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奶奶

    吃午饭时刻,白榆她们家来了位熟悉的客人——花奶奶,她肯定又是偷偷地从落姑姑那溜回来的。落姑姑是她其中一个女儿,嫁到邻村。花奶奶在他丈夫去世后,独自生活了多年,也照顾白榆等小孩多年。上学时每逢周末,白榆总爱去奶奶家蹭饭,花奶奶也乐意,双方家里都没什么人,凑个数热闹些。如今她已是八十多的高龄,行动极为迟缓,却变得极为固执,简直就是个老小孩。

    她来得巧,正好是饭点,付妈妈与伯母暂有空闲。伯母从自家乘着一大碗饭出来,坐在白榆家门前与她们一起吃饭,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好不热闹。饱餐一顿后,他们就陆续忙活了。白榆与花奶奶一同坐在门前,肆意享受这几天的阳光。前面的姜花与水蓼依旧蓬勃,仿佛已经闻到沁人心脾的芳香、看到色彩明艳的蓝靛了。几只小鸟停在屋檐上,清脆的啾啾声随风入耳,怡然地倾听这种自然音乐真的是一种幸福。

    怡人的音乐会已结束,花奶奶要启程了。她解开正青白的陈旧条纹头巾将其挂在脖子上,随后取下梯形状小木梳。用梳子将四周的头发往头顶梳,再用梳柄上的几根透明丝线自下而上盘绕,一圈两圈三圈,以使一些稍长的头发可以随着丝线盘进头顶的发髻根部。最后将木梳插进髻背根。做好这些后,她又用头巾包裹垂落的发丝,在额头处打个平整的单结。如果戴有发簪,她一定会用簪尾勾住两鬓发丝别进头巾里。

    她又理了理衣服,衣服很陈旧,是交领苗服,两边相互交叉,系带捆于背后。衣长至臀部,纹饰已看不清,布料暗黑,依稀可见是独特的亮布。全部收拾好后,她便拿起身旁的木拐杖支撑站起。

    “奶奶,你要去哪里?”白榆随即起身。

    “去找亮奶奶。”老人已迈出步伐,白榆赶忙扶住她下去,但也仅限于伯母家的老屋门前,花奶奶执意要自己走。

    路过那栋破旧的木房时,花奶奶突然停下脚步,缓缓转向木屋,目不转睛地凝视它。须臾才迈出脚步,左拐进发小家高地边上的小路。这是花奶奶的家,青年结交的伙伴尚健在,胜似亲人的邻里也在,她想回家是对的。白榆站在其不远处注视着,直到她彻底不见才收回视线。前方也是一条平坦的路,不到半分钟就能到亮奶奶的家。

    白榆刚进家门,长庚就闪现于她身前,两人差点撞上。白榆紧急刹住脚,长庚则激动地拉她走进桌子。

    白榆疑惑地跟着走,只见桌上放着一个棕色束口小麻袋,她弯下腰好奇地查探。长庚兴奋地跳到桌子上,小心翼翼地解开袋绳,霎那间无数花朵从中涌出,随后竟转瞬即逝。长庚见此场景,惊得目瞪口呆。白榆只看到一团雾气,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她应该是眼花了,这么小的袋子怎么装得进艳丽的花朵呢?

    时间回到昨夜。见白榆吃着晚饭,长庚就迫不及待地去找老人。从泡泡船跳出来后,见亭子空无一人,她就直奔老人的屋子。

    “爷爷,爷爷。”长庚叫得欢喜却得不到老人的回应,而屋子却是门户开敞、灯光明亮。

    长庚走到门口,探个小脑袋进去,里面依旧空无一人,“去哪里了?门也没关,”她嘀咕着,“爷爷,你在吗?”还是没有回应。

    长庚走进屋内巡视一圈,还是一个影子都没有,而她瞬间就被那个木架上陈列着的物品吸引住了。

    长庚凑近查看,木雕琳琅满目,令人大饱眼福。在第三层的一个小角落,她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物品,那只肥嘟嘟的樱桃木色小鸟。脚掌屹立于圆柱木块上,似乎有倒下去的趋势,长庚连忙伸手过去扶。

    “咦!原来它是站着的吗?”她喃喃自语,随后曲着身体凑得更近,才发现下面有个圆盘底座支撑着,其与架子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长庚好奇地触摸,竟轻松地按了下去。随之木架旁缓缓降下一个四方木台。长庚惊诧地看着,随后谨慎地走进查看。见没有什么危险,她就好奇地踏上去。将正面的护门关上后,咔的一声响木梯竟缓缓上升。

    木梯完全上来后,竟是另一方天地。长庚踏出去探望,居然是一个环形长廊,以树干为支撑点,无数木条紧密地铺设在上。路面平缓,偶有几根树干镶嵌其间。廊上枝叶繁茂,星灯闪耀,视野开阔。她赏阅了清泉全景,见到了广阔的绿林与蜿蜒的小溪。

    她目前所在之地正对清泉,超星星们又在睡觉,一个个的都不露脸,全是圆形彩球的形状。星空仍旧群星闪烁,其中一颗尤为耀眼。长庚静静地仰视它,竟多了些难以捉摸的亲近。她在观望沉思时,却不知树丛里有只渡鸦在凝视她,更不知背后的风险。

    四周的树枝仿佛有生命力般悄然舞动,正对长庚的树干开始虚化,一只细长的枝条竟悄悄伸过来,轻轻地触碰她的肩膀。长庚低头瞥向肩膀处,原来是一根嫩绿的树枝。她欲伸手拍落,只是一晃眼它就不见了。

    长庚转过身来看,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呼得失语,双眼不禁睁大。树屋的千枝万条竟发着淡淡的月黄色光,宛若璀璨的霓虹灯,震撼无比。而此刻那根枝条已悄悄绕到长庚的腰部,她正对的主干已虚幻为可容纳一人的样子,树枝就猛地缠绕其腰部并将她拉进树心。渡鸦见状,才展翅飞离。

    还未等长庚没站稳,它就抽身离去,长庚瞬间扑倒在地。“唉哟!”即使她有用双手支撑缓冲,但仍旧抵抗不了这惯性,仿佛一只翻了身因无法复位而耗尽力气的倒霉龟。她缓了一会,才慢慢爬起,随后拍去身上的杂尘,捋除衣裳的褶皱。她尚且不知自己在何方,只能依靠双眼查探。人还未迈出半步,就再次迷醉于眼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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