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刚摔了一跤,此刻撇着嘴,眼角还带着点未被擦去的泪花的小孩儿,光是眨眨眼都能让人的心软成一片。

    邵秋闻估摸着纪屏山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

    寻常来说处于这一阶段的同龄人,对于对方不两相生厌闹着拳脚相向已然是最好的结果,可当邵秋闻余光瞥到纪屏山露出的一小截踝骨上纵横着的触目惊心的伤疤时,他对纪屏山从心底生出一种类似“怜悯”的情绪。

    邵秋闻摘下纪屏山头上大得有些离谱的棉线帽,伸出一只手来替拨了拨他因被汗水打湿而贴在额头上的碎发。

    纪屏山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已经瘦成皮包骨,就连脸上在这个年龄本该挂着的点点圆润可爱的婴儿肥都没有了。

    邵秋闻蹙了一下眉,又在意识到自己做了这个动作后立刻将眉头展平,恢复原先毫无生气的面无表情。

    他曲起食指去轻轻碰了碰纪屏山的侧脸,然后摊开手掌,将掌心向上,再次向他伸去。

    纪屏山单手抱着小猫,低头看着那只再次向他伸开的小手,他犹豫了一下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搭在那只手上。

    在挨上邵秋闻的那一瞬间纪屏山立刻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邵秋闻看,他生怕自己在他脸上寻见一丝厌恶的痕迹,就像刚出生的幼兽在未睁眼的黑暗里本能地伸出爪子去探索未知的世界,却又因为一点从未感受过的触感而谨慎地把爪子一下子缩回来。

    楼下的黄连统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眯了眯眼,意欲不明地“啧”了一声,然后笑了起来。

    邵秋闻在听到他那边的响动后,依旧将视线停留在纪屏山的脸上,可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上下齿不停地磕碰在一起,原本红润的嘴唇如退潮般一下子失去色彩,变得苍白。

    邵秋闻感受得到他的手在抖。

    屋子里的座钟因不停地左右摆动而“咔哒咔哒”地响着,在这静谧而又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诡异。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好像被牵制在一个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圆盘里,等待着不知何时会从哪儿伸出的一只大手来将他们随意摆弄。

    而在圆盘里前途未卜的“人偶”,所能做的,只有听着命运齿轮在一点一点的无情转动。

    整点到了。

    大理石座铜鎏金人物西洋座钟尽职尽责地报了点,声音听上去比从前要沉闷许多。

    大概是泡了血的缘故。

    这钟是黄连统从旁处弄来的,上面精雕细琢出来的所有图案原主人都曾极有耐心地为他一一讲解过。

    原主人是个极好的人,为人宽厚,待人和善,黄连统曾是他的挚友。

    原主人姓邵。

    邵秋闻和纪屏山的身体在听到座钟报点时同时轻轻往上一跳。

    纪屏山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措不及防地吓到后身体的本能反应。

    邵秋闻也被吓到了,身体也同时出现类似的本能反应,但那不是措不及防,是人在经历一段时间的“训练”后的成果。

    他抖得更厉害了。

    原本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戒圈的黄连统,在此刻转过脸来,冲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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