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
“……”
七点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外的树叶碎碎地洒满林野整个房间。
林野有点不耐烦地微微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原想着两眼一闭继续睡，却刚巧跟站在他床头的林风来了个大眼对小眼。
“……”
看着自己亲哥满脸写着：不许赖床 四个大字，林野在心里暗骂了句脏就不情愿地着起床了。
林风斜眼一瞥，看他弟脸臭成这样，无语骂了句：“你他妈想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没错。今天是他林野上高中的第一天。
初中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眨眼竟就这么过去了。
还记得他哥高一那年，他刚初三。
Z城的高中总是比初中早开学几天，于是他就陪着他哥一起去了高中报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天的印象特别深，他哥带着他在小区门口随手拦了辆出租，上了车之后，林野也不知在想什么，垂着眼沉默了一路。
8月底的天，天气热的像是能把人融化，哪怕出租车里的破旧制冷器开着超强冷风，但林野的内心却还是有股莫名的烦躁。他说不出这种感觉是什么。只能把他归于要与哥哥分别的不舍。
————
几乎与去年一样，他和林风一起在小区门口拦出租车去高中，不过与去年不同的是，他这次不是陪他哥去的，这次他们要一起去。
林野这一年个子蹿了不少，有奔190的趋势，明明去年还比他哥要矮一点的小屁孩竟然已经比他哥高了。
长大了。林风暗想。
林野像是感应到了一旁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转头和他哥对视，“我是不是超帅的。”
“……”
林风心说去你妈的长大，还是幼稚的像个三岁小孩。
“滚。”
上了出租车，林野一声不吭低着头划拉手机，林风偷瞄了眼，发现某度的搜索引擎里赫然写着：
“开学第一天如何吸引女同学的注意。”
“……”
“噗嗤…”林风忍不住笑出声。
“笑你妈呢…。”
“……”
“啊？我没笑啊。”
林风绷着个脸强迫自己一本正经地和林野对视，林野也就懒得再管他，低下头继续划拉手机。余光看见他哥的肩膀还是一抖一抖的。
过了一会儿，林野突然出声问道：
“哥你高一谈恋爱了吗？”
这下是真笑不出来了。
林风瞟了他一眼，
“小屁孩别管这么多…”
闻言，林野放下手机，身体微微向右转了30度，一双狐狸眼炯炯地盯着他哥。
一套动作缓慢的像个人机。
妈的。
无声的压迫。
林风心里暗骂。这问题非回答不可吗？
他摆出一副“超级模范亲哥”的架子，目光坚定地说：
“当然没有了！高中学习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再说了，早恋是违反校规的！从小到大，你见过你哥违返过校规吗？！”
林风一段话说的义正严辞，慷慨激昂。前排的司机都忍不住通过后视镜朝他多看了几眼。
真是祖国的好花朵。司机暗想。
但不过他也确实没谈过。
虽说因为这张脸他收到过不少不管是男是女的情书、表白、搭讪。但他都一一回绝了。
不知为什么，16，17岁本应是青春期最热烈的阶段，面对这种情情爱爱，他内心却毫无波澜，甚至于有些麻木。
也许是家庭原因，迫使他成熟的太早了。他深知，以他现在的条件和背景，他无法谈恋爱。
他没有时间精力去享受青春期本应该有的冲动。
“哦…？”林野怀疑地朝他哥投来一瞥。
不过，如果弟弟想要谈恋爱，他也并不会干涉。
毕竟，他希望自己的家人能过得更好一点。
……
早年林爸林妈在生意场上是一把好手，各种生意都谈的运筹帷幄。可以说只要是他们出面，就没有谈崩的生意。
但俗话说，强者总是容易遭人眼红。
五年前，有对家故意设局致使兄弟俩父母双亡。虽说设局者也被判了无期，但哥俩却再也没机会感受到独属父母的那一份温暖了。
……
想到这，林风的眼尾不知何时微微泛红。他心说早晨的阳光他妈的还是有点晃眼。
————
下了车，林野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熟悉的校园牌匾：竹汇一中。
终于考上了。林野喃喃道。
自从去年送他哥来这的那天起，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和哥哥考上同一所高中，之后便发了狠劲的学。
终于。
林风林野长得很像，都是骨相系的帅哥，深邃的双眼和优越的鼻梁。
唯一不同的是林风左眼眼角有颗痣。林野没有。
林野从小就很喜欢他哥这颗痣。他以前词汇量不多的时候，只觉得帅。现在，除了帅还有性感。
两人都长得清清冷冷的，浑身跟冒着冷气似的。
但路过的老师同学不管男女见了两位超级大帅还是忍不住多瞄几眼。
真他妈帅。
浑身散发着金光似的。
两位大帅比也早已习惯了这种从小到大都如影随行的目光。
只是林野怎么也没想到，最先盯上他的竟然是个男生。
————
在林风带林野去教室的路上，直冲他们走来了一位不算挺高的男生，林风微微眯了下眼认出了来人。
“学弟你好呀，方便加个微信吗？”来人满脸笑容，像是没看见旁边的林风。
林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啊？哦哦。”林野一脸懵逼地掏出手机，见人家是学长他也不好拒绝，两个人就这样莫名奇妙加上了微信。
“在找教室吗？需要我陪你一起吗？”男生出声问道。甜甜的笑容不知为何让林野有点犯恶心。
“不用了…我哥带我去。”
男生像是才看到林风般，向旁边微微抬了下眼皮，略带震惊的张了张嘴。嘴里自言自语道：“啊…哥哥。”
“？”
“那就不打扰了，我继续接新生去了。”来人脸上又重新堆起了笑容，径直离开。
“……”
“隔壁二班的，姓竹，叫竹溪桥。校股东是他亲戚。”待人走远之后，林风冷声开口。
林野察觉到他哥情绪有点不大对劲。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当是他哥对竹溪桥家里有靠山的看不起。
直到快到教室。他哥才又开口道：
“是个gay。很花心，爱玩。被抓到早恋好几次，最重要的是他经常背地里耍阴招，因为背景强都没处分。你稍微注意点。”
“走了。”
林野听闻直接愣在原地。
？？？
是个什么玩意？？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教室里的班主任出声询问他的班级，他才恍如做梦般踏进教室的门。
讲台旁的同学一位接着一位做着自我介绍，期间不少女同学频频朝林野那里偷瞄，但只可惜林野满脑子都是：
“他是个gay。”
课间休息的时候，又好巧不巧的让林野在茶水间又遇到几对情侣在悄悄亲嘴。其中一对还是两个男的。
林野的内心，说实话，倍受震撼。
虽然他早就知道世界上很多国家同性恋结婚都是合法的，而且他也尊重每个人的性向。
但真的遇到了，林野还是有点不太习惯的。
直到放学看到他哥站在班级门口等他，他才如梦初醒般收拾书包回家。
因为家离学校并不远，所以两人并没有选择住校，而是走读。
林野几乎沉默了一路。
林风本想问问他新学校适应的如何。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感觉有点好笑，也大概猜到了原因：
他亲弟崆峒。
“你他妈清朝老兵么，同性恋挺常见的吧。这学校gay子多着呢。”
林野低着头闷闷地“嗯”了声。看上去不像是接受的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野出声说：
“哥？…”
“嗯？”
“你被男生表白过吗？”
林风闻言愣了愣。
“嗯。”
“谁。”
“竹溪桥。”
“……”
“等人。”
“草…”
“那你答应了么。”
林风挑了挑眉，“你说呢？”
确实没见他哥往家里带过除了他的第二个男的。
林野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原因似乎也不全是因为自己哥哥是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