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越了?!
这里是哪儿?
莫名有点熟悉?
时姝从床上坐起来,左右环视一圈,台式小夜灯开着,让房间略微有光可以看清四周,粉白方格相间的床单被罩,怀里还有一个小棕熊玩-偶,淡绿色的壁纸,抽拉式衣柜,落地窗,精致的书桌台,桌上还放着平板。
没错了,这就是她的房间。
这么小清新的风格出自亲妈的手笔。
她又歪头躺在床上,成“大”字状,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思绪飘荡着。
这是回到了过去还是其他的时空?
怎么到这里的?
妈妈在这里吗?
怎么才能回去?
......
都说人体机能七年一次更新大换血,而且大师说今天是她起运的一天,她的二十三岁生日,少女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姥姥给她做了一桌子的饭菜。
有清蒸豆腐、糖醋排骨、尖椒炒肉、可乐鸡翅,串串香,还有她最爱的长筒粽子,姥姥亲自包的,芋泥红枣馅。
和四年前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妈妈的缺席。
“小姝,一定要随身戴着知道吗?”
“小姝,这是妈妈和爸爸对你的祝福。”
“希望你富有灵气,平安快乐。”
......
这些话语在时姝脑海了不断播放,愣神了好一会儿,她慢慢平复好眼底情绪的起伏,去洗手吃饭。
“姥姥,你做的.....也太好吃了吧。”时姝一只手拿着粽子,一只手往嘴里夹菜,丝毫不顾及形象。
姥姥看她这般狼吞虎咽,敲了敲她的碗,笑道:“哎呦,慢点吃哟,没人跟你抢。”
贪吃的兔子不会一时就收回脚,是个小吃货,啃起美食来不亦乐乎。
时姝吃起粽子一个接着一个,吃相极为养眼,眉眼温婉,一双杏仁眼圆且亮,腮帮子鼓鼓的,很可爱,像她妈妈,是典型的南方人长相。
她望向姥姥,眼睛亮亮的,拖着长音向姥姥撒娇,“姥姥,今天我生日嘛,我想多吃一点点。”
“哎,对了,前几天王奶奶家的狸花猫生了,说要给我一只养。”小姑娘眨巴着眼说。
“不行,你过几天就走了,你连自己都还照顾不好,怎么能养好一只刚出生的猫呢。”姥姥摇头,一口否决。
“姥姥——我来这之前都给我自己养胖了两斤呢,放心吧,我一定给你养一个白白胖胖的曾外孙。”时姝夹了一块排骨啃着说。
“小姝,怎么不见你带小维过来了?”姥姥的记性不太好,还停留在两人恩爱时。
“啊.....姥姥,那什么,都多久的事儿了,我们早就分了。”
是啊,都分开两年了。
难过吗?
哼,更多是没能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
“两人在一起有矛盾,要共同解决,不要随随便便放手。”
“哎呀,姥姥——”时姝才不要为渣男悲伤,尽量让自己吃得自然,“没可能了。”
可偏偏真正动过情,怎么可能忘却。
“小祖宗,真拿你没办法哟。”姥姥吃好了,放下筷子,对这个小外甥女没有一点约束,毕竟像她妈妈,总有自己的想法,想到这里老人家有点热泪盈眶,"小姝,你和燕子真像。"
时姝一听到提起妈妈,脑子就会播放起那天发生的事。
对她来说,不是个好回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是自己的错。
尽管姥姥一直安慰她,天灾难防,不怪她,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觉得就是自己没能留住妈妈,明明那时候她都要开口了。
如果能再早一点就好了。
此时嘉武区,天雅东苑,偌大的别墅里,充斥着寒冷与孤寂,纪延维在躺椅上闭着眼,周身摆满了酒瓶,他浑身酒气,就连屋内点的沉香都遮盖不住。
为什么会出事?
小姝为什么离开?
明明他带着谢中予前前后后检查了近十次。
次次合格,才让投放试用的。
阮雪和她说了什么?
酒精的麻痹让纪延维神志恍惚,他皱着眉,对四年前发生的事久久不能忘怀。
他对如意寺里导师说的话很不解。
“阿维啊,你相信这个世界还存在着另一个世界吗?”
“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掌握这个世界了。”
什么掌握这个世界,人吗?
荒谬。
他缓缓睁开双眼,手里把玩着一个古式怀表,眼睛在嘉武上空的夜晚和怀表间穿梭,不停地思考着,有着别样的执着。
滴答——
滴答——
怀表的指针不停转动着。
在纪延维即将闭上双眼前,他按了下怀表。
忽然间,他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他吸入洞中。
......
另一边,时姝听着姥姥说的话,她愣了愣神,微微仰头看着姥姥,挤出一个微笑,“姥姥,我知道的。”
姥姥没再说什么,拿起碗筷,转身进了厨房去洗。
独自留下时姝一人,她站起身子,走到阳台,手支撑着脸,仰头望着月亮。
心想,今天的月亮是弯弯的,世界上是不是还存在另一个世界过着和自己不一样的人生呢?
世界上没有平行世界,大量的物理论证都无法证明,但她希望有这么个世界的存在。
妈妈,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少女闭上双眼,纤细的手握住细长脖子上的蓝琥珀吊坠,十分虔诚地在心里默念着,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晶莹的泪珠顺着少女姣好的面颊,落在那蓝琥珀吊坠上,蓝琥珀在眼泪的融合下,泛出蓝光。
随即天空开始闪烁,忽明忽暗,在她的头顶上开了一个黑洞,时姝仰头看向那黑洞,眼神露出惊愕,她被卷入时空漩涡,进入黑暗之中。
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四周微亮。
许多疑惑都在时姝心里埋下种子,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翻身拿起书桌上的iPad,上面显示:
6月26日星期一 23:37
明明刚刚在去阳台前看的时候,才21:12,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又不信邪地点开日历:
2000年6月26日
回到了五年前??
