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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高中生被学校训练出来的生物钟实在强大,昨晚劳累过度睡得很沉的张铎铃没有迟到,但代价是什么呢?
哈哈哈当然是没吃早饭没洗脸火急火燎穿衣服就冲出门啦。
这才是真正的生死时速啊,张铎铃坐在座位上,内心如此感叹,嘴上跟着同学一起念着:“Confucius,C-O-N-F-U-C-I-U-S ,孔子。”(出自新人教版高中英语必修第二册Unit4)
电波系,很神奇吧?
早课是美丽而凶狠的民老师,她的英语完美的展示了什么叫重庆翻译腔,自小便被普通话围绕的张铎铃觉得这是一大特色,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民老师作为高中老师所追求的“速度”。
“OK,张,what's meaning?”(翻译:什么意思)
张铎铃猛的回过神,他看着黑板上民老师指着的词汇,一时间竟回答不上来,他支支吾吾的说:“…这个是…”民老师见他犹豫便没有等,说了句好就让他坐下,“这个是“货币”,背的还不够熟,翻到Unit4,我们来复习这里的课文。”民老师并不在意他答不上来,不如说这才是让他担心的。毕竟老师常说,当一个老师不在乎你的时候你就真的完了。
张铎铃内心如此的忐忑着,有些失落的度过了这节课。
我真的知道这个词,我真的知道!!他面无表情的发呆着,内心流下两行冤泪。身边突然有人戳了戳他的胳膊,那人便是初中就认识的美少女同桌孔子秧是也。
“诶,你还好吗?没答上来问题伤心了吗?”她问着,又摊了摊手,显然,这种事她非常理解,她无奈的说“民老师上课风格你知道的,每次都是急急急急急急,啊,先不说这个了,讲个有意思的,你想探灵吗?”
“怎么,你要去?”说罢张铎铃叹了口气,他从桌斗中掏物理课本,“这种东西…怎么想也不会是真的吧?”
假的,都是假的,唯物主义者张铎铃昨晚已经死了,今天是钮钴禄冀学牲张铎铃。(牲我没有打错!)
“试一试又不会少点什么对吧?正好今天周五,放学了我和俞纪还有卫青铜一起去旧校舍,怎么样,要一起吗?”孔子秧有些兴奋的睁大眼睛,青春期的女孩子们总在这种方面精力旺盛…好吧,男孩子也是。“你们当学校监控是…”“那边的监控坏掉了哦,哼哼,LD应援会的消息,很灵通吧?”俞纪凑了过来,她和孔子秧是从小学就认识的好姐妹,这种好消息肯定没忘了她,于是乎打听了消息,还研究了路线。
…?话说LD应援会是什么东西,里德?那个外国金毛男富二代??
张铎铃一头雾水的看了一眼被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的冯里德,他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了,唯一一面是开学典礼介绍外国转校生的时候,结束了他就被围的水泄不通,像现在一样。“…果然是我太古板了吗,都是人,有什么好看的。”张铎铃眉头轻皱表示不理解,很快就受到了俞纪的强烈抗议,
“多好看啊!金如丰收小麦般的头发,蓝如马尔代夫之海的眼睛!”小姑娘脸上洋溢着对青春美好的憧憬,好像有粉红色的泡泡从她身边飞起,砸向对她心中明星出言不逊的张铎铃,不过好在,马上就破在了半空中,
因为这丫头又一次语出惊人了。
“嘿嘿,多多铃你的颜值被我们里德狠狠超过了也不要气馁,这不是还有迷妹喜欢你呢嘛,对吧秧秧?”她抬手一拍秧秧的肩膀。刚才还有些兴奋的孔子秧顿时面颊通红,她一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把俞纪的手拍下去,整个人现在活像一个被掀了翅膀红色小鸟。这时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由远及近的传过来,是刚从围着里德的套娃圈里挤出来的卫青铜。
“吃里扒外的那个,回来了?”张铎铃打趣,他放下二郎腿,看了眼手表,盘算着时间也快上课了。卫青铜装作生气的样子,用一种夸张做作的语气说道:“多多铃你就不要嫉妒人家了~毕竟我们里德,又有钱~人又帅~和我简直是天造地设的挚友啊!”语气之恶心,让张铎铃翻了个白眼,重新翘起二郎腿,孔子秧终于找到他们停顿的间隙,怯怯的开口“内个…张铎铃同学…你不要把俞纪的话放在心上,她,她满嘴跑火车你是知道的…”说完,小心翼翼的扫了眼张铎铃的桌面,也掏出物理书。
脸红的像蜜*冰城桃子酱加多了的蜜桃四季春似的,张铎铃很想这么说,但碍于礼貌并没有开口,他只是点头应了一下,随即开始发呆。
“嗨呀,你甭担心这个,多多铃他满脸写着出家呢,怎么可能会想那种东西,他只在乎他上次英语模拟考125分丢的那25分。”恰巧上课铃如约而至,围着里德的那群人不舍的散开,卫青铜也跑回自己的座位上。
物理老师穿着熟悉的红毛衣进门,其外貌很扬脾气很好,张铎铃非常佩服她,啊,主要是佩服她的脾气。
毕竟能忍得了这帮犊子课上说话,实在是高手啊。
他默默在心里日常赞美了这位气质不凡的女士,她微胖的身材在张铎铃心里又高大了几分。
“好,各位打开课本,我们今天复习空间向量的线性运算,有没有人还记得空间向量的概念。”物理老师点开PPT,她回头看了下齐刷刷举手的同学,显然,所有人都想回答这个问题。
