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解除了王权的危机,但世间对魇的恶意并没有消失。
魇被幽禁了三天,
在鸾多次请求下,胤才同意她去看望。
吱呀一一
牢门被打开,魇强撑起身看了一眼,她没了昔日的尊严,她现在变成了人人都可践踏的蛆虫。
“……”她张了张口发现说不出话,干脆低下头。
鸾有些担心却不敢触碰,拿出干净的食物和水。
“吃吧,三妹。”
魇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狼吞虎咽的吃下,伴随着细微的呜咽。
“姐姐……我是,怪物吗?”她不敢抬头。
“我杀了……好多人,多到数不清了……对不起。”
鸾只能隔空拍了拍她的头,
“怪物吗?要是这么说的话,谁又不是怪物呢?”
魇跪在地上,浑身被锁链缠绕,身上有两颗销魂钉。
鸾有些惊讶,“销魂钉?疼不疼……”
魇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我不明白,姐姐,我不明白。”
她猛的抬头,那张白皙的面孔现在尽是烙印。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魇想抓住面前人的手,被鸾躲开,
她神色诧异了一瞬,“哈哈哈,我就知道……”
“不,三妹……”
“别叫我三妹!你们……你们究竟隐瞒了什么!”
“……魇,我只是担心你现在直接接触王族,会再次失控。”
“失控?”
鸾眼神不再躲闪,静静的注视着她,“我知道你承受了巨大痛苦,这本不是你一人承担的问题,我心疼你。”
魇神色愈发癫狂,“有什么用……哈哈哈……你告诉我,你对我的怜悯,究竟有什么用!”
鸾不作声了,她隔着手帕,轻轻吻了一下魇。
魇目光呆滞了一瞬,眼神中再次涌出泪花。
她攥着鸾的衣袖,“……我好痛苦,我愿承担我犯下的所有罪孽,鸾,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我都绝不反抗,了结我吧。”
鸾静静的等待,“姐姐没用,我没有早些察觉,但现在我会弥补我的过错,起码不会让你就这样……怀着怨恨,回归永恒。”
魇向后倒去,不再理她。
鸾走出牢房,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牢房内的窗户旁似乎有什么响声。
“丑八怪!死怪物!去死吧!”
“凭什么你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这不公平!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对!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付出代价!”
鸾闭了闭眼,迫使自己离开。
鸾走上顶层,直奔胤所在的方向。
“魇的事……有头绪了吗?”她缓缓开口。
“你想知道什么?”胤淡淡的开口。
“她为什么会失控?是人造成的还是……”
“先天的,她自出生开始便继承了神魔一族的种族特征。”胤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随着年龄增长,这种情况发生的频率会越来越多。”
“为什么一定会失控?”
“她会通过这种方式强大自身的法力。”
鸾一瞬间说不出话,
“你要怎么做?”胤从古籍中探出头看了她一眼。
“有什么抑制的方法吗?或者……”
“有。”胤的神色骤然紧绷,“她虽不能接触王族,但直接‘吃’了王族,便可以控制所有神魔之血,获得强大的力量。”
鸾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因为药剂。”胤继续翻阅古籍,“我现在得知她发作的原因可能是接触王族外,其他条件我并没有查阅到,也许长老会知晓……”她叹了一口气,“可惜长老已经不在了。”
“药剂还是那个量,只是随着年龄,抑制不住了,对吗?”鸾开口。
胤没说话,表示默认。
“因为长老离去,药剂的制作线索也断了。”
一阵缄默无言。
“……”
“鸾,你晚上把她带出牢房,去后山。避开神殿,别冲撞了列祖列宗。”
“姐姐,你,要做什么?”
胤抬眸,那张俊俏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你觉得呢。”
“可她,是我们的妹妹啊……”
“鸾,你觉得自己是小孩子吗,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可能不懂?但你觉得现在我们还有办法可施吗?”
鸾有些颤抖,胤扔下古籍,
“我已经找了三天三夜,真的无计可施了,真的,没办法……”
鸾一瞬间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嗯。”
到了晚上,
鸾再次来到牢房,里面阴湿又寒冷,不时还有腥臭味从中散发出来,
鸾连忙打开门,魇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忙叫人将她带去梳洗。
浴池内,鸾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魇,她那姣好的面容上现在布满种族烙印,令人心生惋惜。
不知是屋内雾气缭绕,还是鸾花了眼,
魇微微转头,那淡绿的眸子死死盯着鸾,
鸾被吓得一惊,发现自己四肢僵硬,像被操控了般。
她向前走去,浑身上下只有嘴能动,可她哆嗦着说不出话。
当鸾如行尸走肉般走到浴池边缘,发现魇衣衫整洁的倚在一旁。好似等待猎物的猎人般好整无暇的看着她。
魇几乎是在一瞬间将鸾拽下浴池。
“……魇!”鸾浑身颤抖,凄厉的喊了她一声。
“嗯?原来二姐你这么怕我啊。”
她靠近鸾,抵上了她的锁骨。
刹那间划破了她那白皙的脖颈,鸾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魇在鸾奄奄一息时停止了嗜血,她的面容不知不觉的恢复如初,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逐渐恢复。
“神女说的对,你们王族的血……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用。”
而此时的鸾早已昏迷,
魇感受到体内的异动,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血,漏出一个笑容,
“现在,你们该付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