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个吕清玄啊。”化着淡妆的女孩侧头来看教室内仅剩不多好好学习的我和几人，她的手垫在窗框上，身前站着一个男生，笑的很献媚：“在那里好好学习呢。”话语间带着满满的不屑。

    “怎么，你要告白送情书？”那个女生羞怯又带有嘲笑，不过嘲笑并不是对男的，更多应该是因为我：“就她那学习学死的样子，你觉得她和我们是一样的吗？”

    那个女生又更前靠了，我看着她的嘴应该是在说什么话。

    “吕清玄！”

    我放下笔站起身过了去。

    “那个…”这个男孩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随机开口：“开学了，我又看到你了，我觉得你真的很漂亮，我喜欢你，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我挑了个眉，这个脸挺眼熟的，刚想到是六班的年级第二，是个高瘦的男生：“好好学习，你的成绩够不着清华。”

    旁边那个那个女生摆弄了一下自己瘦弱的手臂，撩着自己摧枯拉朽的头发：“对——全年级就你一个清华，你看不上我看的上啊。”

    “眼光高，就是什么都看不上。”

    “说不定是个，同性恋呢，我们可得小心点了～”这个人旁边的几个女生一起七嘴八舌的，我回到了座位上。

    听别人聊到恋爱这种东西，我没有体验过真正的爱是什么样，或许是像父母那样的，但是我看不见他们有任何爱，父亲早年开的厂早赌没了，母亲也不再去高档餐厅当厨师了，我只看到他们在养我，希望麻雀飞天变凤凰。

    我明白现在的自己，还不能做出格的事，因为这个小地方就是这样，思想封建，脚步限制。

    清玄…我就和名字一样，一直都是清醒的。

    我又开始有点不清醒了，胡思乱想，我现在应该好好复习。

    我拿着英语单词小本子，整理着最近要背的英语单词，和门卫出示我的走读证。

    回家的近道很偏僻，没什么人，经过一处，突然烟味侵袭我的脑海，我一直以来都很讨厌烟味，就连母亲也是，所以爸爸戒了烟，但是没戒酒和赌。

    我本能的皱着眉。

    “哟哟哟，这不巷子中间的吕家小女儿吗…”我侧抬头一看，是欺负，甚至是强/奸了南绥的混混们，似乎不止这几个：“走？我们去请你吃饭，顺便带你见一个…很关心你的人呢。”

    我书包还挂在胸前，还没整理完，我从里掏出圆规，拿到身后，我的大拇指指腹轻轻的被圆规尖划的痒。

    如果实施强/奸，我用圆规刺人这是正当防卫，另一手在书包里寻找手机录音。

    “我艹，不理人是吗？”见我一直不理他，他靠近了过来，我把书包拉上换成了背后的位置，抬头轻笑着：“想和我去哪？走呗？”

    我的手心泌着汗，握着圆规的手轻放着，有些滑。

    “骗你的。”混混的手扶上我的肩，轻侧头在我耳边说：“和我装你妈呢，几周前对我兄弟丢石头坏我好事？”猝不及防，我的肚子突然被膝盖用力一顶：“是不是想像南绥一样被强/奸？然后逼迫生下孩子？我这一脚都能踢坏你子宫吧。”

    还不至于，但是很疼，我的眼前有点聚焦不起，密密麻麻像花屏黑一样，脸上传来剧痛，他几扇过来，我干呕着。

    有点站不稳，眼前的世界又那么一黑一白了。

    我的头发被扯起来，有人碰到我的手臂，要收束起来，我蓄着力凭着一点意识将圆规刺向前方，但是伴随着不是混混在叫，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南绥，什么时候出现的。

    混混把揽着极其痛苦而面目狰狞的许南绥，我想了想刚刚的声音，她应该是被从旁边推过来的，刚刚被别的男的挡住了吧。

    “对不起…”我摇着头，现在根本不能势均力敌，许南绥身体不好，混混有四五个。

    “对不起…”我看着许南绥锁骨上被我刺出来的还在流血的孔。

    那里什么时候纹了一朵玫瑰。

    血色…

    染到吊带裙了…

    我向没有人堵住的方向跑，但是有人拦住了，我已经意识不到到自己在做什么了，慌张的无数次前刺，能感觉到后面也要有人围上来，那个人鸣叫一声放开了我，我跑向巷口。

    对不起。

    我听到后面的跑步声，心脏越来越快，慌张的要命的难受，随时就要爆开了，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

    我撞到了谁，他把我抱进怀里。

    艹，年级第二，怎么偏偏是他。

    我扯开，他喊着我。

    我又开始跑了，我跑进了家，跑上了楼，母亲又在喊青玄了，但是我蒙蔽她的叫声，不去听。

    我没能好好护着她还伤到她了。

    我这个笨蛋，为什么偏偏要去帮别人，应该考个好大学，去外地工作嫁人。

    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为什么去可怜一个人的难堪。

    抓耳挠腮，我选择写作业麻痹自己。

    深秋已入，是认识许南绥的快三个月，年纪第二刘烊陪我回家，是非赶上来的，他怕我和上次一样。

    父亲摔跤了，伤口大，妈妈叫我去照顾，我抓紧着去，没有闲心管这个刘烊。

    医院的消毒水味总是奇怪，身边的人熙熙攘攘的聚集在交费处，我发消息询问着父亲的方向。

    我整个心一直都是一直在扯着，心无余力。

    我站在门外等父亲，刘烊等的有点不耐烦但是还是拿着作业在写。

    “回去吧，看到了认为我早恋的。”

    “我不回，我怕你路上还会遇到。”

    “当护花使者很好玩？”

    他点着头，侧眼看见父亲走出来，他跛着腿慢慢走着，刘烊急忙上前扶着，轻笑着说他来帮忙。

    我完全帮不上，刘烊做全了全部。

    我负责带路了，父亲说医生要他少走路，我们向医院要了个轮椅，之后归还。

    推的路上，前台和交费处很近。

    “孩子终于有了哈哈哈，我们几个长得这么帅，说不定生出来畸形儿呢哈哈哈哈哈哈！”几个熟悉的声音不大不小的讨论着，任旁边的人注目旁听。

    我停顿在原地，看向前台，附近。

    穿过人群，我撞上许南绥的视线。

    破碎，不堪的眼神，轻轻的捂着微隆起的肚子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