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但是闲言碎语似乎依旧可以穿过午后的烈日传到人的耳边,身边为什么总是充满着恶意与揣测,沈绵在心里想。
沈绵坐在座位上,经过的人总是若无其事地朝着她的方向撞过来,一次两次还好,可是多了便会有些许可以,沈绵轻皱眉头。
由于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那群人却偏偏不如人意,像是收到人指挥一般。
沈绵抬起头,望着教室前排,只见方瑜扎着高高的马尾,坐姿挺立,手中举着一枚小镜子,眼神若有若无的朝这个方向飘过来。
察觉到沈绵正在朝这边看,对着镜子朝沈绵做了个白眼。
转头笑嘻嘻地对旁边的人说道:
“哎呀!你说有的人怎么脸皮那么厚啊!”
“家里出现这种情况还当没事人一样上学,我要是她都没这个脸哎!”
“……”
看着沈绵依旧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方瑜彻底愤怒,一想到自己昨天在陈淮昱面前出的丑以及陈淮昱为了沈绵朝自己身上挥的巴掌,此刻还感觉到隐隐的疼痛,看向沈绵的脸都开始扭曲,把所有的不好全部强加到沈绵身上。
“你说,我刚才说的对不对?”方瑜拽着旁边男生的衣领,眼中带笑,嗲嗲的说道。
“对对对,方大小姐说啥都对!”被拽住的男生赶忙迎合。
“这还差不多……”轻拍了那个男生的脸颊把他放开。
接着,方瑜朝沈绵的方向走了过来,经过沈绵的时候,在她的耳边说道:“沈绵,昨天是因为陈淮昱出现,你才躲过了一节,但是接下来你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等着吧,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来临吧!”
说完,晃动着头上的马尾,高傲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沈绵抿了抿嘴唇,宽大的校服袖下沈绵的手指紧握。
对于方瑜的报复,沈绵一开始抱着视而不见的态度,心里想只要自己保持情绪稳定,不受其干扰,长久之后,方瑜便会腻了。
可是事与愿违,白天校园里接踵而来的谩骂,放学回家经过那条破旧漆黑的小巷时,总是有等待自己的惩罚。
刚开始的时候沈绵还会反抗,但是一个人终究不敌众人。
这天放学回家,下起了大雨,方瑜几人在沈绵去卫生间的时间把她放在抽屉里的伞拿走,偷偷藏了起来。
等到沈绵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拿起抽屉里的书包,沈绵顿了下,弯腰低头看向抽屉,原本放在那里的伞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着窗外下起的大雨,沈绵一阵头疼。将东西收起好,背上书包,朝门口走去。
一步一个台阶,沈绵似乎觉得只要这样拖延时间,雨就会停,可是直到下了之后一阶台阶,雨也没有见小的趋势。
拽紧书包袋子,沈绵一头扎进雨里。即使是盛夏,晚自习过后的天依旧泛着微微凉意,此刻的暴雨也是如此。
雨水瞬间打湿了沈绵的衣服,为了防止书包被淋湿,沈绵在刚才已经把后背的书包移到了胸前,弓着腰。
突然,一辆黑色的自行车朝沈绵这边快速的冲了过来,丝毫没有减速的趋势。由于浓厚的夜色,加上滂沱的大雨,沈绵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到自行车过来的时候被冲击撞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自行车上的那个人瞥了沈绵一眼,随后无事一般,蹬着自行车离开。
坐在地上,沈绵感觉手上传来一阵剧痛,可能是刚才为了防止身体朝后仰,下意识用双手撑起身体而扭住了。
抬起手,感觉手肘有液体在不断滚动,沈绵摸了摸,有些滚烫,夹杂着雨水,不断的冲刷。
眼里控制不住的酝酿起湿意,仰起头,不想让它流出来。
“沈绵,哭什么啊!”
“哭是胆小鬼才有的能力,你可是要逃离渝川的啊!”
“不哭,听见了没有……”
可是还是控制不住,周围被无尽的黑夜环绕,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沈绵感觉浑身都疼,唇角泛白,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头埋在胸前,呈婴孩初生姿势。
哭泣声轻声传来,如小猫一般哽咽。
冰凉的泪珠从眼眶滚落,流进她的臂弯里。
一把黑色的雨伞撑过来,挡住了沈绵头顶的雨水。
沈绵从臂弯中缓慢地抬起头,眼角通红,望着撑伞的少年,是陈淮昱。
他的身形格外高挑,一件普通的黑t穿在他的身上格外有型,五官俊朗矜贵,长眼漆黑,站在那里静静地盯着沈绵。
看着他的脸,沈绵鼻子一酸,原本止住的眼泪再一次掉出来。
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紧紧拽住陈淮昱的裤脚。
鼻音深重,可怜地望着他:
“陈淮昱,别走!”
“可以陪陪我吗?”
陈淮昱未置一词,眼中泛起波澜,轻轻晃动裤脚。
沈绵以为他要离开,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想到自己的行为可能会打扰他,给他带来麻烦,慢慢地放下手。
陈淮昱看到她眼里的失落,无奈一笑,哑声说道:
“喂,淋傻了,带着这里淋雨嘛?”
朝她伸出手,沈绵犹豫了两下,还是把手递了过去。
少年的手臂充满了力量,把沈绵拉了起来。
沈绵感觉陈淮昱手掌里的干燥包裹住自己的手,有一丝温暖……
陈淮昱撑着伞,沈绵跟在他旁边,脚步不断加快。
感受到身旁的人有些急促,陈淮昱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到了“渝居”,陈淮昱伸出手指,指纹解锁,房门打开。
应入眼帘的是非常宽阔的客厅,深灰色的沙发,黑白色的房间又不失一分简约设计。跟着陈淮昱往里走去,一整个大平层,站在那里,可以俯瞰整个渝川。
知道陈淮昱家里不简单,沈绵感觉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
知道沈绵的担忧,拿起鞋柜里的拖鞋,放在她的脚边,眼神示意。
“家里没有女士拖鞋,这双是新的,我没穿过!”
随后朝吧台走去。
沈绵穿上拖鞋,很大。她小心的朝里面走去,知道自己身上淋了雨,怕弄湿陈淮昱家里的一切,胆怯的站在原地不动。
陈淮昱端了杯温水朝客厅出来的时候,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惟一颔首道:
“怎么了?怕我吃了你?”
把手中的水递到沈绵的手里,朝旁边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说:
“后悔也来不及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条毛巾。
抬手扔到沈绵头上,“擦擦吧!”
接着双后背后,枕靠在沙发上。
沈绵站在旁边,小口的喝了水,把水杯放在台子上。
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小心打量着陈淮昱。
突然,陈淮昱睁开了眼,眼眸里泛起危险。
“我好看吗,沈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