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让人来不及思考,何言固一把将李棘拖到自己的身边,突如其来的拖拽让李棘来不及反应,惯性作用下两人齐齐跌倒在地,强烈的推背感让李棘直接摔在了何言固的身上。
“固哥!”
“学霸!”
刘萍眼看自己刺了个空,还想冲过去,但是被熊力一脚踹翻在地,她拿着凶器的手在空中乱挥,让人进不了身。
陈立学和罗晓一起花了好大的劲才将她的两只手臂按在地上,“快打电话报警!”罗晓喊道,刘萍一听报警更暴怒了,两个人都快要按不住她了。
熊力先是掰开她的手,将她手中凶器拿走,他定睛一看,是一条从中间断裂的金属眼镜腿,锋利的缺口摸一下都刺人,要是没有何言固把李棘拉开,那这东西刺到他脖子里的画面,熊力想了一下,全身恶寒。
何言固拉着李棘起身,他仔细地检查了李棘有没有受伤,确保他身上一处伤口也没有后走向刘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女人,眼中一片阴翳,在刘萍的注视之下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刘萍扭动的更剧烈了,何言固向后退了一步,让熊力也过来按着她的腿。
他慢慢蹲在刘萍头部的侧边,淡淡道:“知道我怎么录音的么?”
他捞起袖子,手腕上赫然是一块手表,他指尖轻点表盘,慢悠悠说到:“因为你太大意了,你说你这么不严谨的人是怎么当上教师的呢?你要是搜身再搜的仔细一点儿”,何言固嗤笑了一声,“说不定你现在还能等着发奖金,当教导主任呢”。
刘萍目眦尽裂,她尖叫怒吼着,想要抬头咬下何言固的一块肉,还好何言固迅速退开才没让她得逞。
“不是,你这疯女人来的时候被疯狗咬了?狂犬病发作了?见人就咬?”熊力死死按着她的腿。
办公楼离学校大门挺近的,保安听到声音很快来到现场,将熊力几个人替换下来。
罗晓询问了李棘,问他有没有事,刚才真是把她吓坏了,她真是没想到刘萍居然会突然发疯想杀人,她又看了一眼被保安压制着的刘萍,发现她的眼镜确实不见了,此时还剩个眼镜腿被熊力拿在手中。
警察很快就到学校,王主任也接到电话匆匆赶来,他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这么重的事情,已经涉及到刑事案件了,他摸了一把汗。
校长也收到消息匆匆赶来,地中海的发型都被跑起来的风吹乱了,在这样严肃的环境下也是一个令人稍微放松的景象,至少熊力是憋笑憋得脸通红,气的罗晓伸手打了他一掌才淡定下来。
警察现场对何言固他们一群人做了笔录,又去调了监控,确认了他们所说属实后将刘萍带走了,直到坐上警车的最后一
刻,刘萍还是不知悔改,嘴里咆哮着说不会放过所有人。
“我看她是真疯了,她以为她是谁?”熊力不屑道,他又突然茅塞顿开,道:“你们说不会她这样装疯卖傻的到最后检查出来说她有精神病,然后说她是控制不了自己最后无罪释放吧?”
“那样我就吊死在精神病院门口,真的”,陈立学翻着白眼附和道,“这也太恐怖了,精神病患者会把自己眼镜腿掰折了然后用来杀人?那他可真是个高智商精神病”。
众人心里都是一阵后怕,罗晓被校长和王主任叫走了,他们一行人往教室走去。熊力、陈立学走在前面,李棘和何言固走在他们最后,他拉了拉何言固的袖子,抬眼看向走在他旁边的何言固,笑了笑,道:“今天多亏你了,谢谢你”。
何言固看着李棘两眼弯弯对着自己的样子,阳光下,李棘的皮肤更白了,加上刚才胆战心惊的事故,他的鼻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脸颊也是淡红色的,整个人呈一副白里透红的模样,何言固注视着他,发现他的眉眼比班里的女生还要精致许多,但是又不阴柔,恰到好处。
何言固一下子收回视线,有些不知所措,掌心有些热,他握紧又放松,语气有些僵硬,“没事的,你没事就好,当时太紧急了就把你拽倒了,你没磕伤什么的吧”。
“没有,当时我是摔在你身上了,你没有被我压着吧?有没有受伤?”李棘反过来问他,因为他一整个人重重压在了何言固的身上,他自认自己也不轻,还是有些担忧的。
不说还好,当时情况紧急,何言固完全没注意到他整个人的触感,现在一放松下来,那些会议统统涌了上来,当时李棘跌到他身上时是完全坐在他的腿上的,他的一条腿在李棘的两腿之间,他一手搂着李棘的腰身,另一手护着他的后脑勺,李棘整张脸都被他按在自己的怀里,而李棘的双手好像在慌乱之中被他完全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不能再想了,他气血上涌,感觉要流鼻血了,他暗暗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让自己回过神,他转头假装淡定对李棘说到:“没有,你这么轻怎么可能伤着我”。
李棘点点头,“那就好......!何言固你流鼻血了!”
