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言,我们回来啦……”崔画在门口喊道:“多言,你快出来看,我们猎了头野猪呢……”
“表妹、表妹?……”
可好半天都没人应声,崔画有些起疑,便让越离和陈二伯他们先将猪肉放进院里。
等都放好了,崔画招呼着陈二伯坐下,又让越离去烧些水来。
其实崔画本想招呼陈囱用了晚膳再走,但此刻家里无米无粮的,实难为炊,况且这节骨眼表妹还不知所踪,她实在有心无力。
陈囱看出崔画她们还有事,自知不便叨扰就告辞离去,说过两日再来。临走前还好心的把背包里的小袋粗米留给了他们。
他经常进山打猎,有时候待的时间不确定,便会随身携带一些粗米,饿了好用来垫肚子。
这粗米是糙米和精米之间的一种米,普通农家为省粮,平常日子里一般都吃这个。
崔画满心感激,她让越离送一送陈二伯。陈囱倒是个爽快人,赶紧摆手让他们留步去忙。
崔画绕着屋前屋后找了一圈,都没见到蒋多言人,只在屋后的溪边发现了那半框鹅卵石。
漫天繁星,溪水清叮,秋风萧瑟,视野里都是模糊的光影,崔画蓦的感到一阵后怕。
她和越离今日打了武青风,她担心武家其他人会趁机绑了蒋多言,这是个封建时代,像那日陈家父子提的什么冥婚之类的,女孩子很可能会被卖或者……
崔画不敢再细想下去,她忧心忡忡。
越离知道崔画生病了,烧好锅水就赶紧跟了过来,他关切的问:“怎么样?还没找到蒋姑娘吗?”
“没看到,她会去哪儿啊?”崔画不由有些自责:“都怪我,现在才回来,她人生地不熟的,我还让她一个人单独行动……”
“崔姑娘……”越离正欲开口安慰。
抬眼间,他忽的注意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似乎有只人影在晃动。
“嘘……”越离示意崔画噤声,他警惕的折了枝木节走过去。
“出来!”等靠得近了,越离才将木节一把打了过去,大声一喝。
“……求求你们,别杀我!”姜妹漾浑身颤抖着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满是红通湿濡。
“你是谁?”越离不满的质问:“为何躲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
崔画见是个弱女子,便走了过来,眼神示意越离不要太凶了。
“我没有……”姜妹漾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朝他们福了福身:“漾娘,见过言妹妹表姐和越公子。”
“你见过我表妹?”崔画向她靠近了一步。
“是,是言妹妹告诉我你们的……”姜妹漾声音细如蚊呐,抽抽噎噎的说道,她现在很害怕。
越离忍不住问重点:“那她人呢?”
听闻此话,姜妹漾突然“扑通”一声结实的朝他们跪下,无助哭诉道:“对不起!言妹妹她、她死了!我不是……我不是故意要害她的……我没想到,她、她戴上那只母珠玉镯后,就、就当场昏死了过去……”
“你说什么?!”崔画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她腿一软,踩着滑不溜秋的石头差点儿摔倒:“你把我表妹怎么了!”
幸亏越离在身后及时扶了一把。
越离也警惕的盯着跪地的人,见地上的人似乎挪动了膝盖,有所动作,他直接如影般过去一把精准捉住对方的喉咙,寒声:“你杀了她?你的同伙呢?!”
因为这个叫漾娘的看起来实在娇娇弱弱,越离笃定她必定是有同伙,才能做到这等杀人之事,行此胁迫的目的便是逼出这背后之人。
只是好一会儿过去,这背后之人也没个影子,崔画只能拍拍越离的手臂,让他松开:“越离,放开她吧,我们还不知道表妹的下落呢。”
“嗯。”越离得言松开姜妹漾,只是还不忘威胁几句:“呵,你也看到了,我杀你易如反掌,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们也不是那等心慈手软之人!”
“咳咳咳……,漾娘并无同伙,今日……”姜妹漾一五一十的把今日之事全权交代。
包括她害怕有人进院会无意中发现蒋多言的“尸首”,才把她拖进了离柴房最近的旧木床下之事,以及在柴房里等待时听到其他男人的声音后,她才躲到了屋后溪丛里这事。
听到蒋多言在哪儿之后,崔画便没心情再继续听她多说,直接提脚就走了。
“崔姑娘,那她怎么办?”越离问。
崔画冷声:“把她带过来,仅凭她的一面之词还不足以为信!”
然后就见崔画几人往崔家赶了回去,果然在柴房的旧木床下找到了蒋多言,如今她的右手腕上还真戴着那只母珠玉镯,就是一张小脸花花白白的,后脚跟和手还有好几处擦伤。
崔画心疼极了,忍不住瞪了姜妹漾一眼。
姜妹漾身子一抖,她可算是见识到了越离的手段,而越离都听崔表姐的,那崔表姐如今烦她了,她……她该怎么办?
“崔、崔表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是有意要害言妹妹她的……我本想着把镯子摘下来,但一直摘不下来,只能在此等你们。”姜妹漾在一旁诺诺连声,方才听越离喊的,她如今知道言妹妹表姐姓崔了。
崔画现在有些心烦,她懒得听她继续废话:“好了,你别说话了。越离,你快过来看看……”
因为崔画摸到了蒋多言还跳动着的微弱颈脉,她确信她还没死。
只有表妹“活”过来了,她才能知道这个叫漾娘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越离闻言伸手探了探蒋多言手间的脉搏,很快,神色露出几分欣喜:“她还活着。”
“太好了……”姜妹漾松了口气,她不由暗忖:幸亏自己没把言妹妹的头给用布捂上,否则她就真活不过来了。
按辛州的习俗,未出阁的女子若殁于家中,则用白布浸水覆盖,三日内下葬,不得入于祖祠。
“那我去找大夫来!”崔画道,说罢她就要动身出门。
越离赶紧喊住她:“崔姑娘,我略懂一些岐黄之术,但男女有别,崔姑娘,还烦请你待会儿按我的指示在蒋姑娘身上施针。”
*
安顿好蒋多言后,崔画才终于得空休息片刻,而越离则自觉去煮东西了。
只是让崔画有些心烦意乱的是,眼前一直有个小尾巴跟着,让她不胜其烦。
“姜姑娘,请问你有何事?”崔画坐在竹木椅上,揉了揉太阳穴问她。姜妹漾,是方才崔画在屋里照顾蒋多言时,漾娘亲口告诉她的——她的名字。
姜妹漾小心说道:“崔姐姐,待言妹妹醒来解释清楚误会,你可否收留于我?崔姐姐你放心,我不白待,我很会算账的!”
微弱的黄油灯下,崔姐姐替言妹妹掖被子的那一幕,与母亲照顾幼时的自己时,何其相似啊。
而且之前天黑她没看清,越在亮光处,她愈发觉得崔姐姐与自己的母亲长得很相似。
崔姐姐,好像自己的母亲啊。
隔日
崔画醒来时面前出现了一个光面,上面赫然写着:种子系统检测到蒋多言已觉醒女主系统,两个系统无法共存,宿主若继续旅行将有被女主系统抹杀的风险,请选择是否退出。是。否。
这时,越离突然走了进来,他直接说点——是。
崔画震惊,她的脑中一股电流传过,原来越离本就是她的未婚男友……
崔画点击——是。
随即她的四周陷入一片虚无的漆黑,等再次见光时,她已经回到了现代,正好好躺在自己温软舒适的大床上。
“什么?多言失踪了?”而隔壁房间响起妈妈和人打电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