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女生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床上只有我一个人睡过的痕迹。脸颊有些发烫，说好带她回家是为了照顾她的，怎么自己先睡过去了。

    “你等我出去给你买个早饭。”

    “早饭？”

    女生看了眼窗外，“你确定现在吃早饭？”

    “不吃早饭吃什么？”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我们学校过于神经的管理管坏了这姑娘的脑子，拉开窗帘哪有什么阳光，连平时照下来的月光都不见了。

    什么鬼？

    我不信邪又拉了一次，漆黑的天空似乎在嘲笑我。

    女生靠在椅背上，左手随意地敲打桌面。

    “我早上想叫你，但没叫醒。”

    “够了够了，好了好了别说了。”太丢人了，叫都叫不醒算怎么个事儿啊。

    四肢僵硬地不像个活人，我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脚稍微挪一步都会升起一阵麻意。感觉身体变成了雪花屏，一直在闪来闪去的。

    “怎么了？”

    我扶住床垫哈哈道：“没事，睡久了身子麻了。”

    女生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一样在我身边绕了个半圈，末了伸出手扶住我。在她的手碰到我的一瞬间，一阵寒意刺骨而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微微蹙眉，收回了手。

    “走吧，出去逛逛。”

    今天黑得有些不正常，路灯的光只能照亮它底下那一小片地方。其他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我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在连眼前走着的人都要看不清楚时，我出声叫住了她。

    “我可以牵着你吗？”

    她的身形藏在黑暗里，我眯着眼睛努力看清却只是徒劳。

    时间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那一句落下来的好。

    在黑暗里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我回头看到的是和前方一眼的街道。女生骤然抓紧我的手，我似乎看见她的手上泛起白霜。

    步伐突然迈大，步调加快。我调整呼吸跟上了她的节奏，心里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轰——

    安静的街道霎时间热闹起来，如果闭上眼恐怕会以为自己身处车水马龙的闹市。

    人和人的交谈声有大有小，近的仿佛就在我的耳边。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拼凑出一个平凡而热闹的假象。

    商店的门自顾自的开关，霓虹灯闪个不停。而我唯一的安全感全部来自于握紧的那只手，哪怕她冷得像一块冰。

    “我想回家，你和我一起回家吧。”

    我一边跑一边喊着，她没有理我。我用力拉住她，扯着她往家的方向走。出乎意料的是她这次反抗的很激烈，手一带我就往前面栽了下去。

    想象中的痛感没有出现，我睁开双眼看见无所事事趴在我床边的女生。

    “你....”

    “我？”

    女生放下手机撑着头看向我，这股没由来的亲昵让我有些不适应。刚从梦里醒来嘴巴里一股苦味，抓起床边的水杯就灌了一口。

    温水入喉，焦躁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一切不合理都变得合理起来，就像天空，好似过去未来现在都是这般黑。

    这两天大概是我太累了才会止不住地胡思乱想，哪有什么不正常，明明一直都是如此。

    我说服了自己，眼神无光地在原地发呆。在我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女生看着我表情落寞又坚定。

    接下来的日子女生都和我住在一起，她比我更熟悉附近有趣的地方。

    哪里人多哪里人少，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漂亮的风景她都一清二楚。这附近渐渐展现出了它的生机，我也在日复一日的快乐中逐渐沉沦。

    但我依旧保留着一份清醒，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就在嘴边却说不出口。每当我露出沉思的神情，女生都会拉住我的手问我是不是想回家了。

    回家？

    哪怕我们就在家里她也会这么问我，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或者玩奇奇怪怪的梗。可说的多了就不一样了，在她不在的时候我习惯性趴在桌子上思考。

    为什么是回家呢？

    将两个字反复咀嚼，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回放。这一行为单纯又无聊，没过多时我便生出困意。

    思绪背上了一层锁，任我怎么敲打都无法拉开一条缝隙。

    或许我可以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