他这一声惊呼,前面的人都回过头,“啥固哥流鼻血了?我我我这有纸!”熊力左掏右掏,才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张。
何言固嫌弃的扔给他,仰着头道:“我就算是流鼻血流死也不会用这个的”。
在场所有人口袋都掏遍了也凑不出第二张纸,何言固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去找个洗手间洗一下”。
“我陪你去吧”,李棘开口,想陪何言固一起去。
但是何言固却拒绝了,他眼神闪躲着不敢看李棘,他义正言辞道:“现在是上课时间,你该回去好好上课了,熊力跟我走
一趟”。
“可是......”,李棘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何言固拒绝了,他推着李棘的肩膀将他往教学楼的方向推去,“好了好了,你先回教室好嘛,我等会就回去,啊,听话”。
陈立学得到何言固眼神示意,拉着李棘走了。熊力和何言固则是往相反方向走去,离这里最近的洗手间就是办公楼的洗手间了。
走在路上,熊力问道:“固哥你咋突然流鼻血了?”他一想,惊慌到:“不会是刘萍那个女人给你下降头了吧?不然说不通啊,咱之前跟三班四班那几个龟孙子打架打成打样固哥你都浑身上下不带一点伤的”。
何言固给熊力一个爆栗,说到:“说这么多干什么?流个鼻血而已又不是要死了,说不定是今天太干了”。
何言固随便编了个借口给糊弄过去了,总不能说是想着李棘流的吧,他是变态吗?
到洗手间简单洗了下血渍,确保不再出血后两人回到教室。
已经上课了,李棘见到何言固回来了才开始安心听课。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他们都坐立难安的,都想知道后面是什么结果。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全一窝蜂的挤到几个知情人的位置上,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熊力那边讲的最精彩,还时不时的来个动作描写,挤在何言固这边的人都被他吸引过去了,讲到刘萍动手要杀人那里,众人都倒吸了口冷气,都被惊呆了。
顿时最后一排清净许多,李棘转过身询问道:“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当然了!”何言固看李棘有些自责,他不自主的拍了拍李棘的发顶,柔声道:“没事的,这不是你造成的,是今天天气比较干燥,我这鼻子吧,敏感的很,总有一天我就一天都不喝水!我干死我自己!我要让它知道谁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李棘一下被何言固的一番话逗笑了,先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他正经的说:“那可不行,人一天至少要摄入1000毫升的水量,你这样我可要好好监督你了”。
何言固坐直身体,他一脸严肃的将手举到太阳穴边做敬礼状,“任凭小棘长官监督!”
李棘被他这一声叫法叫的脸热,赶紧让他闭嘴。
今天是周五,下午会提前放学,但是吴止俊不知道,所以李棘只能自己走回家,所幸离得不远,走走也挺好的。
李棘在收拾东西,边上何言固枕着手臂就看着他收拾,李棘实在是受不了了,他转过头无奈道:“你不用收拾的吗?”
何言固无辜的说:“我收拾完了呀”。
何言固拎起空空如也的书包给他看,李棘汗颜,问道:“作业呢?不带着吗?”
何言固摇头,说:“不会写,懒得抄,全抄还不如不写”。
何言固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起身,对李棘道:“要不然你教我?”话音刚落又歇了气,自言自语道:“不对,不行,不能影响你,还是不写了吧”。
李棘哭笑不得,他停下收拾书本的动作,想了一会儿,认真说:“其实你们怎么样都不会影响我的,影响我的只有我自己,所以你可以随便的来找我,干什么都可以,不论是去网吧还是翻墙头,我不会觉得勉强,没有麻烦,没有谁带坏谁的说法,我反而乐在其中,真的”。
教室里乱哄哄的嘈杂声一片,但何言固还是听的真切,原来他都知道的。
在他这里,何言固第一次知道,近墨者黑也可以是一个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