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我该叫你什么？想要夸奖的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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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的遇见，我们真有缘分啊。”
女孩皱眉头，不耐烦的切了一声，准备绕开她。
“今晚请你吃一份大餐，要来吗？”
女孩停住脚步，脚尖打了个转，灵活转身面对这个讨厌的警官。
“地点？”她一脸勉强的表情，眼底满是玩味，似乎想看看这个警官想耍什么诈。
“安德饭馆。”警官她一脸上钩的狡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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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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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忽然黑了下来，女孩立马站起，攥紧了包里的刀和从警官那里顺来的电棍，准备给靠近她的人狠狠一击。
就知道这个警官不安好心！
她在心里唾骂了一声自己不该占一顿饭的便宜，一边竖起了耳朵，聆听着周围的任何动静。
这时候有人捧着“星星”，缓慢的靠近她……
怎么，是打算用火烧死她吗？
等等，那好像是一个蛋糕？
警官她轻轻的哼着不知名歌曲，缓缓走进她，在她有些紧张的抓住警官袖子的那一刻，“天”亮了。
开灯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女孩声音有些不稳。她惊疑不定的看着警官，眼睛是毫不掩饰的慌乱一闪而过。
“庆生啊。”她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登记表上不是登记了吗？你可是我们这的常客。”
“登记表上的是假的，你庆错了。”
“那我刚好请你吃一顿饭。”警官毫不惊讶，她又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话了。
就好像是……知道哪怕是假的，也会去做一遍一样。
女孩重新恢复了她的冷漠。
“你想要什么呢？从我这里。”
“emmm想要自己乐于助人之后的那种感觉？总之帮助你之后会感受到开心与满足就是了。”
“你会后悔的，我于乐并不会感谢你。”
“不恩将仇报就好了。算了，经历多了也不差这一次。”她眼底带着笑意。
女孩并没有答话。
手下的刀叉漫不经心的戳着蛋糕，她撑着下巴，却抬头定定的看着埋头干饭的警官，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发现她嘴角的酒窝还算好看。
希望你一直伪装下去。
不求回报，不顾风险，这种人怎么还没被这世界敲骨吸髓吃干抹净呢？
她低头，红白斑驳映入眼帘。
是被她捅了很多刀的流心草莓蛋糕。
她眼底闪过一丝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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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少什么，就会渴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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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围殴事件，不，应该算是“互殴”？
“一群人围殴一个人，最后是平局？”小吴手上的杯子掉了。
“这女生这么厉害的吗？”小吴是新来的，她此时嘴角长成0字型。
“常客，强壮的很，一身牛劲。”旁边的小王挥手嗐了一声，继续做她的工作去了。
在密闭空间内，询问于乐的仍是那个傻子警官。
是的，这位警官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从对她似乎别有所图的警官不知是降格成傻子还是对她有着更深一层目的的需要警惕的傻子了。
“还没从那个家庭逃出来吗？”警官成无拿出了表，又拿出一些碘酒棉花绷带，推给了对面的于乐。
于乐没有接，她只是看着对方。
“蛤，你在开玩笑吗？逃出来你养我啊。”
“有没有想过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她这次什么都没问，无论是于乐这孩子来这里的原因，还是和别人起冲突的原因。
反反复复都是那么几个人罢了。
“没有。”她吊儿郎当的翘着腿，抬头看着天花板。
“还打算复学读书吗？”
“……”
“我可以资助你。”
“为什么？”
成无眉头舒展，微笑道。
“缺少什么，就会渴望什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真的是很奇怪的人。
于乐闭上了嘴，到后面，她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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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成，为什么这女孩这么厉害啊？”小吴问道。
“困兽。无处可去，想要活着爆发的求生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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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还是不得不投奔了那个可疑的成无。
没什么，只是觉得，无所谓了。
横竖都是死，但于乐还是想赌一丝可能性。
借着成无的手，拉那一家人渣和她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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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警官，有人找你。”
