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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

    神明或许终会垂怜世人吧?

    碌碌终身的蝼蚁们炊金馔玉,自命不凡的蝼蚁们焚琴煮鹤,愚昧无知的蝼蚁们浑俗和光。

    ..…无可救药吧?

    直到赤历零年的那个夜晚,皎洁的月亮上淌下了神明红色的血泪,蝼蚁们才幡然:

    原来悲悯的神明从未放弃拯救他们。

    ……死亡对于他们才是最好的治疗。

    ......

    ……

    “画听,活下去..然后,取代祂们。”

    眼眸里的枯欲已经腐烂。

    重叠扭曲的黑影在眩目的流金里粉碎。

    嘈杂的尖叫涌入身体。

    死气在蜿蜒着撕扯肋骨。

    少女的意识是在刺鼻的血腥味中恢复的。

    太奇怪了,除了名字“画听”,她脑海里的记忆一片空白。

    画听微微睁眼,似乎有两个人坐在她身边,其中一个还拿了个对讲机,似乎在调试。

    她翻了个身,将双眼完全睁开。

    而下一刻,眼前的景象让她短暂地停止了思考。

    坐在她身边的那两个东西,完全不能被称作“人”!

    那些生着人形的轮廓的东西,身体却是模糊的黑影!!完全看不清面目,简直就像是可怖的鬼魅!!

    马卖批的..!!

    画听只感到全身冰凉,浑身的血液都流向下肢……那是下意识想要逃跑的征兆。

    她战战兢兢地伸手抓住衣角,就像在试图抓住因恐惧而颤抖起来的灵魂。

    其实两个黑影不足以让她吓得呼吸骤停,更要命的事情发生在刚才的一瞬间:在手掌翻动抓住衣角的刹那,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左手心上赫然写着一行字:

    “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画听猛咽口水,后槽牙几乎咬碎。

    冷静..冷静!……至少不能让它们知道你已经醒了!!

    仅存的可怜的理智在支配身体。

    画听小心地躺回原处,然后努力感受了一下身下的质感,她发现自己正侧躺在一块方桌上。

    她小心翼翼地稍微移动了一下身体,脚尖触到了什么冰凉柔软的东西,锈铜味的液体被不小心蹭到了身上。

    一瞬间!她眼皮覆盖下的瞳孔缩到了极致!!

    血……!躺在她旁边的,很可能是一具尸体!!

    大脑当机。

    心脏狂跳不止,与此同时,似乎是捕捉到了她急促的气息,那两个黑影中没拿对讲机的那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由于光线照射,它面部形成的阴影深浅不一,如同撕破的夜幕。

    画听看不到它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它的“脸”上,怪异的觉察在逐渐成形。那一刻,她的喉咙像窒息一样哽住了。

    ……她错了,她不该那么急促地呼吸。既然她旁边是一具尸体,那么她本来也可以伪装成一具尸体的。

    画听肠子都悔青了。

    “别装了,你已经醒了吧?”黑影忽的出声道。

    画听呼吸的本能似乎都枯萎在了喉咙。她急切地渴望着这个声音只是她在极度恐慌下产生的幻觉。

    但极强的求生欲逼迫她冷静下来。她的眼睛还没睁开,怪物说不定是在诈她,只要保持不动,说不定就不会出事。

    于是她小心地控制住自己的气息。

    而下一秒..!!黑影般怪物狠狠打在她的屁股上的巴掌让她幻想破灭,火辣辣的痛感伴随着一声怒吼:

    “小傻逼!!操。蛋的,别逼我给你做人工呼吸!!”

    忽然被打,加上屁股太痛,让画听居然没绷住!她不禁弹射而起:“你就不能换一个地方打吗?!”

    “想屁!”黑影见她果然醒了,吼得更响了:“你刚刚明明醒了为什么不起来?!踏马躺着看我们很好玩?吗?!”

    发现这些黑影只是长得吓人但应该不会攻击她后,画听直接回敬道:“这么大个人了,你说话还用叠词!好不好笑?!”

    黑影果然被噎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自己哪里用了叠词。

    随后,他似是想明白了般站起来狠狠踹了一脚墙,嘴里嘀咕了些脏话。

    另一个黑影伸手轻拍他的背:“冷静点,你们两个动静太大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吵也来得及。”

    安全的地方?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不安全吗?

    同时,另一个黑影伸手把画听从桌板上扶了起来:“你也是,宿卫军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来营救我们的,当务之急应该是赶紧离开这里才对。”

    宿卫军?那是什么?画听有点懵,但她还是呆呆地坐起来点了点头。

    直起身后,画听才发现,二黑,这是她给那个冷静的黑影取的名字,穿着一身制服一样的衣服,只是那身?服被撕了很多布条下来,用来包扎在身上,他看起来受了不少伤。而大黑,那个打她屁股的黑影,情况也不怎么好。画听再看自己身上,虽然满是血污,但她并不感到疼,应该是没怎么受伤。

    随后,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师体。那也是一个人形黑影,但是身上有好几处红黑的血洞已经穿透了她的身体,部分裸露的地方甚至已经有了溃烂的迹象。

    画听干呕了一声,把师体推远了点。

    “怎么回事?我们刚刚是被谁追杀了吗?.”画听刚想问二黑,对方就已经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下一秒!侧前方紧闭的门突兀地传出一阵剧烈的叩击声!!

