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果C1 天才
#Orion乐队大赛海选爆冷出局#
#究竟是天才还是花瓶#
“喂我说你啊，是不是有些太过自大了些？”原本嘈杂的后台休息室在关门的一声巨响之后陷入了死一般二点沉寂，灵玖咽了咽口水，觉得手心和眉心一齐发汗，喉咙发热，从舌根麻到了脚跟。
“赛前一个星期才开始练谱子。”江昊的脸比平时还要阴冷不少，咬紧了牙根发出一声冷哼，“天才。”
“对不起。”灵玖完全不敢抬起头，或者是根本就没法抬起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压住自己，也有可能是一座山，总之，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我，我以为……”
“以为又能像之前一样即兴killing part？”江昊的质问一个字一个字砸在了灵玖身上，砸得她的心一颤一颤的，可她甚至没办法去向乐队里的任何一个人去寻求慰藉，因为这次的失误，让他们第一次无缘了全国大赛。
Orion，希腊神话中的猎人，由H市各个高中的顶尖乐队成员经过层层筛选后组成，于是出道即巅峰，成立至今两次跻身全国乐队春季赛和秋季赛，同时也陆续取得十六强，八强，四强以及去年春天的那次全国第二。
也就意味着在这样的乐队中，天才，只是入场卷，百分之百的天赋加上百分之两百的努力才能够存活下去，要不然，都存在着被刷下，替代的可能性。
而当年的全国第二，是灵玖加入Orion的第一年。
于是在那年的秋天，灵玖退出了Orion，将一直陪伴着自己的那架电子琴一同留在了九月份的末尾，临走时也没有一个人挽留，灵玖笑笑，留下轻飘飘的一句“明年春季赛见。”插着兜，要多装有多装的从熟悉的录音室里走了出去，左拐，进到了一个胡同，外面飘着小雨，顺着风又飘到灵玖的脸上，最后被滚烫的眼泪的带走。
九月份，以一群人的遗憾而结尾。
好吧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毕竟灵玖还只是一个刚上高一未经世事的小朋友，虽然自尊心受到了一点点打击但还不足以就这么把她给毁了，作为一直被幸运女神眷顾的顾客，灵玖在初三最后一个月发奋图强加上所谓的天才buff成功考到了H市的重点考中，英才，就连中考的分数都十分的吉利666，于是乎在查分数的时候灵玖的爸爸一度以为这是考生编号，毕竟确实很难让人相信这个三模都还在普高线边缘的人就这么水灵灵地考上了重高，开启了可能较为精彩的高中生活以及……顺手加入了乐队拿了全国第二。
但这些在往常的生活中并不会有太多人关注，毕竟自己身边坐着的同学的目标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考一个好大学，或许不能算是他们的目标，但至少是他们家长强加到他们身上的目标。
但灵玖绝对不会因为小小学校就将自己身置于牢笼之中，实话实说，高中相较于初中，其实管理上要相对放松一点，这也让一相爱做表面功夫的灵玖有了展示自己能力的地方，在老师面前扮演起了乖乖学生的角色。
但会想起自己暑假时和妈妈的对话。
“你上了高中会谈恋爱吗？”
“那肯定会啊。”灵玖毫不犹豫地回答，青春里没有一个爱得死去活来的人是不完美的，灵玖这么对自己说，“但其实也看情况吧，遇到喜欢的再说。”
于是在期中考试之后的一次班级位置大换血，也是灵玖上高中这么久以来最开心的一件事情，那个应该是会被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人，坐到了自己的右手边，虽然不是同桌，中间有一个过道，但却丝毫不影响灵玖所谓的这就是命中注定。
方泽文将东西收拾好一摞摞地搬到新的座位上去，环顾四周最后问了句：“我旁边坐的是谁啊？”
“是我啊！”灵玖兴冲冲地抱着书，眼睛亮亮的。
“啊是你啊。”方泽文的语气透露着幸亏是熟人的庆幸，两个人算是熟悉，期中前的半个学期两个人因为回家的路线相同所以一起约着坐了地铁，也算得上时地铁搭子吧。
“能做到我旁边是你的荣幸。”灵玖一会儿不犯贱就浑身难受，“准备好迎接新的环境吧。”
“是是是。”方泽文身高有一米八多，个子高，平时社交也相对成熟，面对灵玖的调侃大多数时间也是顺着，“我的荣幸。”
沉默片刻，灵玖像是突然开机的机器人：“你的声音，怪好听的。”
“嗯？”方泽文笑了笑，“怎么了？”
“你要不要唱歌给我听听。”
“那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啊。”
两个人都发出了无语的爆笑后没有再进行这个话题，但没想到的是，在三个小时之后，灵玖真的就听见了方泽文的歌声。