呵,因为被李老师点过名后就不会再被点第二次了。
没有举手的张铎铃在心里嘀咕着抱怨,物理李老师很快就选中了一个幸运儿,他的金发实在显眼。“那就冯里德同学吧,背一下空间向量的概念。”
在班里数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冯里德迅速起身。
“在…在空间中,既有大小也有方向的量,叫叫空间向量。”如果不是张铎铃和冯里德搁着两排人,他一定看的清里德脸上心虚的冷汗,金发富哥从来没这么慌过,他满脸写着:“吓死哥们了,再多问一点都忘的完完的”。
“好,那我们继续看书…”
…
游刃有余又有点心惊胆战的一课过去了。
上午的学习使人疲惫,没事,下午也好不到哪去,张铎铃拿着餐盘排好队,后面是一阵一阵的声音浪潮,他扭头一看,里德啊,那没事了,回过头,已经排到自己了。
“铃铃啊,这几天又瘦了,姨给你多打点,昂。”邻居王阿姨是食堂打饭阿姨他是没想到的,阿姨能看着他能说出又瘦了这种话他也是没想到的。
“谢谢美女阿姨。”他笑着回应阿姨的“赏赐”,笑容足以让人看出他是个温柔且天真可爱的好学生。
这种时候他愿意嘴甜一点,毕竟是比别人多了三块的排骨啊,三块!
男高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他拿着餐盘不自觉的勾起嘴角,果然吃饱饭是最朴实的快乐,他想着,环顾四周,向一个空着的座位走去。
“打扰了…这有人吗?”
“没有。”
坐同一桌那个同学回答,张铎铃左看右看还是选择了对面,他看着那个同学,有点眼熟,黑头发,蓝眼睛…是谁来着?
“你好,我的发型怎么了吗?”对面人抬起头,他黑色的长发被绑成脑后的低马尾,刘海别在耳后,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毫无遮挡的露了出来,即使食堂死亡的打光中,这张脸也是十足的美貌,张铎铃想起来了,这是他后桌邱符。
看着对面和善的脸,张铎铃尴尬的说:“不,没事,打扰了。”随后低头干饭。
排骨好吃,米饭也好吃,某种程度上缓解了张铎铃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情。他此刻一边咽下嘴里的饭一边感激着王阿姨伟岸的身影。丝毫没有留意到对面人已经高速扒完了饭拿着餐盘离开了。他啃完最后一块排骨才抬起头,对面座位空空,他咽下排骨小声说着:“吃的好快…”
“嗯?我怎么了吗?”那个黑发的同学走了过来,他似乎是把水杯忘在了这里。张铎铃愣了一下,他迅速的没话找话:“额,同学你叫什么?”“我叫邱符。”
很好的已读乱回,使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两人之间的寂静在食堂喧闹的环境中格格不入,张铎铃刚想开口缓解刚才,对方便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午饭时间就此结束了,下午的时间也是白驹过一半,至于为什么过一半又卡住了…
和蔼可亲(至少张铎铃这么认为)的体育老师又生病了。张铎铃上学跑进校门的时候还看见过他,他正骑着电动车出去,脸红的不正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
放学去问问吧,张铎铃无聊的摆弄着口袋里装着的小铃铛,向教学楼走去。
为什么有人会在午休期间写卷子呢?拿平时揣在外套衣兜里的一次性口罩当眼罩的张铎铃想着,这种时候像他一样趴着睡觉难道不是最好的吗?冀学牲真是太卷了。
中午是民老师看午休,她总是让同学抓进写卷子,一时间竟不知道到谁是S谁是M。张铎铃为了逃避民老师谴责的眼光,默默的扭了头。
啧,脸麻了。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句话需要在毕业后品味,所以张铎铃为自己觉得上课时间长找了个没毕业的借口。
很快他就为自己走神付出了代价。
代价是一下午都被卫青铜打趣“哈哈哈语文老师说你是沉思的大卫哈哈哈哈哈哈。”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节课结束了,下课的铃声亦如撕开邀请函最后的包装,同学们在教室中畅饮着自由言论带来快乐,这是他们在校园唯一的狂欢。
可惜狂欢很快被终止了,是民老师,她这种提前上自习生怕学生少学东西的精神实在是教师典范,换做平时张铎铃只会默默的把二郎腿换个方向,继续写作业,他与下课期间唯一的区别只会是把耳塞拿下来。
但因为今天上午的事,他始终有些提不起注意力。
被打击了吗?不是的,老师什么都没说,可就是如此沉默才是最可怕的。
他又叹了口气,随后,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张铎铃,有人找你。”
班主任从后门走进来,她拍了拍盯着窗外发呆的张铎铃,示意他出来一下。
张铎铃跟着班主任走出教学楼,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纤瘦的身影,他双手插兜,带着一副黑半框眼镜,那是…
“他说是你的监护人…你认识他吗?”
