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京城集市中,正值暮春时节,阳光柔和却也带着几分炽热,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一片片细碎的光斑。人潮涌动,喧闹非凡,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小吃的香气和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街边的柳树垂下绿丝绦,嫩绿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婀娜多姿的舞女。
林清婉身着一件半旧的青色长衫,那长衫的领口和袖口都已微微磨损,头束粗布巾冠,虽着男装,却难掩其灵秀之姿。她那白皙的脸庞因赶路而泛着红晕,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晶莹闪烁。眉如远黛,眼似秋水,于人群里穿梭。想她本是前朝落魄世家之女,家道衰落后,为谋生计,仗着往昔所学之医术,在此处替人疗疾。
正急匆匆赶路欲往一病家去的林清婉,心中满是对病人的担忧,全然未曾留神脚下的路。竟一头冲撞了朝廷新贵苏煜之妹苏嫣然所乘之马车。那马车猛地一滞,车内的苏嫣然亦是身形一晃,手中的绣帕差点掉落。
众侍卫齐声怒喝:“哪里来的莽撞人,竟敢冲撞小姐座驾!”声音如雷,吓得周围的行人纷纷避让。
林清婉赶忙施礼赔罪,她今日身着的长衫因行路匆忙略显褶皱,甚至还沾了些许尘土。神色惊惶,眼中满是恐惧与不安,颤抖着说道:“小姐息怒,小民因心系病人诊治,一时疏忽,冲撞了小姐马车,万望小姐饶恕。”
苏嫣然掀起车帘,本欲发作,那紧蹙的眉头如山峰般凝重。然见她眸中清澈却含惊怕,犹如受惊的小鹿,心下火气消了大半。瞧这“少年”虽着粗衣,却难掩灵秀之姿,身形瘦弱却透着一股倔强,遂冷声道:“你这行医之人,如此冒失。今撞坏我马车部件,需得赔偿。”
此时,街边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糖葫芦,又甜又脆的糖葫芦”“新鲜的包子,刚出炉的包子”,更衬得这处气氛紧张。
林清婉面露难色,凄凄回道:“小姐,小民贫寒,家中已无半分余财,实无赔偿之财。”她紧攥着衣角,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苏嫣然微微蹙眉,目光如炬:“那此事你待如何了结?”
林清婉紧咬朱唇,那唇被咬得失去了血色,身上的青色长衫在风中微微摆动,衣袂飘飘却难掩其窘迫:“小姐,只求能让小民以劳偿债,弥补过错。”
苏嫣然心内一动,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既如此,你便随我回府,做工抵偿。”
就这样,林清婉被带入王府。府中的花园里,各色花朵争奇斗艳,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而她却无心欣赏,只觉自己如同这花园中的一株杂草,格格不入。起初,她在府中做着各类杂活,虽身着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衣裳,双手因劳作而变得粗糙,艰辛却也默默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