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飞速的朝屋顶冲去,甚至还留下了划破空气的声音。
与屋顶接触的一瞬,直接顶破了房顶。
凤汐花脚下的瓦片瞬间破裂,她拽着风舒阳的衣领迅速的后撤,原先他们站着的位置,只留下了一个大洞。
“什么人!”
无数的卫兵被巨大的响声吸引而置,他们将大殿团团包围,一个面容年轻的魁梧男子举着火把,站在屋檐下,冲着屋顶上的两人大声喊道。
此刻二人避无可避。
凤汐花低头看着脚边的破洞,拧眉。
啧,被发现了。
古峨踱步走到屋顶的破洞处,抬头向上望去,正好看到了凤汐花精致的眉眼。
两人对视,古峨率先噙着笑,说到:“六殿下,怎么站在屋檐上,这是做什么?散步?”
风舒阳无奈,低头冲着洞内喊道:“王上真会开玩笑,我这是和宫姑娘比赛轻功,一不小心,误闯了进来。”
“哦?所以这是刚到?”
风舒阳讪笑,“没错,我们刚落到这片房顶,没成想,这里守卫这么森严,心只估计走错了地方,所以想着先走,省的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还没走,就被发现了,皇宫内的戒备就是森严,不愧是王上带出来的兵。”
“咱们要一直这么对话吗?六殿下不妨走些寻常路?下来到殿内说?”
“自然,自然。”
凤汐花和风舒阳从士兵们搬来的梯子下到了地面,站到殿内,他们二人无声的和苦祀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安心。
“六殿下如此好兴致,居然大晚上的比赛轻功。”
古峨并没有对他们为何大半夜的在殿内的屋檐上发难,而是认同了风舒阳的说辞。
风舒阳道:“就是见今夜月色正美,原本约了宫姑娘出门散步,结果见宫内风景甚美,不自觉的起了雅兴,想登高欣赏月色,没成想误闯了进来,还请王上恕罪,原谅我这莽撞的行为。”
古峨瞟了一眼屋顶,又扫了一眼凤汐花,道:“不知者无罪,好说,只是我这屋顶——”
“这修缮的费用当然是由我来承担。”
风舒阳立刻将话接了过来,古峨见状也没有再说别的。
“既然误会解除,苦祀,陪六殿下和宫姑娘这几日好好在王城转转,别轻待了贵客。”
苦祀毕恭毕敬道:“是。”
古峨又瘫回了王座上,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的在面前摇晃,慢条斯理道:“六殿下这古泉皇宫内夜里不让随意出入,规矩可能比风龙多了些,若要是还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兴致,最好还是跟李大人说一声,也不再造成误会。”
风舒阳垂头抱拳道:“是,王上说的在理。”
古峨随意的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李大人一下,朕还要跟李大人商量一些事情。”
三人并肩而行,一路沉默,他们身后跟着的人在他们拐进苦祀的院子之后,悄悄的又按照原路折回。
凤汐花悄悄的探头,见那个宫女走远,才放松了警惕。
众人回到了屋内,凤汐花将窗户关上,这才倒了一杯茶,小酌了一口。
“既兄弟如何了?”
“他没事,明日就被放出来了,李儒也没有为难他,倒是给我们行了不少方便。”
听此,苦祀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不像是李儒的性子,他究竟想干什么?”
凤汐花道:“先别管他了,你的那根灵枝在哪里?”
苦祀一愣,她领着二人走到她的床边,拉了一下帷幔上的飘带,凤汐花就听见‘咔哒咔哒’的声音,床上的被褥凹进去了一大片,苦祀伸手将被褥掀开,就见一个密道出现在他们二人的眼前。
“你居然给你床底下挖了密道?”风舒阳惊讶,“你睡觉的时候不害怕掉下去么?”
苦祀给了风舒阳一个白眼,“这是我小时候慢慢挖出来的密室,除了我,谁都不知道,原本是我想躲清静才挖的,没想到如今藏东西倒是一个好地方。”
“这里通向哪里?”
凤汐花看着那昏暗的甬道,一阵冷风从里面透过。
“那片光秃秃的地里。”
“那秃地不是快到山顶了?王城的位置我记得是在半山腰,你一个人挖了这么长的甬道?”
凤汐花十分诧异,这么浩大的工程,苦祀一个人就办的到?