“…认识。”
“啊,那就好,那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
“我是他父亲的朋友。”龙泉走了过来,学校外路灯光不偏不倚的照在他站的位置,他银灰色的头发衬得他肤色更是白哲,那双同样灰白的眼睛透过眼镜看向张铎铃的班主任,他淡定的回答:
“老师好,我是张铎铃父亲的朋友,我先前因为治疗白化病没有回到国内,这次回来比较急,就没有提前说。今天有点事,想给他晚自习请个假。”
“哦,我说怎么没见过您呢,那张铎铃你回去拿一趟东西吧,我给你写假条。”
…
“你是怎么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你哪里认识我爹了。”张铎铃坐在副驾驶,他膝上放着平时上学背的包,他正在费劲的扣安全带。
“百度搜的。”
“哈?”
“…我带你去事务所。”
龙泉帮他扣上安全带后,又看了看他抱着的那个纯黑书包,里面不知道塞了多少书,鼓鼓囊囊的,十分敦实。
“…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书出来?”
“总有些手脚不干净的。”
以后龙泉便没再问什么,他默默的开车,张铎铃看着窗外的夜景,一直撑着头,终于忍不住了,他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扶着包问,
“能开窗吗,我晕车。”
“…好。”
清冷的风裹挟每一根银色的发丝,张铎铃中午午休起来后头发就有些乱,现在被晚风一吹,本就不整齐的妹妹头雪上加霜。可他现在不在乎这个,风穿过夜色也穿过他的肺腑,每一寸呼吸都有了星空中的臆想。
他此刻无比清醒。
“你这次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悉请尊便。”
…车行驶着,张铎铃闭着眼思考着今天语文老师的评价,脑子里不知为何出现了卫青铜的声音。
“哈哈哈沉思的大卫哈哈哈哈。”张铎铃烦躁的摇了摇头,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他睁开眼,发现已经到了。
“…到了”
“所以那个阴阳眼到底是什么!”
张铎铃眼中难掩好奇,仿佛他下一秒眼中也要闪出那种金火,龙泉只是照旧揣着那种静如止水的语气,他下车,拿出钥匙打开门。
“别再吊我胃口了,我都牺牲一个晚自习出来了!”张铎铃双手插兜,不耐烦的拉长语气,“而且你说你是我监护人是什么意思,我…”“…欢迎光临,物铭事务所。”龙泉打开了门,张铎铃叹了口气,拎着书包一小跑着进去,踏进去的瞬间,灯被点亮,眼前的一切有点出乎张铎铃的意料,准确的说,是不符合他的想象。
中式捉鬼事务所不应该是国风吗??电视剧里的纯木家具呢?屏障呢??谁家捉鬼事务所是殴式的啊!!这个沙发是认真的吗??
张铎铃感觉每看到一个角落自己看的电视剧就得忘一集,果然,都是扯淡的。龙泉看着他拎着书包站在原地,疑惑着,随后自然的坐进沙发里。
“…你不是要问问题吗?请坐吧,当自己家也没问题的。”
“…哦”
张铎铃僵硬的走了进去,坐在单独分出来的小沙发上,书包还是抱在怀里。
“所以,那个阴阳眼到底是什么。”
“…通常被我们业内分成三大类,精神系,毁灭系,造物系,不过这名字…令人无法恭维。我们将阴阳眼分成五个等级,初,过,中,高,特。具体区分方式大概是看颜色吧。”
张铎铃疑惑发问:“大概?”龙泉起身去饮水机接了杯水,喝了一口就随手把杯子放在水桶上,走到客厅中心,他就在地上坐下,叫张铎铃过来一起。“干什么??”张铎铃疑惑又疑惑,但出于信任还是走了过去,看了看地面,不情不愿的坐下。“坐下并非必须,但以防你待会儿摔倒,还是坐下更为稳妥。”“所以干嘛?”“…用现在流行的话术,大抵就是所谓的,给你开开眼。”
“哈?”