距离明年的春季赛，还有六个月的时候，也就是差不多快半年，那天灵玖从录音室出来时就开始思考自己是沉淀半年锻炼技术还是加入新的乐队增强磨合，不过很显然，这两个选项对于灵玖来说都太过于循规蹈矩，完全不像她的风格，在路过第三个红绿灯时，灵玖哈出一口热气，抬头看着贴在墙上的海报。
“拼图乐队……”海报极具极彩艺术的味道，完完全全是视觉上的重聚，醒目的几个大字完全是撞进别人的视线的，“从0开始的乐队，从原始来感受乐队的乐趣。”
灵玖站着不动盯着看了半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发出一声长叹；“啊——没看懂。”
“你是笨蛋吗。”拖长尾音的声音从灵玖背后响起，回头，拜托这个身高差距完全看不见对方的脸好吗，你们男高都是吃什么长的。男生往后退了几步，歪了歪头，“我叫默言，沉默寡言的默言。”
“嗷——”灵玖又发出一声长叹，“不认识。”沉默片刻，“看着也不像。”
。
默言感觉自己整个人看起来都裂开了，强压着自己内心的无语：“不是……我们乐队可是上一次全国大赛的冠军，打败你们的那个，你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冠军？灵玖摸了摸下巴，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吧，自己记得应该是打架子鼓的，但是水平应该一般吧不然自己怎么可能印象不深，但是为了客套，“嗷我记起来了。”灵玖摆出自己招牌式人畜无害的笑容，“打架子鼓的那个是吧，我记得我记得，怎么在这里遇见了？”
默言顿了顿：“因为，我被赶出乐队了。”说完又故作轻松地摆摆手，“不过以我的实力很快就就能找到新的归宿的……哎哎哎！？你干什么！”
“好巧啊！”灵玖激动的两眼放光，“我也是啊！但我比你好一点！我是自己退出的！好巧好巧！”
“不是？”默言快被气笑了，“有病啊！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我没有在安慰你啊。”灵玖又指了指墙上的海报，“我只是在高兴而已。”说着用手圈了圈“从0开始”这几个字，“哎我说，我们两个组建一个新的乐队吧！”
疯子，默言看着人满为患的大厅以及在人流中来回乱窜的灵玖，心里想着这个人一定是个疯子，要不然怎么就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来参加活动的第一轮了，自己肯定也是疯了，要不然怎么可能那天晚上就上头答应了，浪费自己的国庆假期来陪这个人参加这个活动！
“默言你愣着干嘛！”灵玖扯着嗓子喊，“快来拿参赛选手编号啊！拿完我俩赶紧去抢一个靠前的好位置！这么多看着就厉害的选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待会儿演出开始我不知道会有多幸福啊！”
默言在旁边人或带着些怜悯或带着些震惊地注视下拖着沉着的步伐向着灵玖的方向走去，好像装作不认识她，她为什么可以这么有活力，为什么自己要答应和她一起来。
“一个79号一个80号，两位选手代号号码牌之后就可以进到场内入座啦。”在前台接待的小姐姐摆出一个请进的姿势，“祝两位有一段愉快的音乐之旅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音乐喔。”
“我的天。”灵玖拿着号码牌进了会场，“这么多人吗？场地这么大？你看我都说让你快一点了吧，都快排到一百号了。”
“知道了大小姐……”默言此时此刻恨自己没有禁言术，“赶紧找个位置坐下吧……话说你这么躁真的是玩电子琴的吗？要不和我一起来打架子鼓吧。”
“好主意。”灵玖选定了一个位置坐下，“等我之后来考虑考虑。”
？这就是天才的世界吗？说换乐器就换乐器？
其实对于灵玖，默言特地去了解了很多，毕竟刚进乐队一年就在地下混得风起云涌年纪还那么小，绝对是有一定的天赋的，同时又是Orion里的人，要知道Orion乐队里的人可都是怪物，一个个死气沉沉阴暗娇贵的要死，默言又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一米六几穿着彩色衣服超绝小学生打扮的灵玖，不禁陷入了沉思。
不过或许上了舞台又不一样了呢？毕竟上次全国大赛演出时那一身黑的装扮还是很拉风的。
正前方舞台的聚光灯被打开，光源聚集在舞台正后方的架子鼓身上，会场里的所有人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几乎是在一瞬间，全部安静了下来，接着是三声清脆的鼓槌互相敲击的声音。
“嘭。”
“嘭。”
“嘭。”
清脆的像是可以溅出水花，接着。
