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等、等等！”
元慎咕涌着站起来！他向景致确认：“你、你们真的要在这里要杀了他！？”
“……”
郑觉肩膀一塌：“差点忘了这还有一个麻烦。”
“郑觉。”景致纠正：“他不是麻烦。”
……麻烦。
“……”郑觉撇嘴，向前一步：“那要怎么解决你带来的这个麻、朋友呢。”
元慎：“解、解决？”
元慎惊惶地看向景致。郑觉蹲在眼前，直视着元慎：“元慎。”
“男。”
“22岁。”
“江北大学毕业生。”
“无父无母。”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元慎和他对视，眼睛微微发红。郑觉扯了扯嘴角：“这样的人，就算从世界上突然消失也没有人会在意他的下落。”
“够了。”蒋南洲制止他：“郑觉！”
“哦。”郑觉：“忘了。”
他看着景致：“房东！”
“但只要将出租屋伪造成已经退租的样子，没有人会知道他已经死了。”
元慎贴紧墙壁：“……死？”
景致：“不。”
元慎：……景致。
景致：“让他走。”
“……让他走？”郑觉：“景致，我是不是听错了？”他又问蒋南洲：“蒋叔也这么想？”
郑觉：“让他走，他走了以后出卖我们怎么办？”
元慎：“……”
景致面无表情：“7月5日左右，来娄江前，他在江北出过交通事故，头部受伤。”
“他说出去的话，可信吗。”
什么！元慎觉得不可思议，景致，也调查过他……
“怎么不可信！？”郑觉瞪眼：“只要调查，我们……”
“当然，他不会说出去。”景致看着元慎坚定道。
元慎：“景致……”
蒋南洲也站在景致一旁：“他是景致的朋友，不会出卖我们。”柴暖跟着附和。元慎：“……”几双眼睛，一齐看向自己。
“元慎。”景致看着他。他父亲、陈阿姨，不能枉死。景致：“沙金，死得不冤。”
“……当然。”
元慎咬着嘴唇：“当然！”
“沙金当然该死！”
“……但难道、难道他值得你们为了报仇，将自己的双手也染上血腥吗……”
他根本不相信景致会杀了沙杰！
景致垂下眼睛，身后几人互相看了看，他们没有回答，但元慎也得到了答案。“我只是觉得，你们可以相信警方，相信司法。”
元慎：“法律，一定可以还给你们一个公道！”
郑觉：“……”
“看吧。”
“景致。”郑觉摊手：“他一定会说出去。”
“我。”元慎紧咬嘴唇：“我……”
郑觉：“凭你能够保证吗，如果最后都定不了他的罪呢，我们直到现在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郑觉歪头看着他，告诫他，也在告诫景致：“我们所做的事情，没有回头路可走。”
“元慎。”沉默片刻，景致仰头看着他，面色黯然：“你……会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吧。”
“……”
“……”
“……”
“景致……我只是不想你们一错再错。”元慎哽咽：“也许还有其他办法呢。”
“别再说了。”郑觉挡在他和景致中间，将他逼进墙角：“现在只要告诉我们，不，告诉景致，你会不会把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
“郑觉！”景致站回元慎身前，声音异常冷漠。
“好好好！”
“你来！”
耐心消磨殆尽，郑觉大吼：“因为你，他几乎知道了所有细枝末节，甚至找来这里。”他暴怒地指着景致：“你要放他走，拿我们所有人的命来赌吗！”
“……”元慎愣愣地看着眼前景致的背影。景致，他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梦境的事情吗……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你可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呀！”
“……景致！”元慎眼中含泪。
梦境？
等、等等，景致！
他还未实现的那个梦境，在景致的视角当中，郑觉举刀刺向了他，难道……就是现在！
“景致！”元慎慌张地叫喊出声。
“元慎……”