“…闭眼”
张铎铃应声闭眼,最后便感觉什么有什么东西贴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开始发烫。
火焰自那东西上升起,灼烧着触碰的所有地方,张铎铃发觉撕不下来,便放弃挣扎,可很快,他忍耐不住这种痛苦,好似将全身的痛觉激发,从原本跪坐的姿势变为整个身子缩在一起,他一只手扶着瓷砖地板,另一只手扶着头不自觉的用力,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钻心的疼痛,可一切只是徒劳,疼痛更加剧烈,整个脑袋仿佛被火吊着,手和肩膀也开始灼烧起来。
他的眉头紧皱,呼吸变得沉重,他狠狠咬着嘴唇防止自己发出狼狈的呻吟,随着疼痛到达极点,仿佛什么东西被抽离,头被掰开似的疼痛。他整个人蜷在一起,双手狠狠的扯着头发,他已经不去在乎为什么头发抓起来比平时长了许多了,他眼前只有黑暗,仿佛失去了感知般,只有疼痛,无尽的疼痛,剧烈的疼痛!
他终于能睁开眼了,原本紧贴的符纸已经不知所踪,疼痛也退潮似的削减,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现了垂在脸边的发丝诡异的变长了。
“…这是…”
“抬头吧”
茶几上摆着的镜子里,一个长发垂地的人坐在地板上,冷色的银发与暖色的金色眼睛意外的适配,仔细看去,与龙泉眼中别无二致的十字星在其中熠熠生辉。“嘶…成功了?”刚才扯头发扯的有些生痛了。
“…恭喜你,你成功了。”龙泉的声音难得有了几分起伏,这么看来自己确实挺厉害的,张铎铃想着,他盯着那双散发着金色火焰的眼睛,一手扶额一手扒拉着方才疯长至地的米色长发,他咬牙切齿的开口,
“你也没说这么疼啊。”
“…那张符纸的作用,便是引出你头部的行火,以此点燃阴阳眼。”
“真就物理点燃呗,行火是什么?”
“人有五行,对应五火,双肩双手头部,你即使灭了一撮也能强行开眼,实在是超出我的预料。”说罢龙泉起身,又拿起杯子,张铎铃也从地上爬起来,
“为什么头发会变长啊,我周一才剪的头发。”
“…或许是因为,你的头发是不错的媒介吧。”
“哈?”
龙泉仰头将杯中水尽数倒入口中,便转身走向楼梯叫张铎铃跟上,张铎铃见状也不再摆弄头发,转而向他跑去。
“所以那两个鬼差什么意思”
“我本以为你会介意这般强硬的塞给你身份,可…”
“我能拒绝吗?”
“…不能,你已视鬼差,行火又欠缺,怕事会遇到麻烦。”
“那不就完了,没法拒绝,不如当多一种自保的方法,反正就三天,好了所以那两个鬼…”
“他们只是新人,压着阴队途径此地,我正好跟过来办事,你算是意外。”
“那要带我去见阎王是为什么??”
龙泉打开楼梯间的门,摸黑开灯,红色木头打的架子下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木头匣子,一排排的刀剑摆在中间映入眼帘,张铎铃一进门便看到那把熟悉的剑,最初极为亮眼夺目的那把黑金龙纹剑如今也不过这满目琳琅中的平平之辈,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赞叹这人收藏之多还是报警说他私藏利器。
“…好,你挑一个吧,这也算是我师傅那里传下来的…习惯。”龙泉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但张铎铃没在意,他的注意力全被这些林林总总的兵器所吸引,他小声说着真的假的,迈步走了进去,左看右看,锁定了一把同样刻有黑金纹路的,他看了看形,在龙泉点了点头后将其抽出。
“就这把刀了!话说,这个纹路是?”