“羽ばたいたら戻れないと言って，目指したのは苍い苍いあの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场馆内的尖叫声几乎要把屋顶给掀翻了，所有人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喊声喊叫着，又或者是吹着口哨，灵玖自然也不甘示弱：“青鸟！是青鸟！”
台上的乐队叫青鸟，这首歌也叫《青鸟》而青鸟的组成结构是中国乐队独具一格的，因为他们的主唱来自日本，大部分演出也都是在日本举行，实力更是不容小觑。
仅仅两句就将全场的氛围点燃到了极致，在高潮时舞台四周火焰的特效燃起，舞美的效果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贝斯，电吉他，键盘，似乎都发了疯似的沉浸在自己的演奏当中，每个人的指尖都跳跃着音符，和电音糅合在一起，带着侵略意味，攻击性极强，像是下一秒就会贴到你跟前，这完完全全是一场震撼人心的演出，是表演，是一场show，在伴奏顶峰时却又戛然而止，片刻的留白后紧接着是要穿破耳膜的架子鼓的声音，应该说仅仅是架子鼓的声音，再配主唱，对，一点也没错，是主唱的声音再配架子鼓，总之在灵玖看来是的。
因为此刻，她只嗅到了架子鼓重金属的味道。
他们是在表演吗？是在表演啊，但是是在表演给谁看呢，完全没有和台下有任何互动和眼神交流啊，那个键盘手甚至全程低头没抬起来过啊，但是，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就是忍不住去看，去聆听呢，不对啊，这是不对的，江昊不是这么教自己的，键盘手就应该按照谱子一步步来的啊，要和台下互动，要释放自己的魅力才能抓住观众的眼球，才能在评委那里获得高分啊。
架子鼓，架子鼓就应该作为伴奏出现啊，怎么会呢，怎么会主唱反而成了陪衬，不对，还是不对，自己想到现在都不对，这里没有评委，在青鸟的眼里也没有观众，他们只是在演奏，在玩啊，他们在玩音乐，为了燃烧自己的多巴胺，灵玖说不出话来了，她觉得自己被一道道刺耳的音符给击溃了，碎了一地，然后在重新组装起来。
是赛车一下拉到了两百迈。
“默言。”灵玖动了动嘴巴，“我可能真的要跟着你学架子鼓了。”
“欢迎各位参与本次拼图乐队，我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菁菁。”
可能是被刚才的演出所震撼到了，场内几乎没有什么动静，都乖乖听着发起人介绍着规则：“本次活动主要针对不同地区的独立音乐人们发起，主要是指有乐器特长并且想组建乐队但却没有合适契机的大家，活动参与全凭自愿，每轮选拔都会定在节假日或者休息日期间，尽量少的占用大家的学业时间，大家可以根据每场选手的不同的表现来进行队友的抉择，那么第一场，请大家先组成一个属于自己的乐队吧。”
话刚落音，大屏幕上分出了五个板块，贝斯，键盘，架子鼓，主唱，电吉他，从左向右一次排开。
菁菁笑着站到一边；“请大家根据自己的特长进行站队分类，方便一会儿的队员抉择喔。”
“哎灵玖。”默言指了指菁菁，“你看这个主持人像不像前台接待我们的那个。”
“啊？”灵玖眯着眼睛看了看，“不知道啊我有点脸盲。”
“算了不指望你。”默言撇撇嘴，“毕竟你连我都记不住你还能记住谁，不过话说……这样一来的话我们俩是不是就要分开了啊？”
“不知道啊。”灵玖思考片刻，“那咋了，你到时候队员选我就是了。”
“拜托。”默言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可是架子鼓哎。”说着又指了指屏幕，“看见主唱两个大字了吗？C位那里看到没有？怎么说也肯定是他们大主唱来选啊。”
说着灵玖又想起了刚刚的演出，在心里默默反驳：架子鼓才不是配角。
全场大概有三百多人，分起类来也不是很麻烦，没一会儿功夫就整整齐齐地站好了，但灵玖显然忘了一个事情，Orion因为自己的失误爆冷出局，无缘全国大赛的事情，早就在地下圈子里面传开了，接受争议是小事，但当下这种被选择的局面，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来选别人啊。
“为了公平起见，队伍的初选我们将会由系统随机抽取的一项乐器来进行单项选择，请大家不要紧张，因为人员会随着每次比赛的结果而调动。”菁菁按下操控台上的按钮，“那么决定权究竟是掌握在麦克风，吉他还是其他人手上呢？”
亮着的光标移动速度渐渐慢下来，最终停留在了贝斯两个字上。
“啊？”场馆内的大家不约如同而同的发出了质疑的声音，“贝斯？”
“好的！”随着菁菁手指的方向，聚光灯立马向着贝斯的队伍打过去，“那么请大家按照入场时的号码牌进行挑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