讯室的角落,他也有点心疼云迟韵了,被这样堵了,不过这样他在这场审讯后也可以有话题和其他人聊了,先感谢云侦探让他可以和封女神有话说,再心疼他三秒
程莫嗤笑,这一声让云迟韵觉得火气更盛,程莫将扇子放在嘴巴处轻敲,表情戏谑又玩味“嗯……同伙啊”,程莫将扇子合上,一脸无辜,故作思考,抬眸看向云迟韵又是一脸可怜,“可是云大侦探,我天生病弱,银两都用去买药了,哪来旁的找同伙啊”
“还是说……”程莫轻笑,走近了云迟韵,云迟韵的表情越来越黑沉,李丰玉心下一沉,赶忙想要阻止,云迟韵示意他别动,他倒要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程莫将合上的扇子放在云迟韵的下巴上轻轻抬起,勾唇,眼眸含笑“云大侦探偏偏要为难我这个病弱的戏子班头来逼我认罪,好完成任务呢?”
云迟韵紧紧的握紧了拳头,不过他确实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而且24小时他查不出来他就要放人,如果让旁人知晓他云迟韵这样的作风,怕是影响不好,于是云迟韵深呼吸一口,冷冷的开口“……你不用这么说,我们只是怀疑你罢了,既然你没有罪你当然可以离开”
程莫轻笑,挑了挑眉,眸子戏谑的弯着,用扇子盖着下半张脸“那下次再见啊大侦探”
程莫刚要走,衣角处却一紧,他低眸看去,云迟韵的眼眸紧紧的看着他“我不会这样轻易放弃的”
程莫挑了挑眉,似乎笑的明媚“好啊,随时恭候”他轻笑,走出了审讯室。
云迟韵紧紧的看着那扇门,“这个程班主也真会诡辩……诶?!云迟韵你的手!”李丰玉讶异的指着云迟韵的手,他低眸一看,手掌被他不知不觉中抓出了血痕,不过他丝毫不痛,他的表情很黑沉,呵,他不会让凶手这样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