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打了一天比赛,何言固到家累的要命,腰也酸背也痛。

    他将就着对付了一口,洗漱完就躺床上,刷了会儿手机便沉沉睡去。

    他做了个梦,梦里还是早上他和李棘在器材室里的时候。

    外面还是比赛声被隔绝在墙外,梦中的器材室是昏暗的,只看得清对面人的脸。

    他听见自己说道:“那你亲我一下”。

    对面人好像僵了一下,眼中充满了诧异,他道:“别闹了”。

    何言固看见自己向前走了一步,他走一步,对面人就后退一步,他笑了声,没在继续下去。

    “好了,比赛快开始了,走吧”,他听见自己道。

    梦中是他的最后一场比赛了,他输了。

    何言固一下子惊醒,他看了眼窗外,像是浸在墨里,透不出一丝光亮来。

    他长臂一伸开了盏床头灯,突然见光的眼睛有些受不了,他举着手臂挡在眼前。

    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不管灯光刺眼了,他拿起手机。

    —我以为你在梦里是会亲我的。

    —我梦到我输了。

    两句发出去他才意识到自己发了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拿起手机赶紧撤回。

    但是人一旦做了某件事,痕迹就会永远留存下来,比如这个不可消除的撤回消息。

    他懊恼的拍了下手机,抱怨为什么不能新增一个可以删除撤回信息的按键,他将手机暗灭,关掉床头灯。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亮的眼睛重新回归黑暗中。

    这后半夜,他算是睡不着了,他想。

    睁眼到天亮,睡意缓缓袭来,刚要闭上眼,手机叮咚一声发来消息,他赶紧拿起来,一看发信人是熊力。

    他翻了个白眼,看都没看就放下手机,重新闭上眼睛。

    但是被打扰的睡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低声咒骂一句,从床上爬起来出门洗漱。

    如今昼长夜短,虽然天亮了但是一看时间六点不到,蒋荣华、郑月桂的房门还紧闭着。

    何言固换好衣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他绕着底下公园跑了好几圈,清晨还是有些凉意的,但随着他跑步的圈数身上逐渐热了起来。

    人逐渐多了起来,上班的上班,去补习的去补习,空气中逐渐热闹沸腾起来。

    他看了眼时间,正好八点,他绕到小区大门口的一家包子铺买了全家的早饭才回去,这是他第一次周末在这里买早饭。

    老板看见他还惊讶了一声,说他是这个日子里的稀客。

    他笑了声,说自己难得失眠,过来照顾一下他的生意。

    老板听了心花怒放的,又多给他夹了个烧卖吃。

    他回到家打开门,在玄关处换鞋时,老两口的房门这才打开,估计还是他的开门声把他们吵醒的。

    “呀!咕咕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郑月桂惊喜道。

    “是啊,还出去买了早饭了嘞!”蒋荣华在一边附和。

    何言固无语的看着老两口在那里一唱一和,进来把东西放到桌上,“快点洗脸刷牙去,小心不给你们留早饭了”。

    他假意威胁道。

    老两口也吃他这套,二话不说进了洗浴室,还跟两个小孩一般互相抢着谁先刷牙。

    他坐在椅子上,手机就放在面前,锁屏上有两条未读的微信消息,一条来自两个小时之前,另一条来自几分钟前。

    何言固居然有些不敢打开,他有些怕看到李棘问他夜里到底发了什么东西,或者更坏的结果就是他看见了他发的,到现在才来问他是什么意思。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还是打开了微信,但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他还是先看了熊力发来的消息。

    —固哥,我们今天晚上准备庆祝一下篮球赛第一名!就我们球队几个,你来不来?

    他回了个‘去’字,对面很快发来一个可爱猫猫表情包。

    何言固实在搞不懂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猛男为什么对这些可可爱爱的表情包情有独钟,他回了个【中指】的emoji小表情就退出了聊天框。

    他打开李棘的聊天框,看到的却不是他先前的所有设想。

    —怎么这么晚才睡?

    看着这冰冷的文字他的心头居然也能漏了一拍,随即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都是昨天熊力太兴奋了,拉着我打游戏

    —困得要死的时候本来打算发给他的消息就发到你这儿来了

    —没被打扰到吧?

    他抖着手,兴奋的一下子发了三条消息。

    对面没有立刻发来消息,但是他还在抱着手机傻乐着。

    “咋了你?谈恋爱了?抱着手机笑地哈喇子都流出来了”,郑月桂坐下来打趣他。

    何言固下意识擦了擦下巴,什么也没有,他没有反驳,收起手机去厨房拿了碗筷,拿着一双筷子塞到她的手中,“快吃吧我亲爱的外婆”。

    郑月桂嘻嘻哈哈笑了两声,“我要等老头子一块吃”。

    “来喽!快快快,不能让我的老宝贝饿着了”,蒋荣华从洗浴间里健步如飞的冲出来,坐在他老宝贝旁边。

    何言固一副没眼看的模样,坐的离他们远了一点。

    手机在兜里又响了两声,何言固嘴里叼了个包子,手里拿了个烧麦回了房间。

    “嘿!这孩子,就不能在这儿吃了再走”,郑月桂在他身后叫道。

    可是回到房间一看,又是熊力发来的消息,何言固已经快要暴走了,他点开消息,心想熊力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找我。

    —固哥,把棘哥也叫上呗

    —我们几个都希望他能来,但是没有他的联系方法。

    关于李棘的,他一下子就歇了火,发了个知道了。

    他又点开李棘的聊天框,依旧没有消息弹出来。

    —熊力他们晚上想庆祝一下,想让你也去

    这条发出去依旧石沉大海,没有回信。

    而此时李棘那里正是一片残局。

    早饭时,吴止俊提出来想让两个小孩去补习班,吴迪的成绩不太好,吴恙比他好一点但是也说不上优秀。

    王贝芳听了就火了,饭碗一推便开始破口大骂。

    “你钱多了去了是吧姓吴的?一个小孩就是两千块,两个小孩四千块,我累死累活一个月都挣不到四千块,你说的轻松是吧?”

