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羽不知道怎么安慰皮皮，皮皮哭过之后又恢复了沉默的样子。
秋羽问她是不是要和自己一起走，皮皮也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秋羽叹了口气，随即按照她的计划带着皮皮混入去往雷国的商船。
两人来到码头的时候刚好遇到在装货的人群。
秋羽悄悄溜了进去，她打开其中一个木箱，里面装满了各色酒水，秋羽非常干脆地把酒瓶一个个丢进了大海，腾出了两个人的空间来，随后拉着皮皮躲进了木箱。
木箱狭小的空间内，两个人正好面对面注视着对方，秋羽看着皮皮，她看到皮皮的眼神迷茫而悲伤。
秋羽看了一会就扭过头去，两个人一起安静了下来。
她们等了不知道多久才有人来了，那些人抬着木箱上了船。
秋羽透过缝隙看到那些人来来去去，最后她的视线被其他货箱彻底挡住，四周彻底黑了下来。
“皮皮”
秋羽注意到对面的皮皮闭着眼睛，已经很久没有发出声音了。
“皮皮”
秋羽又喊了一声，这次她提高了一些音量。
“嗯…”
皮皮睁开了眼睛，她看向秋羽有些疑惑。
“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躲好”
秋羽说着就缓慢掀开了自己上方的木板。
皮皮点了点头，目送着秋羽走了出去。
秋羽走了之后皮皮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她抱住自己靠在木箱边又闭上了眼睛。
秋羽在货箱中间穿梭着。她们应该是在船上的货舱里，去往雷国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天气不好，可能会更久，她需要先解决她和皮皮两人的食物和水源。
秋羽离开了没多久皮皮就听到了有人走进来的声音。
皮皮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啧，这些有钱人”
“你看这些酒…”
皮皮听到这些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她的方向走过来。
“你说…我们拿走一些会被发现吗”
“不会吧…”
这些人的声音离皮皮越来越近。
皮皮随意拿起一个酒瓶紧紧握在手中。
就在木板被掀开的瞬间皮皮把酒瓶朝着那个人扔了过去。
啪——
咚——
是酒瓶碎裂和人倒在地上的声音。
“有人！”
下一秒立马有人喊了起来。
皮皮从木箱里快速爬了出去，顺着堆叠的木箱往着有光的方向跑过去。
皮皮看到那边是通往上一层的楼梯。
后面的人紧追着她不放，一边追一边喊着，很快楼梯那边也来了人，皮皮被围堵在了货箱上面。
“快抓住她！”
那些人一拥而上就要扑上来抓住皮皮。
这时候楼梯那边有人发出了惨叫，随即就是一堆人聚在一起从楼梯上滚落下来。
所有人都被楼梯那边的动静吸引了视线。
皮皮也跟着一起看向那边，她看到秋羽此时出现在了楼梯口，她提着一根木棍，对着皮皮招了招手。
皮皮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马朝着秋羽的方向跑去。
皮皮来到楼梯口时，摔倒的那些人已经爬了起来，皮皮正好对上了一个男人起身的目光。
皮皮停住了脚步，目光在四周搜索可以保护自己的武器。
这时秋羽从楼梯上一跃而下，一脚踢在了男人的后背上。
“我的…屁股…”
男人直接倒了下去，秋羽则是一屁股坐在了男人背上。
皮皮瞪大眼睛看着秋羽，她没想到秋羽竟然这样勇猛。
“别看了，走！”
秋羽扶着屁股有些艰难地站起。
皮皮急忙上去拉了秋羽一把。
秋羽把手里的木棍扔给皮皮，又顺手把男人腰间的刀拿走。两个人踩着那些摔倒的人往楼上跑去。
再上一层是似乎是船员们住的地方。这里都是木头分开的一个个小方格。
秋羽和皮皮刚上去就被一堆人围住了去路。
“怎么办”
皮皮有些紧张，她握紧了手里的木棍。
“投降”
秋羽看着面前的人群缓缓说道。
？
皮皮听完有些怀疑，她扭过头看到秋羽已经放下手里的刀举起手来。
…好吧。
于是皮皮把手里的木棍丢远，也跟着一起举起了手。
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走到了皮皮秋羽面前，他的身影直接罩住了两个人。
“你们是谁？”
男人的身影在皮皮头顶响了起来。
“对不起，我们是偷偷混进来的，想去雷国投奔亲人”
秋羽神色淡定地回答着。
皮皮低着头挪了一步，靠近了秋羽身边。
“雷国有你们什么亲人？”
男人看着秋羽继续追问。
“我的…妈妈”
秋羽看着男人缓缓说道。
“你的妈妈怎么会在雷国？”
男人的语气明显带着怀疑。
“我妈妈生完我没多久就跑了，前段时间我爸爸想把我卖出去换钱…我就想去找我妈妈，他们跟我说我妈妈从雷国来的，我想去找她”
秋羽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整个人都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皮皮一时间也有些分不清秋羽是不是真的在说谎。
“雷国那么大，你要怎么找你妈妈？”
