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的抱抱

    “快点快点,马上到时间了!”

    “花送到宋嬷嬷那里去,这的风铃呢?”

    “谁把这东西搬出来的,要是惹了贵人不高兴,仔细你的脑袋!”

    ……

    一大清早,整个皇城上下就吵的要命,连白衍那个偏到不行的破地方都不能幸免。

    被人打扰了早觉,白衍很不高兴,但想起宫里的酒快喝光了,干脆起身去御膳房拿点。

    庆帝这个人最后的宽容可能就是免费提供白衍喝酒,御膳房丢酒都不查的,哪怕他连日常饭菜都不给。

    在这个方面,白衍确实该感谢他,她这些年饭没吃多少,酒倒是喝了一堆,整天半醉半醒的。

    御膳房简直炸了锅,不是这个要蒜就是那个要菜,白衍小心翼翼绕过一旁训斥下人的嬷嬷,生怕她把自己当成游手好闲的宫女,连着骂一顿。

    好不容易摸了两坛酒准备闪人,就有小宫女喊起来了:“这里的酒呢!怎么又少了!”

    白衍听完,默默把两坛子酒放了回去。

    诸事不顺呐。

    她出了御膳房,感觉耳边清静了些,但也不多,宫侍们一样忙的不可开交,白衍忽然好奇今天是什么日子。

    也不怪她,她那里平时和无人区没区别,自己除了拿酒喝也不出去,外界沟通全靠李承泽,信息都不知道落后到哪朝哪代了。

    正巧迎面走来一队搬花的小宫女,白衍凑上去问:“姐姐,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热闹?”

    宫女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问:“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不穿宫女衣服?”

    白衍张嘴就来:“我是小白啊,御膳房的小白,前几日我们还在御花园见过的,这不刚进来衣服还没发嘛。”

    宫女半信半疑,回她:“今天是二殿下的生辰,陛下宴请群臣为二殿下庆生呢。”

    “这样啊,”白衍若有所思,继而笑道“我御膳房还有差事,就先不打扰姐姐了。”接着扭头就走,只有小宫女还在思考前几日什么时候去的御花园。

    二殿下的生辰啊,李承泽的生辰,小鬼过生日……

    嘶,生日礼物怎么办。

    白衍不擅长生日送礼,她自己的生日从来不过,具体时间都快记不清了,乍一下得知李承泽的生日完全不知道该送些什么,虽然即使早半个月告诉她,她也一样不知道。

    她一路琢磨,走回宫里也想出来。

    下意识想喝口酒,结果发现酒坛空了,出门的时候想着会带新的回来,干脆把剩下的全喝完了。

    白衍烦躁的抓了抓脑袋,酒喝多了有点怀念从前的奶茶。

    奶茶……?

    嘿,她刚才怎么没想到,李承泽爱吃葡萄,她直接把多肉葡萄做出来好了嘛。

    不过不急,反正宴请群臣的时候没她的事,要等宴会结束私下找李承泽。

    就是得从御膳房顺点茶叶和葡萄,还要让庆帝知道,否则容易牵连其他人。

    算了,睡一觉再说。

    她如此想着,一觉睡到中午,午饭又省的吃了。

    考虑到时间可能也差不多,白衍直奔御膳房,顺了几包上好的茶叶和两串甜葡萄,还没忘给庆帝留张纸条。

    “这玩意这么难吗?”可能是她没有天赋,捣鼓半天,成品口味也就七八分像。

    呃,差不多得了,她轻而易举原谅了自己。

    已是黄昏,宴会早已结束,白衍带着那杯多肉葡萄偷偷摸摸跑到上阳宫。

    李承泽不在。

    白衍放下奶茶,决定等等,一等等了将近半个时辰,那多肉葡萄都分层了。

    正巧侍女经过,白衍在屋内无意间听到她们闲谈。

    “二殿下还没回来?”

    “嗯,好像是犯了什么错,陛下罚跪呢。”

    “那我们还要不要准备晚膳?”

    “不用,陛下连晚膳一并罚了。”

    还真贴心,白衍有些无语。

    又是半个时辰,李承泽终于回来了,不过是被扶着回来的,白衍躲在房梁上,等人都走了才下来。

    李承泽平时看书不喜杂音,房间里基本没有侍女。

    “你这怎么回事?”

    李承泽吓了一下,见到是她,也就没太在意,只坐着不说话。

    “跪了将近一个时辰,因为什么?”白衍摸摸他的头,有些心疼。

    “父皇带我去御书房看字画,我不小心打碎了个花瓶。”

    白衍傻眼,就因为一个花瓶?一个花瓶让八岁的孩子跪了一个时辰,今天还是他的生辰!

    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要想些更恶毒的语言来诅咒庆帝才行。

    白衍气恼的点点头道:“有没有药膏,不上药会很痛的。”

    李承泽指指床头,白衍过去拿。

    “白姐姐,这是什么?”李承泽发现了桌上的“多肉葡萄”,有些好奇,端起来喝了一小口。

    “你的生辰礼,但很可惜现在应该已经不能喝了。”

    白衍刚说完,他的脸就缩紧了些。

    她感到有些好笑,边蹲下身将他的裤子卷到膝盖以上,边调侃道:“这么着急,话都不听完。”

    她的笑意只维持了片刻,李承泽的膝盖青紫一片,光看都觉得疼。

    这孩子很瘦,骨头都能看个大概,越瘦的人跪着越痛,一个时辰简直是受刑。

    白衍沉默着,给李承泽上药,忽而问道:“怪不怪你父皇?”

    许是因为疼痛,他的声音微颤:“不,是我有错在先,父皇罚我理所应当。”

    “就一个花瓶。”

    “……那也理所应当。”李承泽迟疑片刻,还是选择维护父皇。

    白衍上完药,把他卷着的裤子放下来,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眼睛不会骗人,它说他很委屈很难过。

    白衍忽然有些想哭,低头遮掩了一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展开双臂道:“安慰的抱抱。”

    李承泽嘴硬:“我不难过。”

    “我难过,就当安慰我怎么样。”

    这话似乎有奇效,李承泽几乎算扑进她怀里,抱的很紧。

    半晌,他松手,眼眶红红的。

    还是孩子啊,装的再成熟也只有八岁。

    白衍去御膳房顺了些吃的,给庆帝留的纸条说想吃点好的。

    李承泽明显饿了,狼吞虎咽的,甚至连那杯“多肉葡萄”都喝了一小半,但实在难喝,最终还是放弃了。

    “下次来我那我给你做新的多肉葡萄,拜拜。”白衍站在窗前,朝李承泽挥挥手。

    “拜拜,是什么意思?”李承泽有些疑惑。

    “就是下次再见的意思。”

    “好,那白姐姐,拜拜。”他笑着,学白衍挥了挥手。

    白衍熟练的翻窗离开,顺带把御膳房的好酒搬走了大半。

    她管不了庆帝罚跪李承泽,庆帝也管不了她喝多少酒吧,反正她喝的完。

    混蛋,你这个月就喝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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