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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篇—识

    侠义,豪情?

    但此刻这个坟岗上,是逐渐麻木的身体在面对死亡。

    灰蒙蒙的天空向下翻斜,在死亡的后半夜走向黎明,翻起的泥土随着他滚落到尸体堆顶上。

    “云昭!季昀昭!”“昀昭!”,声音从远处传来,正在挑捡尸肉的鹰喙向崖上抬起,又低下头撕扯,声音越来越近,鹰叼着血肉,扑闪着翅膀三三两两飞离深谷。

    一队人举着火把,拿出定桩系上绳索,五人在上,另五人沿着绳索,攀着崖壁向下一边呼唤寻找着。为首者立于崖上,取下染血的头盔,递给随兵,向悬崖下望去。晨光熹微,正渐次照亮山谷。

    摸索到崖底的士兵,正举着火把探寻。

    “季将军!这里!昀昭少爷在这里!”

    季之棹飞身而下,看见昀昭斜倒一歪树旁,侧叠在尸山上,谷中浓雾正随着晨光消散。季之棹将他身体放平,将手放在昀昭鼻下感受,气流很微弱“昀昭,醒醒”他轻轻拍了拍昀昭的脸。

    “季沅放担架”季之棹向上喊到。

    昀昭半睁着眼,大脑处在昏沉沉中,手指像要握住什么似的抬起。全身处在一种过度失血的状态,季之棹小心揭开胸上盖住刀口的衣服,伤口还在渗血,季之棹就着单手按压的姿势从内衬掏出出一节白布,压住伤口周边后,将白布一段段按进伤口。手下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着,灰白的唇,缓慢张合着发出虚弱的呻吟。

    “昀昭,忍忍,你需要止血。”季之棹将白布压入后,脱下外衣,盖在昀昭身上,等到担架吊下,缓慢的将云昭从脚到上身,依次移上担架,调整好姿势后。季之棹掌着担架,隔着与崖壁的空间。

    “拉!”担架缓缓上升,到崖上时,两个士兵接过,送入了马车厢。季之棹也随之进入车厢,到车厢前策马扬鞭,向与山崖相反的路上驶去。

    季沅朝余下人喊到“快!上马,去镇上,走!”

    马车一路颠簸、震荡,昀昭的伤口被晃荡得难受,按耐不住,昀昭举起手来欲按压创口,被半途伸来一只手按住了,“季沅,你来架马。”季之棹把缰绳递给从旁骑马上前的季沅,转身向车厢里,将昀昭扶起,抱在怀中,减少马车的颠簸对伤口的震荡。“再忍忍,就一会儿,昀昭别睡,马上就到医馆”。

    天空蒙蒙的发起亮来,飞鸟掠过山林,飞过了正在疾行的马匹和车厢。

    西潼镇,杏林堂大门。

    季沅推开杏林堂虚掩大门,季之棹叫来两个士兵把担架抬到马车前,将昀昭平稳的放在了担架上“走”,两个士兵将昀昭抬到西厢房,早已准备好,药酒,创药,医师正立于床边。

    叶医师俯身,撑开昀昭眼皮,“悦来,把昀昭身上的衣物移走。”季之棹还站在床边,叶医师侧头“小朝,接下来就交给我,昀昭已经找到了,你歇息去吧。”季之棹退步到了门口“ 凡叔,我实在放心不下,我且在门口等着吧”

    日暮西下,月亮将要升起。

    季沅在门槛外,凝神盯着季之棹的背影,片刻后抬手叫士兵退下歇息去,又转身去隔壁搬来圈椅,放于季之棹身后。“下官在这儿也无济于事,先行告退。”便转身去了东厢。

    叶医师将伤口的纱布拆出,用刮刀轻轻清除创口内部和表面,这时又有许多鲜血涌出,刮完后,填入伤药,压住创口,缝合,再敷上外用药,进行包扎。

    季昀昭的身体已经灰白,在这个过程中除了颤抖的眼角,没有别的反应了。

    “好了,剩下就只能看这孩子自己的了。”叶医师退了出去,留下季之棹握着昀昭的手守在床头。

    深夜时分,月亮停在了树梢之上,波光荡漾的湖里却没有月亮的影子。

    躺在床上的人身形逐渐变化,缩成了只有半人大小的,浅黄色的麒麟。身上的绷带也变得松松垮垮,露出来正在长出粉嫩新肉的伤口。

    “哥!昀昭怎么样了?”一个穿着礼服的青年莽撞的冲到了昀昭床前。

    季之棹左手向后一扬,“啪”青年的脸被扇到一边。

    “我不是叫你看好他吗?”季之棹背对着门口,身形投下的阴影笼罩着床上的麒麟。

    “我。。。”青年再次凑到季昀昭床前,俯下身细细地看着躺着人人灰白的脸。“怎么我就去宫里半天,他就。。。”

    “那个人又召你入宫了?”

    “是的,或许正如梅举所说,他在物色新的继位者。他不满意季携之,并仅仅是因为跛脚,可这位是陛下在潜邸最爱的原配所生,并早在登基前就立为世子,季携之幼时便聪慧,这些年渐有贤名,跛脚并没有影响他的威望,况且跛脚对一个居于殿堂的人有什么要紧呢?”

    季之棹转过头看着胞弟红肿的脸颊,“陛下也早已与登基前大不相同,但他何必选到我们这些宗室子弟身上,或许梅举还隐瞒了什么他知道的。”他左手覆上季之杨的脸颊被打红的印迹“昀昭是我们的道路上必不可少的一环,你应该看好他,这次要不是苏椒的卒鹰来报信,我又恰好带兵行经淮北,我们就要失去他了。”

    “苏椒呢?她和柳新还有昀昭三个不是应该一起揭榜来的嵩山吗?以他们三人的实力拿下一个小的匪窝,应该没有问题,怎么会只剩下了昀昭。”季之杨觉得不可置信。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你看住昀昭,他太冒进了,他着急你回家就一个人先偷袭匪徒,但是情报有误。这儿并不是只有几个人,山洞里几乎有一支私军,外面的院落只是掩饰。”季之棹从衣兜中拿出一块腰牌“认得这个样式吗?这是豫家的标识。有豫家亲信吴谦坐镇,他一刀捅了昀昭,搜到了武林榜,很快地往外撤出了,恰好遇到收到柳新传信的而赶来的我,现在他被关押在镇上的狱中。”

    季之杨轻抚了昀昭长好的创口“好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么管着昀昭,他年少气盛,他就更加莽撞。他是麒麟身,身体异于常人,即便如今日这般受伤最终也能恢复,最难也不过在子夜变回麒麟身休养。”

    “黑麟已死,圣瑞重争。”季之棹轻声道,“黑麒麟是季家王朝的瑞兽,王朝尚在而卫舒通过星象却推演黑麟已死,你入宫见得那人还在吗?”

    “还在,他依然立于皇帝身后,并无异样。大哥,西北的民众在建造防城,南部在开凿大运河,西部还在种植保皇林,我看这些日子上京还算太平。”

    “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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