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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少年5

    唐四夕被雷的不行,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章维玉,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跟李鱼就见过一次面,我没睡过他,而且就他那个状态,我也睡不了啊。”

    李鱼在镜子里,怎么睡,这难度颇大了点吧。

    章维玉说话之间激动起来,脸色因情绪上浮而张红,“他的男朋友们我见多了,没一个好人!他都死了三个月了,你又突然来问,是想图谋他什么?!”

    “你先冷静点吧。”

    话不说清楚,难怪会有波折。

    唐四夕长叹一口气,摸了摸兜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给章维玉递了过去。

    “你确实误会我了,其实我是个术士,”唐四夕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过来坐会儿,冷静点,我跟你细说。”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在酒店里遇到了李鱼的魂体,他叫我去找陈江河,我去找了陈江河,陈江河又叫我来找李鱼的姐姐,所以我们就到了这里,明白了吧。”

    这么一解释,章维玉的心情缓和了不少,人也不那么激动了,坐在唐四夕身边,看着人发愣。

    “唐四夕,你是说,你看见李鱼的鬼魂了?”

    “对啊。”

    现在是科学文明的时代,鲜有人会相信神鬼志怪之说,所以唐四夕并不愿意主动提。

    但是章维玉信了,那么有主意的小姑娘,信了。

    她乖乖坐在台阶上,低着头,将头埋进臂弯里。“他还是那么喜欢陈江河啊。”

    唐四夕叼上一根烟,问她,“你知道陈江河?”

    “知道,已经毕业了的学长,李鱼很喜欢他,就因为喜欢才到湖西大学来的,也追了他很久。”

    “然后呢?”

    “陈江河不接受同性恋,李鱼喜欢得很执着,也很痛苦,直到陈江河毕业。

    本来以为毕业了,李鱼会放弃陈江河,没成想,去年冬天的时候,他们居然在一起了。”

    没想到李鱼的爱情故事曲折回转的,唐四夕追问,“追到了啊,这是好事啊。”

    “可是,没几天,李鱼就死了,这算什么好事。”

    唐四夕这才想起来,他一直不知道李鱼是死于什么原因,说是自杀也是猜的。

    “李鱼为什么会死呢?”唐四夕问。

    章维玉有些犹豫,缓缓才道,“得了感冒,病死的。”

    普通感冒哪能致死啊,这是骗傻子呢吧。

    本来以为是陈江河忘恩负义要结婚,李鱼自杀报复,没想到是病死的,那这跟陈江河好像没什么关系。

    唐四夕又问,“你好像很了解李鱼的事,不是普通同学的关系吧?”

    “发小,一个胡同长大的。”

    “那行。”

    唐四夕正了正衣襟,挽了挽袖子,站起身来身体恢复了不少。

    他对章维玉伸出了手,“走吧,带我去找李锦云。”

    章维玉看着唐四夕,瞳孔里爬了些红血丝,哀伤的脸上写着长久的困惑和不甘。

    “唐四夕,你是怎么看李鱼的,他很恶心,是吗?喜欢同性就是很恶心,是吗?”

    唐四夕收回手,看着章维玉期待的眼神在认真想这个答案。

    蓝望泞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唐四夕,他也想知道,唐四夕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唐四夕温柔地笑笑,“傻瓜,怎么会恶心呢。

    我这个人,不喜欢将感情标签化,无论是盲目推崇的,还是嫌弃厌恶的,是真的支持,还是看热闹的,只要说出‘同性恋’这三个字,那就是不尊重的。

    每个人生来与众不同,可以是天生的,也可以是后来的,只要是真挚的感情它就不分贵贱,同性也好,异性也好,爱情也好,友情也好,它们是平等的。

    感情是灵魂的交往,不应受困于性别,李鱼喜欢的那个人,刚好是同性而已,所以说,这没什么恶心的。”

    章维玉眼底泛泪,一眨眼,眼泪就流了下来。用袖子擦了擦,感激地笑出来,“谢谢你,谢谢你没有瞧不起他。”

    唐四夕再一次向章维玉伸出手,章维玉信任地将手放上去,被拉着起身。

    “走吧,我们去找李鱼的姐姐。”

    .

