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

    电话那头的声音时锦隐约能听到,屏息等待对方的回答。

    “没找到……”

    指甲倏地陷进了手心,时锦蓦地红了眼眶。

    这个回答让卫生间里面的张绮蹙起眉头。

    对面的三月接着说。

    “张绮姐,我跟老师要了金融系前四届学生的名单都没有一个叫徐致的,连字是一样的都没有。”

    “会不会是你朋友记错了,京云的管经学院太有名,很多不了解的人就会把院里的一些类似专业也叫成金融系,要不,我再帮她问问院里去年毕业的有没有这个人?”

    “行行,没问题,那太谢谢你了三月,下次我请你吃饭。”

    “太客气了绮姐,两天之内我给你消息。”

    时锦咬着唇,缓缓松开握紧的手轻声往回走。

    张绮挂断电话,出了卫生间朝着厨房看了会儿,悄悄叹了口气,这个插曲还是暂时不告诉她了。

    张绮换了衣服出来,时锦在厨房里走神。

    她觉得自己没有记错,又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漏掉了什么信息,才导致没有找到徐致。

    时锦没想过徐致会骗自己,那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人了。

    但是那么重要的信息她真的会记错吗?

    时锦压住眼眶的酸意。

    张绮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厨房,时锦脑子里特别乱,突然余光突然出现张绮蹙着眉的脸,手倏地抖了一下,汤汁四溅。

    “哎呀!”

    “小心!”

    “快点用冷水冲一冲。”张绮迅速打开水龙头,把时锦细皮嫩肉的胳膊拉过去冲洗。

    “发什么愣呢?幸好只洒到了一点点。”

    时锦没说话,就任由张绮冲洗她的手。

    半晌,时锦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没事的绮姐。”

    她的脑袋垂得很低,活脱脱一副犯错的小媳妇样。

    张绮看着时锦这个样子,不由想起白天同事碰到的那个在高速上和丈夫吵架,被仍在半路上哭哭啼啼的女人,眉头紧锁。

    要是她男朋友真的找不到怎么办?

    “时锦,抬起头来,老是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

    此刻的张绮带着警察的威严,时锦条件反射地服从。

    张绮是时锦沉溺在京云这座城海里的浮木,这块浮木决定着她是否会淹死在这里,张绮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时锦本就敏感紧绷的神经。

    张绮叹口气,拍拍时锦的脊背。

    “小锦你不要总是那么紧张,我们是朋友,是平等关系,知道吗?站直了,昂首挺胸的,听见没有?”

    “朋友之间也是没有训话和受训的,别人说的不合理,你觉得不舒服,就反驳回去,不要老低着头,随随便便低头就是不战而败,知道吗?”

    反应过来张绮话里的内容,时锦眼眶一热。

    她不傻,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呢,只是从小到大寄人篱下的经历早压弯了她的脊背,讨好、退让和示弱早已刻进她的骨子里。

    身如浮萍,渴求安稳如时锦,即使一如反顾闯入这座在农村老太太嘴里会吃掉女人的城市,也只是为了寻找那个答应给她依傍和温柔的徐致。

    时锦像一头受伤的小兽,慌不择路,只能尽其所能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好啦,我刚刚也是在训你,你还一副对对对的样子,幸好伤口及时冲了水,要不然估计得留疤了。”

    时锦的嘴角扯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强。

    “我没事,而且绮姐是为我好,又怎么能一样。”

    “你呀,这汤是不是好了?”张绮注意到剧烈沸腾的鸡汤,伸手要关火。

    “可以了,已经煮很久了。”

    时锦抬眸看张绮。

    “绮姐,谢谢你。”

    张绮失笑不知道怎么的,她的眼眶也有点发热。

    “小锦,诚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好人,但是他们也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有自然而然为了目标而分道扬镳,也有意外的走散,我们这一辈子的人生来来去去很多人,最后只有一个人不会离去……”

    张绮看着时锦的眼睛。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时锦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吐出心中的猜测,就被张绮坚定的话语打断了。

    “那个人是你自己。”

    时锦征了一下,嘴唇微张,不知道该接什么。

    “我们这个时代,女人也可以谋生的,跟男人无异,尤其是在这个包容的大城市,像王姨那样的,五十多岁的农村老太太都能靠着自己的手艺赚钱,不是什么都要靠别人的,你懂吗?小锦。”

    时锦白皙的面庞爬上羞愧的红晕。

    “我、我懂。”

    “你还不懂小锦,我不是想让你愧于接受他人的帮助,而是想告诉你。”

    张绮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你自己也可以养活自己,可以独立的有尊严的生活,这不是寄人篱下,而是朋友之间的互帮互助,不需要羞愧知道吗。”

    朋友之间的……

    互相帮助。

    时锦似懂非懂地点头,眼泪却先一步掉出了眼眶。

    “绮姐,我……我明白了。”时锦慌忙去擦自己的眼泪。

    张绮她轻轻抱住时锦,声音也有些微的沙哑。

    “偶尔跟朋友哭一哭没什么大不了,眼泪该流要流,事情该做就去做,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重新开始就是了,人的一生很漫长的。”

    这也是27岁的张绮一直想对17岁的张绮说的话,今天终于脱口而出。

    时锦一下绷不住了,抓着张绮的衣角,低低哭出了声,所有的自我怀疑和委屈都倾泻而下。

    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时锦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自己。

    回到客厅,跟餐厅里摆盘闻声张望过来的张绮对视时,时锦有点不好意思,抬眼正对上张绮温和的笑眼。

    “吃饭吧。”

    时锦的身体淌过一阵暖流,用力点点头。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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