    “马的.!!那东西又回来了!!”大黑压低声音喊出来,“这可是木门!撑不了多久的!!”。他的声线在颤抖。

    “不是.?外面是什么东西?”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大脑一片空白的画听小声问了一句。

    这两分钟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嘈杂的思绪让她太阳穴酸胀,视野泛起一阵阵白寂。

    可惜没人回答她。

    两个黑影的神经都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怦!怦!!

    撞门声越来越响!!老旧木门扬起的尘屑充斥了整个房间!

    门外,细弱的童声像海雾一样丝丝缕缕的飘进来?

    “吃蛋糕吧..”

    大黑没多迟疑便走到了门前:“我开门了,它早晚会进来。”

    不知为何,画听觉得他动作虽然利落,但语气迟缓无力得像奔赴刑场。

    一旁的二黑默认地点头:“先开门吧,一直不理会只会激怒它。”

    画听则用力搓着身上刚起的鸡皮疙瘩:“你们有经验,那就听你们的吧。”

    毕竟她一个什么记忆都没有的痴呆还能做些什么呢?

    吱呀——

    门把手被轻轻地转开了。门缝中露出了一个小女孩苍白稚嫩的脸,随后整个木门被缓缓地推开,小女孩的全貌也展现了出来,画听这才发现她正双手捧着一块十分漂亮的草莓奶油蛋糕。

    “今天是我的生日。”小女孩轻声开口。

    “切一块蛋糕吃吧,很好吃呢。”小女孩径直走到了画听面前,布满尘屑的地板却没有因她的脚步而发出一丝声响。

    就像是腹蛇滑过沙地般。耳边只有轻盈却毫无情感的声音:“姐姐,吃蛋糕。”

    “吃蛋糕。”尾音在回声般地盘旋着。

    小姑娘仰着苍白泛青的脸,干枯分叉的发丝间露出眼白占据了大部分的眼睛。

    这样过分地强调“吃蛋糕”,反而让画听有些不知所措。

    “吃蛋糕。”稚嫩轻灵的嗓音再次重复。

    画听注意到小女孩脸上的皮肤已经剥落了一点点,里面露出了红黑红黑的像是还未燃尽的灰一样的东西,时间每流逝一分,她的表皮就多剥落一点,似是在催促:你再不听话,小心我变成怪物哦。

    我当然不听话了,因为我是话听。画听心道。

    一旁的二黑低声提醒她按照小女孩要求的做就行,但是要尽量选一块小的吃,越小越好。

    画听略略犹豫了一下,便拿起蛋糕刀切了起来。蛋糕刀是一把已经生锈了的很脏的菜刀,画听一刀下去,蛋糕就爆浆了,里面流出了一滩疑似被打成泥的蛆的东西。

    “这个是奶油。”小女孩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奶你爹!画听不禁在心中暗骂。要不是不敢,她真的想用这把菜刀把小女孩剁成奶油。

    接下来,画听又在蛋糕里接连切出了诛如手指、眼珠之类的东西,最后,她想着二黑要尽量选小块的建议,把最上面看起来还相对比较正常的草莓..上带的叶子吃了,毕竟口味这么重的蛋糕她也不敢吃。

    两个黑影分别选了一块很小的腐肉和另一块草莓吃。

    小女孩泛黄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三个人吃东西,干涩的嘴唇似乎无意地在发丝下掀起了一点弧度。

    画听两口就嚼完了叶子,两个黑影则咀嚼得很细致,面颊的肌肉极缓慢地展开、收拢,不知是不是错觉,画听感到二黑唇角时而浸出的草莓汁在他漆黑皮肤的衬托下看着竟像是鲜丽的口腔鲜血。

    咀嚼的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气氛凝重得像是在进行着什么生死诀择…

    打碎这种气氛的,是一阵簌簌的坠落声。画听猛然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发现那个怪异的小女孩不知何时竟已消失不见!

    只余下血和骨的蛋糕散落一地!!

    艳红的血流静默地在奶油上蜿蜒,就像是腐烂的玫瑰上爬满了蛆。

    画听胃里不禁一阵翻江倒海,这令人作呕的场景像没对焦的镜头画面一样在她的视野里细细溃动,显得有些模糊。

    大黑也看到了地上的蛋糕,一阵惊呼炸开:“永寿鬼消失了!!!”他的尾音还没完全落地,就被二黑捂住了嘴,他声音颤抖:“我们看到了!你小声点,免得把别的东西引过来!”

    两个黑影都在微微发抖,画听感觉他们两个抖到模糊,几乎连在了一块。

    她震惊地歪头看着他们两个:不是吧?胆小鬼?比我还胆小?她好歹还没叫出声啊!也没有抖得像触电一样啊!

    当她下一秒再看向两影子时,大黑已经离另外两个人起码有两米远了,神情警惕地拿着一个从刚才画听躺的桌子上掰下来的桌腿,一会指着画听一会指着大黑。

    画听:“?不是?你干嘛?吓傻了吗?!”

    “他没傻。”二黑的声音勉强恢复了冷静,“画听你平时都不出门,可能没听说过【永寿鬼】。”

    “永寿鬼,刚刚那个小女孩就是,是一种会不停夺舍人身体的怪物,它往往会随机选一群人吃它的生日蛋糕,如果拒绝它就会被它吃掉,如果选择吃的话,其中的一个人就会被它夺舍,然后它会在新的身体里获得新?。”

    “也正是这个原因,它被称作永寿鬼,即永远是寿星,因为每个夺舍的日子,都是它的生日。”二黑的叙述结束,画听的悠闲心情也结束了。她咽咽口水,艰难地开口:“意思是,我们三个中,已经有一个被夺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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