“好。”
当她看到大厅里面的落汤鸡以后，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于乐身上。
“又受伤了。”
于乐冷颤的抬头看，看到的依旧是她嘴角的酒窝和舒展的眉头，以及，那一双总是眯着眼睛看人的眼睛。
于乐从她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因为，她尽数遮挡。
她想到一个词，老狐狸。
“逃出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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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黑压压的，似乎站着一个影子。
成无的白色手套沾着血，她仍是那副微笑的模样，轻轻的捧起于乐的脸，用身体将她压在门上。
“我是主犯，你是帮凶。”
于乐看着她的眼睛，这时候，于乐终于知道她眼睛的颜色了。
蓝色的，像以前在纪录片里面看到的深海，无波无澜却处处隐藏的危险的暗流。
海底断崖。
于乐看着她，好奇她会不会精神失常之下把她一刀捅死。
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无论你我。
成无却哼起了一首歌。
歌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
这是那天虚假的庆生上她哼的歌。
于乐静静听着，心里压制不住的恐慌，她想问却又问不出来，最终生生卡在喉咙。
“生日礼物，第一份。”她看着于乐，按下了一个按钮，别墅的监控闪出了电火花，从于乐的视角看，就像星星在闪烁。
“最后一份。”她贴近于乐的耳朵，说着悄悄话。
“好好活，求你。”
于乐下意识的抓住了成无的衣袖。
“为……什么？”她声音嘶哑，带着哽咽。
在这一刻，她忽然真的相信成无不求任何回报了。
“大概是你真的恩将仇报将我置于死地了吧。”
于乐听到她发出的气音，有些失控的抓住成无。
“不，不是这样的，不，不应该是……”
成无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在想看她辩解。
但是于乐什么都辩解不出来。
最后，成无叹了口气。
“我该叫你什么？想要夸奖的坏孩子？”
“但是，你的报复执念很强且不折手段，不能夸奖。”
“你该离开了。”这是成无第一次对她严肃，也是最后一次。
她，设局杀害了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傻子。
她，亲手葬送了成无为她建立的新生活，将自己杀死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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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警官精神失常拿着刀闯进别墅杀害别墅主人全家无人生还登上了热搜。
于乐作为成无收养的孩子在观众席看着法官对成无的审判。
她扣了很多次手指，最后仍是沉默。
直到最后手铐套在成无手上准备被押送下去的时候……
“等等！”于乐大喊，对着成无方向。
回应她的是成无回头的苦笑。
“好好活。”她无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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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衣物的时候，于乐翻出了一个日记本。
【每次夸奖她洗碗洗的好，拖地拖的好的时候，她总是会低头不回答呢。该不会是在害羞吧？真可爱。】
【真的是在害羞！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带她去了大学教室，她似乎有些漫步经心……臭丫头，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带你看看未来还不珍惜！】
【送她去学校了。希望她早点放下执念，立地成佛立地成佛……】
【缺少什么就会渴望什么……我渴望爱，有回馈的爱，哪怕一次就足以满足。今天这丫头主动给我夹菜，不错不错有成长。】
【夸！我要使劲的夸她！呜呜呜呜呜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孩子，记得我生日……呃，怎么感觉我带了个保姆回来？我的初衷不是这样的啊！】
她定定的看着，眼泪忽然不争气的流下来。她擦擦眼泪，继续往前面翻去。
【这女孩，真的有点奇怪啊。】
日期是她第一次来警局的时候。
【挺像我以前的】
她继续翻着，发现后面是一张画。
一只低着头生气的白色小猫还有小猫旁边用尾巴拍着白色小猫背部的悠闲黑毛蓝眼的眯眯眼小猫。
她再往前翻，发现是一大堆无意义的乱涂乱画。
很暴躁。
她继续往前翻着。
红笔写就的大字映入眼帘。
【死！】
她一愣，继续翻着。
但前面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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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后，当阳光重新透射进入窗户，照在那染血的警号上。
一旁的小吴，不，现在应该称为老吴了，不断的摇头。
“这姑娘，遇到什么事就义无反顾的往前冲……不要命似的。”
“她说，她是在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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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的土壤，决定一株植物成长的下限。上限，有无数可能。
但杀人偿命，扼杀了所有可能，不可违背。
杀人偿命她知道，物尽其用她也知道。
那就，先物尽其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