那岂不是她已经答应了夏女士陪她去晨练?
肯定是自己做梦了,还是噩梦!
睡一觉就好了。
时姝觉得这个想法是对的,说服自己渐渐进入了梦乡。
子时已过,天边的月亮孤单地悬挂在天边,明亮却不孤独,漫天的星星将整夜陪伴它。
明天将是晴朗的一天。
依托着这个梦境的幻想,渴望着一切回归正常。
纪延维进入黑洞后,陷入一片黑暗,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一点亮光,逐步扩大,将他带到了研究所,此刻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很不真实。
海麓市,智科研究所,灯火通明,这帮科研者又深夜开会。
“前年我们接手的那个无轨列车项目,目前已经基本完成,就剩下定期检查和投放期约两方面了。”谢中予身为项目研发者之一兼纪延维小跟班,对项目规划很严谨。
无轨列车是智科研究所目前进行的头要项目,纪延维是负责人,将成员分成ab两组进行分工合作,a组由纪延维带领,b组由林冶带领。
“剩下这两块,都是难啃的骨头,我们组就负责谈判投放期约这项。”林冶一手支着头,半眯着眼。
“那我们a组就负责定期检查了,安全问题不容忽视。”纪延维不受控制地说。
这是在另一个世界,纪延维坐在会议室中间,思绪万千。
“无所谓,反正这个项目最后出问题了,看你们怎么办。”林冶兴致缺缺地说。
“那今天晚上的会议就到此结束,不管怎样,希望大家都能全力以赴,共同完成项目,造福人类。”纪延维看了林冶一眼,知道他有意见,但提个醒总不为过。
话音刚落,林冶抄起文件夹就走,大家也随后稀稀散散地离开,剩下纪延维和谢中予。
“维哥,你就是脾气太好,你瞧林冶那不屑的表情,”谢中予一遍整理文档,一边吐槽,“跟谁欠他500万似的,要我说就该狠狠地怼他,看他还敢那么嚣张。”
“没事儿,道不合不相为谋。”纪延维刚穿到这里,终归少说话多多观察为宜。
“维哥,还有个事儿,明天嘉武区科技展馆会展出你的科研成果,在三楼。”谢中予把文件都塞进黑色皮包里,递给纪延维一张门票。
“对了,下午两点。”他补充道。
嘉武区科技展馆,那不是他和小姝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吗?
可以再见到小姝了。
“没问题,我肯定准时到。”纪延维接过门票,回答得很快。
谢中予打了个哈欠,“那维哥,我先走了。”
送走谢中予,纪延维回到他在科研所的单间。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变动,他都还要观察。
辰时四刻,时姝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翻了下身子,把脑袋埋到枕头下面,准备又睡去。
敲门声又再次响起。
时姝脑子当即清醒。
她惊慌地坐起来,一脸懵地去看闹钟:
9:47。
这不是梦,她真的回到了五年前。
不出意外的话,门外就是妈妈了。
时姝心中微颤,愣了几秒钟,她深呼吸了一下,定了定神,准备下床去开门。
没等到她起身,夏敏燕的话就劈里啪啦的来了:“时姝!这都快10点了,快起来,作人要言而有信,我不叫你,你都不知道起来是不是?”
“而且你都是大学生了,要早起才有精气神。”
“晚上让你早点睡,你就慢吞吞的,这晃晃那转转,回了房间又指不定是不是在搞别的什么不睡觉。”
“人只要一熬夜,再怎么去保养去修复都不管用。”
“现在是你年轻,等到老了,很受罪的。”
“时姝,我知道你听见了,快点起,今天晨练就先不说了,上午和我去趟嘉武科技展馆。”
夏敏燕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温婉,但句句一针见血,她说完这些话,没等屋里的人回应,便果断地下了楼。
是了,这就是我那语气温柔、爱絮絮叨叨却干净利落的妈妈,时姝听完那一连串话又重新躺了下来。
情绪瞬间上来,眼泪渐渐模糊了时姝的眼眶,一双漂亮的杏仁眼变得通红,她抿了抿嘴,微抬头,强行把眼泪憋了回去。
“你要坚强。”时姝轻轻对自己说。
既然她还能再见到妈妈,那就要试着改变自己,要学会成长,一定要阻止那件事情发生。
妈妈说过,除了生离死别,其他都是小事,哭可以发泄,但不能解决问题。
时姝洗漱完,换上粉色卫衣、浅蓝色牛仔裤,又在全身镜前盘了个丸子头,照了照全身,对着镜子笑了笑,映得她的鹅蛋脸白皙又不失红润,明眸皓齿,嘴唇浅红,一看就是青春女大的模样。
她对着镜子点了点头,拉开卧室的门,扶着楼梯的把手下楼。
“呀,小姝下来了啊,快坐下趁热吃。”夏敏燕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示意她去吃早饭。
餐桌旁边的位置空着,但桌前摆着一杯豆浆、一个煎蛋、几个粽子,很显然是给她做的。
多久没有吃到妈妈做的饭了,四年了吧。
她看着妈妈,扯出一个微笑说:“妈妈,我这就来。”说的时候声音还微微颤。
“小姝,下午和我去趟嘉武科技展馆,对你要选报的志愿有帮助,我可是为此请了半天假的。”夏敏燕喝了口咖啡说。
“没问题,妈妈。”时姝吃粽子塞得腮帮子鼓鼓的,忙不迭回答道。
又要见到那个家伙了。
我倒要看看他这次还能怎么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