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从高处撞击发出泠泠声，木质的浴盆袅袅升起浓白的雾气。

    我将手探进去试了水温，另放了几个装满热水的暖水釜①于旁边，又填碳于燎炉②内。

    转目去，卿卿他侧身倚首于榻上，双眼欲阖未阖，他白净的面上并无太多神情，只微微透露三两懒散之意。

    “卿卿，我帮你沐浴。”我上前抚他散落的发，最终手指停留在他发间那支发簪上。

    卿卿素白的手挑起，脸颊贴着手指压出红痕，他微抬头颅，掀眼瞧了我一眼，然后抬起本置于身前床榻上的左臂。

    此情此景，恍若他伸手邀我同去翻云覆雨，享人间极乐。

    但卿卿不是。

    我暗下心头涌动的欲念，轻柔的握上他的手。

    一片一片，卿卿身上水绿的交领襦裙被我剥落，露出一件皦玉绣鸳鸯的心衣③。

    皦玉是透着点淡绿的白，两条细长的横跨于卿卿肩膀的细带子从他后脖颈交叉，腰部两侧的带子则系于后侧。

    抬手后，从上往下，只轻轻一触，卿卿后颈的细带便散开，薄薄的心衣下翻着露出身前身后一大片瓷白的肌肤。

    两颗赤琼从纯白布帛里被我窥见，颤颤巍巍，应激般迎风招展。

    我眼底澎湃着无尽的思与欲，指尖顺着脊柱下移，一挑将卿卿后腰的那条细带解开。

    心衣飘零至他腿间，卿卿抬眸，他不惧也未曾有过羞怯。

    拦腰抱起卿卿，我伸手一把褪去他的下衣，自此我与他密不可分。倘若我亦赤身裸体的话。

    扬手将手里微凉的下衣扔到榻上时，卿卿早已如往日般双腿环在我腰间。

    他双臂垂于我身后，无暇的面颊贴在我脖颈处。

    存丝不挂。

    我托住他细腻的臀，一步一步走向浴盆。

    水声微响，卿卿已坐在被我撒了兰香的水中，水中月皎皎，不及我眼前人柳柳。

    “藏予，不洗吗？”卿卿撩起手，凝聚的水珠从他手心滚落至手肘，最后滴在幽深处只余涟漪一圈消散无处寻。

    他的话语纯真无暇，他的神情可爱无辜。

    “卿卿在邀请夫君吗？”嗓音微沉。

    他歪头还未多说，我却早已乱了心弦，解起衣衫。

    不消片刻，我便踩水进了浴盆。

    好在这浴盆足够宽敞。

    坐下后，我伸手拦腰去揽卿卿，眨眼间他坐置于我腿上。

    他颊上有极清浅的红晕。这，是被水汽熏染的。

    拂手倒了一壶暖水，我搅了搅水面，而后俯身抵着卿卿鼻尖，试探性的用唇去碰他的唇，在他微张的嘴角里愈吻愈烈愈进愈深。

    卿卿抱着我脖颈，嘴里吟唱人间未有之曲调。

    我单手托着他的后脑勺，抄起一旁的巾帕，“夫君帮卿卿沐浴。”说着便将巾帕沾湿热水，从他脖颈一路擦拭至尾骨。

    吻至半场，我放开卿卿垂眼看了一下抵在我腹上的尘根。

    它与山桃同为湘妃色。

    不大不小，可爱十分，让我想、让我想吞吃入腹。

    卿卿他说他没有七情六欲，可我瞧，眼下没有七情是真，而六欲……他该是对我有那么一丝欲念罢？

    我看着他满身霞粉，至少我还能挑起他之一二。如此，我便眼笑眉飞。

    “藏予，难受。”他蹙起娥眉，气吁吁张合着唇，勾住我脖颈的手松开，抓着我的手去碰那俏生生的没有一丝尘浊气的尘根，“好奇怪。”

    “我帮卿卿。”我去啄他的唇瓣，拥抱着安抚他。

    他仰头脖颈画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为了方便，我抱着他将卿卿置于浴盆的另一侧靠着，而后埋首于温暖的浴水里。

    卿卿他为我做了餐后的茶饮，我没有浪费一丝一毫。

    凫水是昔年我在南坞地所学，与我而言再简单不过。

    每一次抬头去瞧他时，卿卿他都头靠于浴盆上，他的结喉凸起，让我想要去亲吻，他的嗓音娓娓动听我百听不厌。

    …………

    北地北泽台的柏屾溪，他的茶饮我如何去饮都不嫌多，他的赤琼我怎么吃都吃不够。

    换了一盆干净的热水，我撒了兰香去散适才的气味，而后细致的为卿卿沐浴。

    许久之后，我擦净卿卿身上的水珠，抱着他来到了榻上。

    他昏昏欲睡，眼尾泛红。我龙精虎猛，蓄势待发。

    北地北泽台

    卿卿屾溪夫君

    于嘉平节前夜寓居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