    李鱼的家离湖西大学很近,打车一个多小时开到远郊,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里。

    这个居民楼比唐四夕想的要夸张,四夕的小区是老,但这个小区是破。

    窗棱上锈迹斑斑,水泥墙上灰尘皑皑,就这样一摸一手灰的墙上订着挂钩,勾住正在往下滴水的衣服。

    面积不大但住户又多又密,就像成群的蚂蚁窝,杂乱无章,乱七八糟。

    唐四夕私下感叹,自己的房子跟这儿一比那不成高宅了?

    “李鱼以前住在这地方?”

    “不是,”章维玉回答,“李鱼跟父母住在农村的,这是李鱼姐姐住的地方。”

    三楼,三零二室。

    三人站在了李锦云家门口,刚要敲门,黝黑的小门里传出男人粗鄙的骂声,

    “叫你看个孩子都看不明白,成天在家待着就知道享福,地也不拖碗也不收拾,那六个月大的小娃你也哄不明白,整天哭整天哭,要你有什么用!赶紧找个班上,生了孩子一身肥肉,看着倒胃!”

    那男人又砸又骂,不断有瓷瓶杂物碎在地上和小婴儿强烈的啼哭声混在一起,又嘈又乱。

    可不管是骂声,还是哭声,始终没有听见女人的一句话。

    怕是要出事,唐四夕赶紧敲门。

    门开,是铺面一身的酒气,一个红着脸醉醺醺的男人开门,满是怒气地吼,“谁啊!”

    唐四夕往里望,瞧见乱糟糟的屋子里,有个微胖的女子背着身,将孩子搂在怀中哄,边哄边擦眼泪。就算是哭,也一点声音都没有。

    唐四夕怒不可遏,狠狠攥紧了拳头,若不是道上规矩不能用灵符对普通人动手,唐四夕一定会扔个震卦出去劈死这个挨千刀的。

    唐四夕道:“这几天半夜,有个叫李鱼的年轻人总在你们楼下晃悠,听说是你们亲戚是吧?”

    那男子瞬间瞪大了眼睛,醉意也消了不少,惊悚地看着唐四夕,结结巴巴地问,

    “李...李鱼?这,怎么可能呢?”

    说到这个名字,那女人也回头,挂着泪水的脸上满是惊讶。

    唐四夕进一步道,“什么可能不可能,他说他叫李鱼,想姐夫想的很呢,叫我过来认认路,这下路也认了,想必今晚晚上他就来找你了,你可一定要准备好酒菜等他啊!”

    男子腿脚发软,身子一斜跪倒在门口的鞋架上,鞋子散落了一地也未发觉,只愣愣地望着居高临下的唐四夕。

    “少...少糊弄我,李鱼他,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回来!”

    “要不你自己问问他,问问他为什么会回来?!”

    唐四夕一言一语说的极真,男子额头冷汗涔涔,所有的亏欠变成惊恐,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李锦云站在原地发愣,“小鱼?小鱼回来了?”

    唐四夕点头,“是,李鱼放心不下你,叫我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不好的话他就进来了。李锦云,我们聊一下好吗?”

    他低着头对着这个家暴醉鬼不客气地瞪眼,“姐夫是想一起,还是?”

    男子胆子都快吓裂,踉跄地爬起来就往外面冲,边冲边喊,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房间静了,章维玉站了出来,轻轻喊了一声锦云姐。

    四目对视,李锦云疑虑的情绪逐渐平稳,憔悴的脸无力地相视一笑,“进来坐吧。”

    短平的沙发上不够四个人坐,从客厅那里搬来几个凳子才勉强凑上。

    说来也怪,襁褓里的小婴儿总是哭,李锦云哄不好,偏偏叫蓝望泞给哄好了。

    被逗得一乐一笑,没看出来是个人夫体质。

    章维玉和李鱼自小就离得近,是被李锦云看着长大的,虽不是亲妹妹,相待却也和亲的一般。以前曾有玩笑,说青梅竹马如此登对,不结婚都收不了场。

    唐四夕向李锦云表明来意,是因为陈江河才登门,李锦云先是沉默,想说点什么,忧心地看了蓝望泞和章维玉一眼就止住了。

    想是不便对外宣口的事,唐四夕立马领会,“章维玉,蓝望泞,你们俩出去买几张黄纸,最好有朱砂,去买吧。”

    章维玉不理解,“黄纸和朱砂?”