    吴止俊解释先时耐心解释道:“现在小迪和恙恙的基础都不太好,就是因为我们俩的疏忽,我问过老师了,现在开始打基础还来得及,等到以后学的知识越来越深了我们俩就不能帮到他们什么了”。

    王贝芳一概不听,坚决不同意,态度强硬道:“你别想了,我是不会让这个钱打水漂的”。

    吴止俊也恼了,他放下碗筷,道:“王贝芳,这是不是你孩子啊,这是为了孩子以后考虑,你一心就只想着钱钱钱,你是跟钱过日子的吗?”

    王贝芳心知这是为了孩子好,但是就是不肯花这钱,她看了眼正安静吃饭的李棘,眼珠一转  对吴止俊道:“那你这大外甥养着有什么用的?他不是成绩很好吗让他教不就是了,既能省钱又能......”

    她话还没说完,吴止俊已经发怒了,他怒吼一声,“王贝芳!你这注意都打到小棘身上了?什么叫我养他有什么用?我养他是让他回报我们家的吗?你还是不是个人啊你?”

    吴止俊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王贝芳被他一通骂,也不甘示弱,跟着喊道:“我怎么就不是人了?”

    说完她就把手中的稀饭一扬,全扣在桌面上,转身想走,但是吴止俊却拉着她不让她离开,“你干什么你?当着三个孩子的面你就这样子吗?”

    王贝芳甩了甩手,没甩开,她看着自己两个正在吃饭的孩子,一把抄起他们面前的碗就砸到了地上,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都是因为你们两个,都别吃了!”

    两个孩子已经被吓懵了,他们站起来躲到了离王贝芳最远的李棘的身后。

    李棘放下手中吃了一般的碗,将两个孩子往自己身后带了带,俩孩子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李棘拍了拍他们的手,温柔的安慰着他们。

    王贝芳看了更气了,想冲过去把两个孩子抓回来,“他给你们什么好处了你们这么跟着他?没看到你们妈被欺负吗?”

    吴止俊将她死死抓着,不让她过去,被限制住的王贝芳发狂一般,将吴止俊拳打脚踢,将凳子踢得东倒西歪,桌上的东西也乱作一团,她一边挣扎一边叫喊道:“放开我!”

    吴止俊松开了她的手,她捋了捋散开的头发,瞪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转身走了。

    吴止俊深吸了口气,对吓得不清的两个孩子道:“小迪恙恙,你们没事吧?”

    孩子们摇摇头,随后道:“爸爸,我们不去补习也没事的,我们上课会认真听课的”。

    吴止俊对他们笑了笑,又问道李棘,“没事吧?别听你舅妈的话,你现在好好学习就行了,争取以后考个好学校”。

    李棘道:“我知道的舅舅”。

    “好了”吴止俊拉过两个孩子,今天照样跟之前一样,将他们送去奶奶家,“小迪恙恙走了,书包带好”。

    两个孩子去房间拿书包的同时,他又道:“小棘,舅舅上班来不及了,这些你别动,等舅舅晚上回来搞,你赶快去学习”。

    李棘没说什么,目送他们出了家门。

    人都走光了,屋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地狼藉,李棘叹了口气,将地上翻倒的凳子扶起来。

    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大概是吴迪吴恙忘了带什么东西回来拿了,他边想边去开门。

    “什么东西忘带了呀?”他打开门温柔的问道。

    眼皮一抬,门口站着的却不是那两个小孩,他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何言固,他皱着眉,看李棘在家才松了口气,又疑惑道,“忘带什么?”

    李棘笑着解释,“没什么,以为是家里两个小孩出门忘带东西了”。

    何言固一进来就被眼前的景象看愣了,“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这么乱?”

    桌上、地上到处都是撒的粥,地上还有一些碗的碎片。

    李棘蹲下想将碎片捡起来,毕竟周围都是粥,扫也不好扫。

    何言固赶紧阻止了他的动作,“你别动你别动!我来!”

    他将李棘拉到干净的地方,自己将碎片一一捡起来送到垃圾桶。

    李棘将桌上还幸存的碗拿到厨房去,又拿了块干净的抹布将桌上擦干净,回去厨房的时候,何言固已经将他拿去的碗筷洗干净了。

    “谢谢你”。

    何言固坐在椅子上看着李棘拖地,李棘不让他下来,一是这里没有合适的拖鞋给他穿,二是地上有碎玻璃,不穿鞋会扎脚。

    地拖完了,已经九点多了,何言固看他家里这个样子,想也知道他早上没吃多少。

    他跳下来抓着李棘的手就往外面走去,李棘洗完手还没干就被他握在手里,湿湿的凉凉的。

    “走!带你吃早饭去!”

    李棘哭笑不得,拿起鞋柜上放着的钥匙顺从的跟着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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