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宁常在与你有什么过节吗?”柔妃问道。
花向晚想了想,道:“也还好吧,我和她也并没有太多交集,只是有一回在官家小姐们举办的诗词大会上不小心赢了她,让她丢了面子,自那以后便将我当成她的假想敌,事事都要与我攀比。此次许是认为她位分比我高,又比我先得宠,心中有了优越感吧!”
柔妃“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方才训斥宁常在时的威严感浑然散尽。“她怕是只有此次赢了你一回吧?”柔妃打趣道。
“那是,我还能给她压过去了不成?”花向晚笑得如同一个孩子,“也不知道皇上怎么就先宠幸了她。”柔妃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别再说下去。花向晚自觉失言,赶忙闭了嘴。柔妃笑着岔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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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行至坤宁宫,众嫔妃已经基本到齐了。两人行礼后走向了各自的位置,皇后淡淡地瞥了她们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倒是问起了宁常在:“昨夜侍寝的宁常在呢?怎么,受宠一夜便开始摆架子了?”皇后坐在主位,睥睨天下的神情使她看起来不怒自威。
柔妃站起身来,微微屈身:“回皇后的话,宁常在方才来坤宁宫的路上顶撞了臣妾,臣妾便罚她在原地跪上半个时辰。如今时辰差不多了,想来宁常在已经在前往坤宁宫的路上了。”
皇后微微颔首,坐在皇后另一侧的一位与柔妃同时期入宫的妃子——云妃却阴阳怪气道:“哟,姐姐这脾气见长啊!如此这般还怎地担当柔妃这一‘柔’字啊?”这就是暗讽柔妃德不配位了。
柔妃并未大怒,只淡淡道:“青玉,给本宫掌嘴十下!”柔妃是有封号的妃子,云妃中的“云”却只是姓氏,并非封号,有封号的自然比无封号的品阶高些。
青玉是柔妃身边另一个大宫女,闻言立马带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上前按住了云妃。“啪—”的一声脆响,云妃的右脸便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云妃傻了眼,挣扎道:“你这贱婢竟敢打我?你看我……”“够了!”云妃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厉喝打断了,是皇后。
她挥了挥手遣退了青玉,站起身来往殿外走去,“留一人通传宁常在直接前往慈宁宫,其余人随本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是。”众人只得屈身领命。
花向晚位分低,便走在了队伍的后头,可前头传来的脂粉香气着实令人头晕。花向晚打量了一圈四周,却见每位妃子包括皇后在内今日都打扮得格外艳丽,最夸张的一个十指都戴满了首饰,头上也至少插了十根发簪。
花向晚心下微诧,“这位妃子是打算和皇上炫富吗?难道她的母家富可敌国?”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如此一圈看下来,花向晚倒成了最素净的那一个。
未施粉黛,肤若凝脂,头上仅插一柄糊蝶发簪却仿若风情万种,一袭淡绿色长裙更衬得她身姿绰约。花向晚心想:“如此这般也不知能否搏得皇上注意。”
坤宁宫距慈宁宫不远,走了不过两刻钟便到了。皇后下了肩舆,领着众嫔妃走了进去。里头皇上已经到了,正和太后闲谈。
“母后近来可好?”皇上长得虽不若那天人之姿,却也面色白净,唇红齿白。
“哀家自然无碍。倒是皇上,宫中这新进来一批莺莺燕燕,吵得宫里不得安生,皇上可得好好管教一番;还有,皇上日夜操劳,还是要保重身体啊!”太后久居高位,言语间犀利而冰冷。
皇上红了脸,正欲辩解,却听太后身边的叶姑姑进来传报:“禀太后娘娘,皇上,皇后领着众嫔妃来给太后娘娘、皇上请安。”“那便让她们进来吧!”太后挥了挥手,道。
不多时,便听殿口传来了一阵脚步,皇后走在前头领着众位嫔妃走了进来,皇上坐直身子兴致勃勃地看向殿口——新入宫的五位妃子他才见了一位呢。
他扫视了一周,目光在花向晚处停了下来。他惊奇地发现这女子竟未施粉黛,只额间一枚奇异的花钿,衬得她好生妖艳。
皇后见皇上目光直直落在队伍末尾的花向晚身上,报了据唇,主动上前道:“皇上,这位是昨日刚入宫的花答应,原名花向晚,是安国公府的二小姐,如今被赐居霜华宫的东偏殿。”
皇上点点头,眼中多了些许赞赏,“原是安国公府的小姐?不错不错,花答应果然生得一副好样貌,虽未加以修饰,却仅凭额间一花钿便艳压群芳,着实令人惊奇。只是朕从未见过你额间这图案,不知有何寓意?”
此语一出,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花向晚身上。花向晚不解,花钿?她从来没有点花钿的习惯啊!
她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铜镜照了照,只见她额间不知何时出现一枚鲜红的花钿,那花钿形似火焰,却又内里只有一点,上面似乎还有一些复杂的纹路。“凤翎花。”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三个字。
她赶忙收回目光,屈身行礼,答道:“回禀皇上,嫔妾额间所点乃嫔妾曾在家中藏书中所见。此物名为凤翎花,乃天界神花,可佑国顺民昌,社会安定。”
皇帝眼中赞许加深,本欲就此封赏,却听太后轻轻一咳,只好作罢,挥了挥手让花向晚归位。
走出宫殿,柔妃走至她身旁,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改日帮我也点一个!”花向晚笑着点点头,心中却疑惑不已,“这花钿到底从何而来?”
随即又转念一想,“这也算是引起皇上注意了呢,往后的日子想必不会太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