苦祀摇摇头,点了盏灯,走下了通道,她带着路,边走边说,“其实我就挖了一点,原本只是想做个藏人的地方,可以不被人打扰,结果没想到,挖着挖着居然和另一个密道打通了,索性我就没有再去挖,一直用着那个密道到现在。”
凤汐花看着眼前两种不同材质的密道,苦祀挖的通道墙壁是土,很潦草,而若是他们向前跨一步,前面的通道就变成另一个模样,墙壁十分规整,用整齐的石头堆砌,一看就出自宫中工匠的手笔。
“打通的就是这里。”
苦祀打着灯笼照亮了前方昏暗的墙壁。
“这密道是哪里挖过来的?”
苦祀领着他们朝右手边走去,“不知道,那时候我探寻了这个密道,这密道一端通向山顶,一端则被大石头所挡,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打通的。”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苦祀口中的那个尽头,果真如她所说,密道像是被炸毁,巨石阻断了向前进的道路。
凤汐花的手摸上石头,这石头上也有雕刻的痕迹,不是普通的石头,她仰面看着被炸毁的顶端,这上面会是哪里,哪里才会用这种石头铺路。
“这石头和雕刻的东西,你认识么?”
苦祀将灯笼凑近,照亮了石面,“从来没见过这上面的东西,而且图案漏出来的不全,并不知道雕的是什么,还有这石头,并不像是王城山中的石头,这石头发红,可王城的石头从没这种颜色的,基本都是灰色,而且这种红色在古泉并不常见。”
风舒阳看着石块的纹路道:“这是块好像在苍寒国见过。”
凤汐花眉头微拢,“苍寒?苍寒的石头都是黑色,凤鸣曾经从他们那里买过一批石材,我有印象,你说的这红色的石头,是苍寒哪里的?”
风舒阳道:“苍寒确实以黑色石头为主,但苍寒有一个核心位置,赤炎城,那里不同于苍寒其他地方全是冰天雪地之色,而是一片沙漠。”
凤汐花想到在太傅那里学习到的东西,道:“赤炎城在一百年前不是已经消失了?被苍寒的风雪所吞噬。”
“城消失了,但是石头还在,就是数量及其稀少,现在不是苍寒重要的人都用不了那种石头。”
凤汐花现在真想跑回她的书房内,将那些上学时期用的书全都翻找出来,谁让她上课没有认真听,当时讲到苍寒的时候,不是跑神就是睡觉,学的半半拉拉,现在好了,书到用时方恨少,错过了太多东西。
苦祀提着灯笼折回岔路口,说:“我没出过古泉,所以不知道这石头,不过,现在不是聊着石头的由来,先去将灵枝搬回再说吧。”
凤汐花跟在苦祀的身后,看着这精致的密道,心头起疑,这么精致的密道,看着并不像是临时挖的,而是经历了数年,众多工匠所搬运砌筑,她看着墙壁上的烛火架子,除了没有烛火,做工十分精细,这条密道之前不一定是密道,不然随意挖个洞就行,为何还要放置这么多烛火,一个人光点这个烛火都要半天,那时候一定是有关看管这些东西。
风舒阳追上凤汐花的脚步与之并肩,密道很宽敞,两个人并肩走也不觉得拥挤。
风舒阳看着苦祀的背影,大大咧咧的问到,“苦祀,你就这么相信我们啊?我们问你要灵枝你就给我们,也不问问我们为什么要,万一我们拿了不还,你怎么办?”
苦祀的背瞬间僵直,人立在原地不动,肩膀后又松懈了下来。
“你们不会。”
苦祀说的十分坚定,并且连转身都没有,头也没回,接着迈着步伐带领着他们二人向前走去。
凤汐花捅了风舒阳一下,对苦祀道:“事情太过紧急,忘记给你说了,我们找到找圣泉的方法了。”
这时,苦祀立刻将身子转了过来,眼中惊喜万分,“真的!?”
“嗯,只是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这一路走去,苦祀的表情变了又变,凤汐花将今夜的所见所闻,全都将与苦祀听,苦祀手中的灯笼被她攥的极紧。
“刘老居然是因为这件事情被抓走的?”
“嗯,就在地牢里关着。”
苦祀身体发寒,她说:“刘老被关我知道,我也曾去找过大狱的狱卒,可牢房内并没有他的身影,我以为又是古峨派他去寻圣泉,找了个幌子而已,刘老这一走就是数年,而我也寻过外面大大小小的牢房,都没有他的消息,没想到古峨居然将他关押在王城内的地牢!”
“刘知昔没有告诉过你,你的身世么?”
苦祀摇摇头,“没有,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其实我跟刘老见得面并不多,只是小时候他帮过我一回,这才跟他有了交集,不然恐怕我此生都不会和刘老认识。”
凤汐花拍了拍她的背,说到:“也许他想让你小时候快乐的成长吧,毕竟这些事情压在一个孩子身上,太过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