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细雨;
红色,老宅;
白色,纸钱;
尖锐,戏腔:
“七月十五~良辰吉日~有请新人!”
室内沸腾,唢呐声、锣鼓声不绝于耳。
叶子身着鲜红纸嫁衣,脚穿踩堂鞋,绣上金丝的红盖头轻微晃动…
身若无骨,腰若流纨素,端庄如玉,高洁似水,窈窕之姿超脱芸芸众生。
叶子的身侧,一对金童玉女搀扶着祂缓缓走向高堂。
细雨,落下,落在老旧的砖瓦上…
新郎已经等候多时,此刻,她缓缓回头,秀丽的面容上是那温和的微笑:
“叶子。”
一双美眸柔似水,含情脉脉。
一朵丹唇妙如花,风情万种。
新郎红衣黑发,一头青丝如瀑,白皙的眉心上,是一颗鲜艳的朱红。
喜结连理,今后至死不渝。
红光满面,似有无限欢喜。
两人齐身,面向严父慈母。
老父亲笑容满面,双眼微眯,满脸的褶皱堆积成一团。他一手轻抚胡须,一手拍打桌案。但就算这样,他心中的喜悦也无法完全表达。
老母亲则是掩面微笑着,恭敬有礼的新娘子——也就是她的儿媳妇,她怎么看怎么喜欢,巴不得现在就把她牵到身旁好好疼爱一番。
新郎新娘牵着手面向宾客。
二伯:“老五你看,这对新人当真是郎才女貌啊!”
五叔:“哈哈哈哈!贤侄也是有福气,竟然娶到了这么一位仙女!”
酒桌上热闹非凡,亲戚们推杯换盏,他们为这对新人的婚姻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就在这时,纸人司仪轻咳了两声,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新郎新娘缓缓跪下,彼此不时看向对方。
纸人司仪忽地高声道:“一拜!天地!!!”
两人一拜。
叶子的红唇在这时微微上扬。
纸人司仪:“二拜!!!高堂!!!!!”它的声音高了几分。
两人转身,然后深深一拜。
老父亲:“哈哈哈哈!好!好!!”
老母亲的笑容已经有些难挡。
纸人司仪清了清嗓子,随后用尽浑身解数尖声吼道:
“夫!!!!妻!!!!!对!!!!!!”
叶子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将其抛向纸人司仪:
“拜你个头啊!结婚?狗都不结!”
……
“哗啦啦——”雨声渐大,现场一片死寂。
喜庆的大堂褪去光鲜与亮丽,独留下破败不堪的老宅。
厚厚的灰尘,随处可见的蜘蛛网,以及那生锈的烛台上,零零散散的几个残烛…
破旧。
肮脏的红绸与白布挂满四周,散落在地的纸钱随风晃动…
诡异。
宾客们化为一个个恐怖的纸人,他们纷纷转身看向叶子…
危险!
高堂之上的老母亲早已不见了踪影,座位上只剩下一张老旧的遗照,遗照中的母亲虽不年轻,但也绝不显老。一旁的老父亲再无之前的笑容,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惨白的面容上是那扭曲疯狂的五官。
至于俊秀的新郎官…现在是一口厚重老旧的黑色木棺。
木棺通体漆黑如墨,一幅相对干净的遗照格外显眼…当然,这些都不及木棺上密密麻麻的黄符显眼。
“哗哗哗——”细雨变为了暴雨,破旧的老宅内不断有雨水滴落。
看着面带微笑的叶子,老父亲的愤怒到达了极点,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两个字:
“叶!!!!!!子!!!!!!!!!”
叶子冷笑一声,祂转头看向老父亲:
“叶守矩…哈~老东西!你就等着爆金币吧!!!”
说罢,叶子看向身旁的木棺,祂的那双义眼中似乎带着些许坚定。
目光收回,叶子竟抄起一根火苗最旺的残烛直接招呼在自己身上。
“轰!”金色的火焰燃起。
叶子忽地高喊道:
“阿淼!你的火…来了!!!”
“轰隆!”
闪电如虹,划过天际,一声惊雷在远处响起。
雨声渐小,乌云缓缓散去…
露出…点点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