男人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一些。
“不知道…但我总能找到的”
秋羽抬起头看向男人，她的眼里满是倔强。
男人沉默了起来，他紧盯着面前的秋羽和皮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忽然他的目光转向了皮皮。
“你呢？”
他看向皮皮缓缓问道。
“我…”
皮皮大脑一片空白。
“你也是去找人？”
男人紧盯着皮皮问道。
“她是我妹妹”
秋羽主动把皮皮挡在了身后，对着男人说道。
“她不会说话吗？”
男人一把推开了秋羽，扭头看着皮皮沉着脸问道。
“我叫皮皮”
皮皮抬起头来看着男人。
“我们不是亲姐妹…我没有爸爸妈妈”
“没有人管我，我只有秋羽了”
“秋羽要走，我也要和她一起走”
皮皮看着男人小声又缓慢地说道。
男人走向皮皮，强迫皮皮与他对视。
皮皮就这样看向他，眼神里都是认真。
“分给她们两一张床”
男人扭头朝着后面的人群说道。
皮皮看向秋羽，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也要干活”
男人回过头看着两人说道。
秋羽和皮皮两人慌忙一起点头。
“梦姐”
男人喊了一个名字。
他背后的人群散开来，一个人走了出来。
“老大”
被称作梦姐的女人叼着烟走了出来，她一头短发，身材修长，穿着一身黑色，上衣的下摆有些破烂，看不出任何女性特征。
“你管她两”
男人对着梦姐吩咐道。
梦姐朝着两人走了过来，走到皮皮秋羽面前时把嘴里的烟吐了出去，随即一手一个抬起了两个人的下巴。
“两个小萝卜丁”
梦姐皱着眉头总结道。
“随便让她两干点什么都行”
男人摆了摆手，随即转身离去。
而船员们在聚集在原地，好奇地看向皮皮秋羽。
“都滚”
男人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在场的人瞬间四散开，没一会就只剩梦姐和秋羽皮皮三个人还在原地。
“你俩”
梦姐看着两人缓缓开口。
皮皮和秋羽看向梦姐，等着她的指令。
“你叫皮皮？”
梦姐指着皮皮问道。
皮皮点了点头。
“不像人的名字…”
梦姐看着皮皮托着腮念叨着。
皮皮忍不住皱了皱眉。
梦姐注意到皮皮皱眉的表情，忽然笑了出来。
“挺好玩的”
梦姐一边笑一边看着皮皮说道。
皮皮继续皱着眉头不说话。
“喂，你呢？”
梦姐收起了笑，转向秋羽问道。
“秋羽”
秋羽看着梦姐回道。
梦姐上下端详了秋羽的模样，随即上前两步几乎凑到了秋羽面前。
秋羽下意识就要退后，却被梦姐按住了肩膀。
梦姐伸出手搓了搓秋羽的脸蛋。
秋羽在上船前在她和皮皮的脸上都抹了些黑炭，再加上一路上这些波折，两人身上都破破烂烂的，说两个人是乞丐都有人信。
梦姐看了一眼手指上的黑色印记，又抬起头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着。
“跟我走吧”
就在皮皮被看的有些心虚的时候，梦姐忽然开口说道，说完她就转身往船舱里走去。
皮皮看了一眼秋羽，她已经跟上了梦姐的脚步，皮皮也赶紧跟了上去。
“船上有四层”
“最下面货舱，不要去”
“第三层，就是我们在的这一层，是吃住的地方，可以随便去”
“第二层，有钱人住的，不要去”
“第一层，甲板，可以去”
梦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两人。
秋羽和皮皮也跟着停了下来。
“但是，不建议去”
梦姐看着两人认真说道。
皮皮和秋羽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有疑问。
“别问为什么”
梦姐说完又继续扭头往前走，没给两人说话的机会。
秋羽和皮皮两人都收起了疑问，继续跟着梦姐往前。
几人没走多久就来到了船舱最里面一间小屋子。
说是屋子，但其实就是木板随意拼起来的一件四四方方的空间。
“你们两就住这里”
梦姐拍了拍“大门”，对着两人说道。
啪——
说着“大门”就当着几人的面掉了下来。
梦姐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很是淡定的捡起木板，按住松动的钉子使劲往门框上一按。
“好了”
梦姐看着修好的“大门”，露出一副满意的神情。
秋羽和皮皮都有些无语。
“哦对，明天你们两早点起来，要帮忙准备早饭”
梦姐说完就挥挥手离开了。
秋羽看着摇摇欲坠的门框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越过皮皮直接走了进去，皮皮看着秋羽已经走了进去于是也赶紧跟上。
狭小的空间里晃晃悠悠地吊着一盏油灯。
秋羽和皮皮坐在光秃秃的木板上面面相觑，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这盏油灯。
皮皮跟着船只晃着晃着就有些睁不开眼，她终于放松了下来。
皮皮先躺了下去，她看到秋羽靠着木板还是坐在那里。
“秋羽”
“嗯…”
“你真的是去找妈妈的吗？”
皮皮感觉秋羽沉默了很久，久到她几乎快要睡过去了。
“是”
皮皮在失去意识前听到秋羽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