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吗？”

    “不知道。”

    晚上八点，充满市井气的青年路上散发着油烟味，卖夜宵的大爷大妈骑着自己的小三轮开始抢位置，期间不免有争吵，而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家叫“夜色”的台球厅，这时的台球厅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客人，也有散场子的来到前台结账，正是忙碌的时候。

    “小兄弟，抹个零。”男人不屑地盯着面前的寸头少年，他看这只是个小娃娃，心中莫名生出优越感，好似年纪小就好欺负。

    “抹不了。”寸头少年撇都没撇他一眼，只是将付款码拿到男人面前。

    男人的手压过付款码，谄媚地笑着“小兄弟，做生意得看长远，今天你给我抹了零，明天我还来你说是不是。”

    只见寸头少年散漫地站起身，用响彻整个台球厅的音量说：“大哥——，就20块钱怎么给你抹啊，难道只收你两块钱。”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大部分都只是撇了一眼，就继续捣台球，用耳朵侦查着。

    男人哑口无言，准备付钱时，男人还不死心，“二十给你转过去，你送我根烤肠。”

    “大家注意，这位大哥请大家吃烤肠!”又指着坐在空调下的老大爷说：“天天蹭空调的那老头，这位大哥看上你了，他说你吃两根。”

    大爷对着少年破口大骂，同时也不忘向前台走起，索要两根烤肠。

    男人这下算是骑虎难下，灰溜溜地付了钱跑了。

    “老头，回去吧，人家看不上你了，跑了。”

    老大爷又骂骂咧咧地回到了他的座位。

    门帘又被推开了，有新的客人进来，他没有张望四周，只是用手扇了扇鼻子，台球厅烟味大，他可不愿吸二手烟，随后就径直走向前台。

    少年抬眼开口说道：“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快到我这来，健康，给你看个东西。”少年拉着他，坐到前台的椅子上。

    前台处是有隔板的，既防止跟客人起冲突，又可以让员工摸鱼。少年环顾四周，偷感极强，背对着应健康，蹲下，“我把衣服脱了，你帮我看着人。”

    应健康他应了声好。

    少年还是不好意思，不停地叮嘱着应健康注意着周围，别让人看见他完美的身材。

    应健康只是敷衍地回应他。

    少年快速地把衣服脱了，小心翼翼地询问怎么样？

    裸露的上半身，有着漂亮的肌肉线条，典型的薄肌身材，背上赫然出现黑色渐变的图案，是黑色蜘蛛的骨架，六只腿是黑色渐变红色的，向不同的方向延伸，蜘蛛的头是向下的，整体风格都是晕染的，只有身体上那只眼睛，格外清晰干净，因为那个眼睛只有轮廓却没上色。

    应健康愣了神，伸手去摸那只眼睛，手指触碰到肌肤的同时，少年打了个哆嗦。

    “刚纹的，摸了可能会感染。”

    少年见应健康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当时说有多疼，睡觉多不舒服，但是想到以后装逼就很爽。

    应健康打断了他，说：“雨乐，那是我的眼睛。”他用手去摸自己瞎了的那只眼睛，不同的是，他那只眼睛浑浊不堪。

    雨乐转过身，看着他，他的眸子暗淡无光，睫毛在微微颤动，小麦色的皮肤上出现红晕从脖颈蔓延着脸颊最后停在耳朵根，有万千思绪在心中冒出，但归结成一点。

    “雨乐，你喜欢我？”应健康随意地问.

    雨乐本想说什么，但突然被他这一句，给惊到了，他轻轻地抵着健康的额头，说：“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在害怕，怕健康只是在开玩笑，而自己却当真了。他了解健康，他明明就是在开玩笑，而自己却想了那么多。

    健康与雨乐几乎鼻尖碰在一起，暧昧得不行，健康还在强装镇定，其实他尴尬得不行。想快点打破这种气氛，他准备起身，却被雨乐拉住了。

    可是，如果我们俩都当真了，那是不是不一样了。

    雨乐猛地按着健康的后脑勺，两人吻在了一起，健康震惊了，他想躲开，却被雨乐狠狠地按住了。

    他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最后却无法收场。

    雨乐松开后，抬眼看着健康，说：“对不起，我不正常。我不正常。”他的声音近乎哑了，最后好像发不出声音了，无法言说的情绪转化为泪水，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