“…你为何偏偏选中了这把。”
“看着顺眼。”
“…此刀名为倒寿,也就是梼杌,是曾伤及那只凶兽的一把妖刀,上面雕的图案也是它。”
“…好,我就要这个了。”
龙泉又顿了一下,随后是一声轻叹。
“你认了刀,现在换他认你了,试着拔刀吧。”
张铎铃一手握鞘一手扶柄,使劲拔出,可刀却纹丝不动,“?怎么,你不服我啊。”他啧了一声,再次用力,刀还是并无变化。张铎铃微微一笑,黑着脸咬牙切齿的开口:“有性格,来啊看看谁耗得过谁。”
一人一刀在这里犟上了,龙泉还是那副风平浪静的表情,他欲言又止,又抽出把刀,刚准备递过去,却听“擦啦”一声刀鸣,那把名为倒寿的刀,还是臣服于张铎铃的固执。
龙泉忆起不曾几时看过的古籍,
梼杌状如虎,长三尺,人面虎爪,口牙一丈八尺,人或食之,与兽斗,终不退却,惟死而已。
-《偃曝谈余》
他念叨着:“终不退缺,惟死而已…或许这就是…”
“呵,还不是乖乖打开了。”张铎铃得意的笑着,丝毫不在意自己不知为何炸起的头发,然后一扭头看着龙泉,他问:“你刚才说啥?”“…这种情况应该说,有几分我当年的风范,不过…还是不要像我的好。”他好似斟酌了几分,又补充道:“过于猖狂逞能,最后…反倒被扣了个罪名。”
“…你一说这个,那个箱子是怎么回事?还有那辆车?”张铎铃把刀收回鞘内,他有些生硬的转移着话题,龙泉不知为何,一脸欣慰的轻笑,灰白的眼眸低垂,一直面无表情的模子脸有了些许变化。
“那箱子曾附着怨气,我便猜测有鬼魂躲藏在其中,于是斩了,如何判断…大抵是,鬼所在之地,没有信号。”
龙泉把手里的刀放回架上,他蹲下,从柜子最底层摆着的箱子中抽出较小的一个。
“刀闸,试试。”
张铎铃拎起来挎在肩上,又晃着掂了掂,重量得当,对他来说刚好。
“…干嘛的,放刀的?”
龙泉点头,给他示范着如何打开,同时解释:“那辆车是鬼车,我点了特定的符可以招来,给冥币结账,是鬼打墙时出去用的。”
张铎铃学着他的样子打开又合上,把刀放了进去,又试着用顺手的姿势抽出来,“那那把剑呢?黑金龙纹的那个。”龙泉将那把剑拿下,“一位朋友打的剑,我去办事前转送我了。”
“你还有问题吗?”
“三个,一,这阴阳眼怎么关,二,论坛是什么,三,我怎么回家”
“…你闭上眼,想着关掉它就可以了。”龙泉随意的答道,他眨眼间打开阴阳眼,随即闭眼,再次睁开时,颜色恢复了往日的灰白。他把手中剑回归原位,关掉灯离开房间,张铎铃背着刀闸紧随其后,
“你加我好友吧,我把论坛连接发给你,这个东西直接搜搜不到。”
“哦”
张铎铃把刀闸放下,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扫了龙泉的交友码,看着那个名叫“我师焉”的名字,又瞅了瞅那个青瓷茶杯头像,他终于感到了一丝合理的正常,仿佛这才是古风师傅…不对!哪个古风师傅这么会用手机啊!
张铎铃点开龙泉发来的连接,发现后面又是一个链接,链接里又是一个链接,连续套娃后,他打开了一个界面。
【不好意思,您的网页消失了】
“…*河北粗口”
“…不要骂人,你连续点三下。”
“…”
张铎铃照做,入了一个和论坛没有任何区别的网站,唯一的区别是,
…
【求救!遇到这种鬼怎么办!】
【重金委托!捉这种鬼!!】
【救命,我被鬼打墙了啊啊啊!】
…
真好,今天三观也炸了呢,哈哈。
张铎铃生无可恋的看着龙泉,他问下一步干什么,龙泉开口,理所当然的说,
“注册”
“…”
“怎么了吗?”
“没什么,在想起什么名字。”
他想了想,输入。随后抬头问:“我怎么回去。”“我送你回去,以及,不介意的话,我借宿一晚,晚饭我包。”张铎铃听到后拎起刀闸,他把手机揣进口袋,刚准备拿书包便被龙泉接过。
“行啊,正好有人帮我背书包,对吧师傅?”
出现了!张同学坑蒙拐骗甜言蜜语糖衣炮弹!(好复杂的话)一般情况下,他这么笑多半没安好心。
“…师傅,我当年…嗯,我当年没有书包。”龙泉喃喃自语,他像上次一样斜着背起书包,走去关了灯,张铎铃一边吐槽着长头发真麻烦一边跑过去,阴阳眼在瞬息之间
恢复为原来的紫灰色。
被揣在口袋中的手机有了一条新弹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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