“我知道。”景致依然背对着他：“我知道一定会发生的。”
元慎：“什么！”
其实，他思索了很久原因，百思不得其解。但在这里看到他的那一刻，他明白了，原来，是以这样的方式啊。景致：“放心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是自愿的。
“郑觉。”他严肃地看着郑觉：“我也不再重复了，让他走。”他看过郑觉、柴暖、蒋南洲：“对不起，如果发生意外，我会担下一切。”
郑觉：“……景致，你！？”
“郑觉。”景致：“你要杀他，只能踩在……我的尸体上。”
元慎脸色刷白：“景致，景致你疯了吗，景致！”
元慎。
景致到最后都没有回头。
当时，你一定体会得到此刻我的心情吧。
“草！草！草！”
“有病！”郑觉发出一声爆鸣：“那你就去死吧，去死吧！景致！”
“……”
“……”
“……”
刀尖“当啷”一声砸向地面，而元慎在昏迷以前听到最后的声音，是郑觉的。
“他这样保护你。”
“你会一样保护他吗。”
“景、景致！”
元慎红着眼眶从床板上坐了起来。“景致……”他不断平复心情，但难过甚至盖过了头部的疼痛。
不行，景致，不可以！
他必须找到景致！
但自己、自己现在在哪……元慎茫然地望着身下躺着的床板，简单的铺盖，上床下桌，自己是在……宿舍！？
怎么可能，他、他们把自己送回宿舍来了？
铃声响了。
“……”
“喂。”
元慎接通电话，听筒里却传来室友薛斐的声音：“还活着呢？”
元慎：“啊？”
“昨天出院了？”
元慎：“啊？”
“都专业第一了，大不了二战呗！”薛斐：“不就没考上吗，至于心一横，往大马路上一站吗！？”
元慎皱着眉头：“啊？”
薛斐：“啊！？”
他、他在说些什么啊……元慎挂断电话，只见屏幕上显示的时间……7月10日，元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7，月，1，0，日。
什么情况！？
点击短信，里面也没有了他和景致的短信记录。最后的短信是薛斐发来的，问他情况，7月5日，是车祸那天……
可他明明在车祸以后去娄江了啊。
元慎浑浑噩噩地躺回床板上面。
现在，才是真实的吗。
“梦……”
梦，他只是，做了个梦？
娄江，绑架案，废弃工厂，景致，只是他的梦？
“……”
“……也对。”
也只有在梦里，他才能够有那种神奇的能力吧。元慎无神地看着宿舍的天花板，发了将近十分钟的呆，这空落落的感觉，他捂住胸口，里面好像有一个填补不上的空洞……
“景致……”元慎痛苦地呜咽着。
铃声又响了。
“不是，你在哪啊？”还是薛斐。
元慎：“……宿舍。”
“赶紧出来吃点东西！”
“啊？”
“别啊啊啊的了。”薛斐：“你要在娄江继续准备二战吧，我呢，可能跟着家人离开江北了。分开以前总得聚聚吧，毕竟同窗四年。当时我被分手，情场失意的时候也是你陪着我，现在你考场……不是，元慎，你在不在听啊？”
元慎放下电话。
“……”
是啊，他要下去娄江是即将发生，并且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如果那个梦境……也是即将发生的现实呢！？
他会重新见到景致。
那……
他、他是不是能做些什么，发现些什么，来帮助景致，阻止一切的发生？
……虽然没有验证过，但总得尝试吧！
元慎：如果真的天衣无缝，沙金为什么着急灭口陈琼！？
……一定、一定有什么漏洞！
“没关系！”
“元先生，几点都不影响！”
“呃，问问房子的情况吗。”
“那栋房子所在的位置比较僻静，租来学习啊再合适不过了！”
“三楼，就是三楼！”
“元先生真是料事如神！”
“只是那个时间我恰好不在，但同事能带元先生上去看看！”
“房子我确定要租。”
“但是。”元慎：“……麻烦您提前让房东打扫一下卫生。”
常娟看着身后座位上长相清俊的青年，上车开始，他就睡得昏沉。
“哎。”
常娟叹息：现在的年轻人每天是不是都工作、学习得非常辛苦呀。
元慎侧身靠在车窗上面。
景致，他需要做些什么，他必须做些什么。对……就像景致说的，他可以再多睡几觉。
也许答案，就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