    唐四夕给了个眼色,叫他们俩别多问,这就是打发人。

    李锦云将睡去的婴儿抱进婴儿床,房间里就剩她和唐四夕两个人,她问唐四夕,

    “你对李鱼的事了解多少?”

    唐四夕如实相告,“我知道李鱼喜欢陈江河,也知道...他曾交往过很多男朋友。”

    “是,你说的没错,很多男朋友,疯了似的。”

    “你并不认同同性,是吗?”

    “你不觉得那是有病的人才能干出的事情吗?那是违反生理和人理的,两个男人在一起,不觉得恶心吗?!”

    唐四夕是理解这种说法的,毕竟这种事,确实很小众。

    “你劝阻过你弟弟吗?”

    李锦云眼眶湿润,偏过头对着窗外的太阳,是骂,是不理解,也是血浓于水的心疼。

    “劝阻,想劝阻也来不及了,我知道的时候,小鱼已经生病了。”

    李锦云捂着脸,再也忍不住压力哭诉出来,“去年秋天的时候,小鱼染上艾病,我不敢告诉父母,他死了我都不敢告诉,骗老两口说小鱼跟同学出去旅游了,父母年纪大了一定是顶不住的。我不知道能瞒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桌子上有水壶,唐四夕倒了杯水放在李锦云身前,这个女人很普通,但也很难,生产之后体虚无人照顾,丈夫暴躁蛮横,家中也遭了变故,长姐如儿,顶了所有的压力。

    情绪敏感脆弱,是万万不能强迫的。

    唐四夕一眼瞥见窗户上的铁栅栏,他突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幸好有这个铁栅栏挡着,要不李锦云可能会随时抱着孩子跳下去。

    “人间是最苦难的,也许这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呢。”唐四夕轻轻安慰李锦云,“至少我看见李鱼的时候,他一切都好。”

    唐四夕将水杯往李锦云身前有推了推,安抚着温柔地笑着,“喝点水吧,喝完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李锦云半信半疑,将水喝下后,期待地看着唐四夕。

    唐四夕笑笑,“你儿子,是个大才的命,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再辛苦些将他好好养大,将来必是光宗耀祖当大老板的命。”

    李锦云眼波中流转着惊喜,天下母亲无不希望孩子成才,既然大师都说了,李锦云是一万个相信,情绪也好了些。

    “李锦云,跟我说说陈江河吧,再一会儿他俩可就回来了。”

    李锦云点点头,缓缓道,“我知道陈江河的意思,他只会因为那件事情找我。唐大师,这是我们李家的家丑,请不要对别人宣扬。”

    “放心,职业操守,我是有分寸的。”

    蓝望泞和章维玉回来的时候,唐四夕正在帮忙收拾客厅,啤酒瓶子碎裂后的细渣掉得沙发下面都是,不收拾好很容易扎到脚。

    义愤填膺的唐四夕,在知晓真相后变得有些沉默。万般言止于口,不想多说一个字。

    轻点朱砂,唐四夕在黄纸上划了一张符,告知李锦云,

    “这张符你贴在门口,就说是挡李鱼用的,我不信他那个胆子还会对你动手。”

    李锦云千言万谢,接过了符。

    直到傍晚坐上回银州的高铁,章维玉也没有从唐四夕这里问出一个字,甚至对蓝望泞也没有多提。

    唐四夕只对章维玉说,既然尊重李鱼,就给他一些颜面吧。

    几个小时车程,唐四夕身子都快坐僵了,出了高铁口,他疑惑地看着仍有精神的蓝望泞,

    “老蓝,你这身子是铁打的吗?”

    蓝望泞搓搓手,傻嘿嘿一笑,“不是铁打的,我只是跟你在一块开心。”

    唐四夕垫着脚,勾住蓝望泞的脖子坏笑,“既然这么开心,来回车票你给报了吧。”

    “可以啊。”

    “那住宿费,餐饮费,高速费,燃油费,过桥费,是不是都可以啊?”

    蓝望泞无奈又宠溺地眯着眼睛笑,“我的演出费你是一句不提啊,唐大师?”

    手机铃声响,屏幕上显示的是柚子。

    “喂?”

    电话那头,传来柚子的哭声,“唐四夕,我错了,我知错了...”

    唐四夕心神绷了一下,赶紧问着,“你别着急,怎么了,好好说。”

    “由暖暖早产了,正往医院送呢,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四夕你快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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